你可能聽過“人民公社”，但大多是從課本里。

從1958年到1983年，全國農村搞了二十多年，最后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推廣，才慢慢退出歷史舞臺。

可你知道嗎？在河北，有一個地方還保留著當年的“集體記工分、分口糧”的做法。那地方叫周家莊鄉，就在石家莊晉州市。全國現存唯一的人民公社，就在那里。

這是個特別有意思的村子——說是村，其實已經是個小型集體社會了，1.4萬人，10個生產隊，每個隊像個小工廠，又像個小社區，干活、分紅、上學、養老，全是集體包了。

我們要講的，是這1.4萬人怎么過日子的，以及他們為啥還在堅持一種“老黃歷”式的制度，而這老黃歷，還真沒被時代淘汰。

故事得從“投票”說起

1983年，全國人民公社逐步解體。周家莊當時也開了個大會，組織大家投票，決定要不要分田單干。當時村里干部也心里沒底，怕村民也想“各過各的”，沒想到，幾乎全票通過繼續搞集體，讓大家伙一時都愣住了。

這不是情懷，也不是“怕麻煩”。是實實在在覺得：這套系統還能跑，還能養活人，而且不比外頭差。

那時候村里的書記叫李順達，全國人大代表，河北省勞動模范。他沒拿工資，吃的穿的跟村里人一樣，住的是磚瓦房，睡的是硬板床，辦公桌上鋪著舊報紙。有人問他為啥不單干，他說：“你把大家伙攏一塊，勁兒能往一處使。”

周家莊人一天怎么過？

清晨五點，生產隊廣播播報任務。誰去種地，誰去養牛，誰上加工廠，誰管幼兒園，排得清清楚楚。村民有專門的“工作安排表”，每個人都有份。

勞動怎么算？不是“干一天給一天飯”，而是記工分。干多干少，干好干壞，全有記錄。一年算一次賬，根據工分分糧、分紅，年底還要獎優罰懶。

以前有人覺得這不現實，說“會偷懶、混日子”。可周家莊人真沒這樣搞。一個女村民說得直白：“你偷一天懶，年底分紅少一千，誰敢？”

而且干活還分門別類，有種地的、有搞養殖的、有去彩印廠干活的，還有人搞旅游服務，管民宿和采摘園。干啥不重要，關鍵是干得好不好，社里都看著呢。

別以為這就是一幫種地的。周家莊搞了四大農業基地：鴨梨、苗木、紅地球葡萄、優質小麥，兩萬多畝地，還搞了奶牛養殖場，年產奶量上千噸。游客一年能來一百萬人，光旅游一年就賺四千萬。

還有41家企業，做閥門的、印刷的、搞木工的，統通集體所有。村民去哪兒上班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根據個人特長統一安排。

干部也不搞“特權”。書記和普通社員住同樣的房子，吃同樣的飯，工資高一點，但也就六七千，不許有灰色收入。每年都有民主評議，干不好直接換人。

免費+分紅的生活啥樣？

孩子上學、用水、電影、圖書，全免費。村里有影劇院、文化宮、圖書室，還有統一的老年公寓。住的房子是二層別墅，200平米起步，統一分配，一分錢不要。

一年下來，每人平均收入超過五千，還有額外分紅。種地的、搞養殖的、上廠子的，都按勞取酬。年底分完紅后，還有養老金、各種生活補貼。

一個退休老社員說：“我干到六十多，后來腿不好，村里給我安排輕活，每月還發補助。我兒子在果園上班，媳婦去奶牛場，孫子上幼兒園全免費。”

這就是他們的“社會保障體系”，沒有商業保險，也不用進城打工。

有人問：為啥不單干？

村里人回答很簡單：“集體辦事省心、踏實，過得去。”有事找生產隊，有病看村診所，有困難報集體。

他們知道外面的世界變了，也看過電商、直播、私企、打工潮。但更清楚自己的土地產啥、該怎么賣、村里哪條路好走、哪條渠該修。

不是他們“落后”，是他們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

可這條路，真能一直走下去嗎？

這才是值得聊的。

有人擔心：年輕人愿不愿意留下來？產業能不能升級？干部換了人，還能堅持這制度嗎？這些問題，周家莊自己也在琢磨。

2017年，他們開始試點“集體+股份”制度，鼓勵年輕人回村創業，但不放棄集體統一管理的根基；村辦企業也引進了現代管理機制，部分崗位搞“合同制”；還和高校、科研單位合作，讓農業更智能。

你不能否認，周家莊的模式很特別，有點像“村莊版的合作社+國企”，但它的成功不是因為“特殊”，而是因為組織、紀律、文化、制度設計形成了閉環。

也不是說它適合所有地方，而是給了一個啟發：在農村，靠市場也可以，靠集體也可以，關鍵是看組織力。

別小看農民組織能力，組織好了，村也能變企業，鄉也能當“公司”。

你說它是“最后的人民公社”，也可以說是“新型農村合作社2.0”。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運轉良好，村民愿意，制度有效，收益穩定。

在這個變化太快的時代，有些老東西沒那么容易被淘汰，只要它還能解決現實問題，就有存在的理由。

參考資料：

中央電視臺《走進周家莊》專題片

《人民日報》關于周家莊集體經濟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