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黨內部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政委邀請師長參加會議,師長到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安排在了主席臺下面,隨后就當場翻了臉。
這是為什么呢?按理說,我黨干部應該不會如此在意那些虛禮,還是說這位師長是個驕傲自大的人,完全不能接受批評?
這還要從1937年說起,當時,紅軍三大主力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會師,本想著齊心協力奔赴抗日戰場,可隊伍內部卻悄悄滋生出一些不利的言論。
于是,一場深刻的思想整治運動就在我黨軍隊和行政系統全面展開,涉及到了每一支隊伍、每一個部門,紅二方面軍第四師自然也在其中。
這年6月,第四師計劃召開一場重要會議,但奇怪的是,作為師長的盧冬生卻對此并不知情,一直到馬上就要開會了,政委李井泉才告訴他這件事。不過盧冬生也并沒有因此為難對方,只是默默等待會議的到來。
盧冬生剛走進會場,就看見了老熟人賀彪,于是他就走上前笑著問對方:“老賀啊,你知道今天這會是要講啥嗎?”
誰知道賀彪聽了這話也是一臉驚訝:“你個師長都不知道,我一個衛生部長咋能知道?”
一聽對方這話,盧冬生就覺得更加奇怪了,他隱隱發覺,這件事好像不太對勁。看看會場的布置,他發現自己的座位竟然被安排在了主席臺下方,往常不管怎么說師長都應該在主席臺上啊。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幾句,會議就開始了,于是盧冬生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先坐下。誰知道站在主席臺上的李井泉竟然直接開了口。
他言辭犀利地指出:紅四師在組織結構上存在諸多問題,軍內紀律執行不夠嚴格,強調紅軍戰士不僅要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更要在內部管理上做到嚴謹有序,因為任何內部的懈怠和混亂,都可能給敵人可乘之機,危及整個紅軍隊伍。
李井泉滔滔不絕,從統一戰線講到部隊正在開展的“反軍閥主義”“反游擊主義”運動,盧冬生聽著聽著,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因為這些話句句都像是在針對自己。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會前對會議內容守口如瓶,為什么把自己安排在臺下,原來這場會議就是沖著他來的。那這位盧冬生究竟是何許人也,又為什么會被這樣“針對”呢?
他可不是一般人,1908年盧冬生出生在湖南湘鄉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從小家境貧困,為了生計,他只能小小年紀就去給陳賡家做長工,幫忙放牛。正是這段經歷讓他認識了陳賡。
陳賡的父親是個讀書人,盧冬生常常給在私塾讀書的陳賡送禮物,兩人年齡相仿,性格又合得來,一來二去就成了好朋友。后來,陳賡考入黃埔軍校,投身革命,盧冬生卻還是在四處打零工維持生計。
這對童年好友再次相遇的時候,已經是在北伐戰爭的戰場上了。陳賡此時已經是特務營的營長,盧冬生卻只是一名普通士兵。陳賡一眼就認出了盧冬生,念著昔日的情誼,立刻把他調到自己身邊當警衛員。在陳賡的影響下,盧冬生漸漸明白了革命的意義,也開始追隨共產主義事業。
1927年,南昌起義爆發,盧冬生毫不猶豫地跟著賀龍參加了起義。起義部隊在南撤途中,遭遇了敵人的猛烈追擊,戰斗異常激烈。
陳賡在戰斗中腿部不幸中彈,血流如注,情況十分危急。盧冬生不顧槍林彈雨,背著陳賡就往山下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但陳賡的傷口還是血流不止。為了幫他止血,盧冬生想盡了辦法,用土法草藥為陳賡包扎傷口,然后一路護送,終于將陳賡安全送到了黨組織設立的醫療點。
這場戰役之后,盧冬生對革命的信念就更加堅定了。之后,盧冬生又追隨賀龍前往湘鄂邊根據地。當時賀龍肩負著重要使命,為了確保他的安全,周總理特意選派盧冬生擔任護送任務。
一路上,盧冬生時刻警惕,成功粉碎了敵人的暗殺企圖,將賀龍安全護送到目的地。賀龍對盧冬生的表現贊不絕口,開玩笑說:“要是咱隊伍里多幾個像冬生這樣的好同志,那可就太好了!”
從那以后,盧冬生在部隊中就贏得了廣泛的尊重和信任,慢慢成了賀龍的心腹愛將。
誰也想不到,到了這會兒,盧冬生竟然會遭到李井泉毫無根據的指責。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要是真做錯了怎么可能不認?但如今的指責卻純粹就是“無妄之災”。
于是盧冬生站起身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他大聲說道:“我盧冬生從參加革命那天起,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身上這些傷疤就是我為革命出生入死的證明!說我有軍閥主義作風,我不服!既然你們覺得我不夠資格當這個師長,那這指揮權我不要了,誰夠格給誰吧!”
說著,他一把脫掉上衣,露出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那都是多年征戰留下的印記。臺下的戰士們看著師長身上累累的傷痕,不少人眼里都泛起了淚花。盧冬生說完之后也不管眾人什么反應,轉身就離開了會場。
目睹全程的賀彪也站起身來,對李井泉說:“這個衛生部長我也不干了,你讓我去黨校學習吧。”隨即也離開了會場。現場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件事很快就在紅四師內部引起了巨大轟動,盧冬生在紅四師指戰員心中的威望很高。從1934年被任命為紅2軍團4師師長以來,他帶領這支部隊南征北戰,參與創建了黔東根據地和湘鄂川黔根據地,經歷了艱苦卓絕的長征。
如今盧冬生突然請辭,戰士們都對此感到無比惋惜,也難免對政委李井泉的做法產生了質疑,這樣一來,部隊中的思想波動也難免變大。
賀龍得知這件事之后,非常重視,他了解盧冬生的為人和能力,也能夠理解他心里的委屈,為了調解矛盾,他就主動站出來,公開進行自我批評:
“過去是我政治覺悟不夠高,有些錯誤沒能及時糾正,這件事不能怪冬生他們。”
本來當時國共雙方已經達成協議,紅四師就要改編為120師358旅了,按照資歷來看,盧冬生怎么說也會成為旅長,但他還是堅持離開,隨后去了抗大學習,后來又前往蘇聯深造。
到了1941年,他原本準備回國,但因為戰爭的阻隔不得不和劉亞樓一起留在駐蒙蘇軍擔任參謀。一直到1945年抗戰勝利才終于回到了祖國。回國后的盧冬生就被任命為松江軍區的司令員。
原本怎么看盧冬生都是前途一片大好,卻在12月不幸遭遇兩名蘇軍士兵攔路搶劫殺害,年僅37歲。
盧冬生就像賀龍說的那樣:“為了黨和人民的事業,從來不避艱險,不怕困難,堅韌不拔,出色地完成了黨交給他的每一件光榮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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