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近現代史,可以說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軍、政、文處處都有神童,翻閱歷史的相冊,你隨便看到的一個“普通人”可能都經歷了你不敢想象的事跡。
1986年年底,在珠海的一家賓館房間內,一張看似普通卻又意義非凡的照片,74歲的沈醉身著筆挺的西裝,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
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女兒沈美娟和前妻栗燕萍,這三人同框的畫面被定格在一張照片之中。
當時,栗燕萍早已與沈醉離婚多年,并且重新組建了自己的家庭,按常理,離婚后的夫妻各自生活,交集漸少,可他們二人卻因為女兒沈美娟,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而友好的關系。
這種關系既不同于普通的朋友,又超越了一般離婚夫妻之間的淡漠,其中的情感糾葛與人生無奈,為這張合影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也讓我們不禁想要探尋,在他們各自的人生軌跡中,究竟發生過怎樣的故事,才會讓他們在多年后的今天,還能如此和諧地相聚在此,留下這張珍貴而罕見的合影。
出生于湖南湘潭的沈醉小時候父親早逝,是他母親一手把他帶大的,他的母親羅裙是清末著名詩社南社的成員,在文學方面有著較高的造詣,沈醉的名字便是取自李清照《如夢令》中“沉醉不知歸路”一句。
1932年,年僅18歲的沈醉,因在長沙文藝中學參與鬧學潮,被學校開除,隨后,他前往上海投奔姐夫余樂醒和姐姐沈錦輝。
余樂醒當時是戴笠復興社特務社的核心骨干,也是軍統特務訓練機構的實際主持者,在姐夫的引薦下,沈醉加入了復興社,成為一名聯絡員。
初入復興社的沈醉,年輕且單純,就像一張未經雕琢的白紙,有著無限的可塑性,而彼時的復興社剛剛成立不久,戴笠正急需培養自己的心腹力量。
沈醉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戴笠第一次與沈醉見面,就相談甚歡,足足聊了一個小時,這一番熱情的舉動,讓沈醉受寵若驚,也在他心中埋下了對戴笠忠誠的種子,此后,在戴笠的悉心栽培下,沈醉迅速成長了起來。
在軍統的歲月里,沈醉參與了眾多危險且血腥的任務,這些任務不僅考驗著他的能力,更塑造了他復雜的人生軌跡,他曾多次執行逮捕、綁架和暗殺任務,雙手沾滿了鮮血,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軍統特務。
1933年5月,沈醉被提拔為上海特區法租界情報組組長,在此期間,他發現組里的老組員胡繼業竟暗中給日本人提供情報。
沈醉果斷將此事報告給戴笠,并在戴笠的指示下,手持一把淬毒的竹刀,潛入胡繼業家中,成功將其擊斃,這一行動讓他在軍統內部嶄露頭角。
全面抗戰爆發后,沈醉奉命帶領潛伏組潛入日本人集中居住的虹口區,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偵察、刺探日軍情報,指示轟炸目標,以及進行破壞和暗殺行動。
沈醉及其組員們在這個危險的區域里,猶如在刀刃上行走,時刻面臨著生命危險,他們努力收集情報,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為抗戰做出了一些情報方面的貢獻。
不過,除了對日情報工作,沈醉還參與了針對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的迫害行動,他曾參與對孫中山先生秘書楊杏佛的刺殺,以及逮捕共產國際駐扎在上海的代表華爾頓等行動,這些行為也讓他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面,成為了歷史的罪人。
憑借著在各項任務中的出色表現,沈醉的官職不斷攀升,1938年,24歲的他就負責軍統在上海的重要工作;28歲時,更是被授予少將軍銜,擔任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
這個職位相當于整個軍統的大管家,不僅要負責軍統內部的日常事務管理,還要處理各種機密任務和人際關系,足見戴笠對他的信任和器重。
在軍統中,浙江人占據了重要職位的大半江山,而來自湖南湘潭的沈醉能在這樣的環境中脫穎而出,成為“四大金剛”之一,與陳恭澍、趙理君、王天木齊名,又與徐遠舉、周養浩并稱戴笠的“三劍客”,足以證明他的能力非凡。
在國民黨的官場中,貪污腐敗、吃喝嫖賭之風盛行,但沈醉卻能潔身自好,不沾染這些惡習,但在軍統的體制下,他又身不由己,只能在這條充滿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沈醉的感情生活也充滿了故事,其中與栗燕萍的婚姻尤為引人注目,1938年,沈醉擔任軍統的教官,年輕的栗燕萍則是他的學生。
一次偶然的機會,栗燕萍在學游泳時不慎誤入深水區,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醉恰好路過,將栗燕萍救上了岸,這一英雄救美的舉動,讓栗燕萍對沈醉充滿了感激,也在兩人之間種下了愛情的種子。
漸漸地,沈醉對栗燕萍產生了深厚的感情,而栗燕萍也早已對這位英俊瀟灑、能力出眾的教官芳心暗許,于是,在母親的贊許下,兩人訂了婚,結為了夫婦。
然而,他們的婚姻并非一帆風順,當時,軍統有規定,抗戰期間軍統人員一律不得結婚,沈醉與栗燕萍作為教官與學員公開訂婚,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栗燕萍甚至被關了禁閉,好在沈醉一直深受戴笠器重,他謊稱與栗燕萍是“娃娃親”,母命難違,戴笠這才沒有過多追究,只是訓斥了一番,此事最終得以平息。
婚后,沈醉和栗燕萍的感情十分深厚,栗燕萍先后為沈醉生下了六個孩子,五女一子,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滿。
1949年,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也是沈醉和栗燕萍婚姻的轉折點,隨著解放戰爭的推進,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敗局已定。
沈醉作為軍統的重要人物,深知自己的處境危險,他擔心家人會受到牽連,于是決定將栗燕萍和孩子們送往香港,隨后再前往臺灣,自己則留在大陸,繼續為國民黨效力。
就這樣,栗燕萍帶著孩子們踏上了前往香港的旅程,而沈醉則留在了大陸,這一分別,竟成了他們婚姻走向終結的開始。
同年12月9日,國民黨云南省政府主席盧漢宣布起義,沈醉被他扣押,也被迫參加了起義,此后,沈醉開始了長達10年的改造生涯。
而遠在香港的栗燕萍,一直盼望著丈夫能夠早日歸來,與家人團聚,她獨自承擔起撫養孩子的重任,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
然而,命運卻對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不知從何處傳來沈醉被殺的消息,這讓栗燕萍悲痛欲絕,在絕望和無助中,栗燕萍為了孩子們的生計,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生活。
一個女人帶著六個孩子,在舉目無親的香港,生活的壓力如泰山般沉重,就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一個名叫唐如山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唐如山是國民黨的一個團長,他在得知沈醉“去世”的消息后,開始關心栗燕萍和孩子們,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唐如山是真心對待自己和孩子們,于是,在無奈和現實的逼迫下,栗燕萍選擇了再婚,與唐如山組建了新的家庭。
1960年,對于沈醉來說,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年份,這一年,他因為改造期間表現突出,被中央選為第二批被特赦釋放的戰犯,成為前兩批特赦釋放人員中唯一的軍統要員,走出功德林的大門,沈醉仿佛獲得了新生,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他出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尋找家人的下落,當他得知栗燕萍已經改嫁的消息時,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過去的懷念和不舍,也有對現實的無奈和理解。
不過他深知,在那個動蕩的年代里,栗燕萍獨自帶著孩子,生活的艱辛超乎想象,她的選擇也是出于無奈。
盡管婚姻已經結束,但沈醉和栗燕萍之間的感情卻并未完全消逝,他們共同擁有的回憶,以及六個孩子,成為了他們之間永遠無法割舍的紐帶。
多年后,當他們再次相聚,曾經的愛恨情仇都已化作了平靜和理解,他們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維系著彼此之間的關系,為孩子們保留了一份完整的親情。
后來為了讓戰犯們盡快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政府先安排他們進行參觀學習,讓他們了解新中國的發展和變化,隨后,又妥善安排了工作。
沈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并且掌握大量戰爭時期的珍貴記憶資料,在周總理的安排下,他與溥儀、杜聿明等人,進入了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擔任專員。
在政協工作期間,沈醉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撰寫了許多回憶錄和文章,如《我所知道的戴笠》《軍統內幕》等,詳細披露了軍統的內幕和自己的特務生涯。
這些作品不僅具有很高的歷史價值,也讓人們對那個特殊的時代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在寫作過程中,態度認真,力求真實地還原歷史,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文字,讓后人了解到軍統的罪惡,同時也警示人們珍惜現在的和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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