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代的幾位皇帝之中,最不缺的就書畫藝術大家,幾乎是個個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只可惜因藝術而荒廢了朝政,尤其是北宋的宋徽宗,到了南宋時期更不必說,從高宗趙構到宋孝宗趙昚,文采武功,后難有追者。
大家都知道宋徽宗因寫字而亡其國,好在這二位皇帝沒有因寫字而荒廢了朝政,趙構雖評價較多元化,但有一點是他讓宋朝延續多百年,是其功。不過今天要講的主人公是他的兒子趙昚,也就是南宋的第二位皇帝宋孝宗。
紹興三十二年的禪位大典上,五十六歲的趙構把玉璽塞進三十六歲的趙昚手中,彼時暴雨驟至,新帝執意冒雨扶送太上皇的肩輿。當渾身濕透的趙昚站在德壽宮門前時,趙構笑著對侍從感慨“吾付托得人”,卻沒說出口的密檔里寫著選儲的真實緣由——他曾給兩位候選人各送十名宮女,趙昚在老師史浩提醒下“完璧歸趙”,而另一人照單全收。
他登基之后的第二個月就踹翻香爐為岳飛平反,卻在隆興北伐時因主將失和遭遇符離之潰。北伐受挫后他改元“乾道”,決意練內功以圖長遠,他還發明了“義兵制”讓三丁抽一農閑練兵,僅四川就省下軍費六七百萬貫;當會子(紙幣)發行時,他提前備好堆垛本錢防擠兌,用金銀回收防貶值,時人贊嘆“圣慮深遠,民間艱得,自然貴重”。
做為趙構的兒子宋徽宗的孫子,怎能不受其書法的影響,他的書法也是不容小覷的,今日分享的這件是正由趙昚所寫的草書《后赤壁賦》,這也是他留給后世的唯一真跡。
此卷現藏于遼寧省博物館之中,以磁青絹泥金草書書寫,很難想到這位能用純金粉書寫蘇軾名篇的帝王,曾在隆興元年的春天,將北伐手諭拍在樞密院的案幾上,震落了案頭堆積的和議文書。
此卷用的是當時皇家特供的烏絲欄磁青細絹,這種絹匹編織細密到無需涂礬防洇,而這種技藝早在宋亡之后失傳了。所以說此卷是真跡都無需猜疑的,單就這細絹就不是誰能隨隨便便偽造得出來的。此作每一個草法都嚴守“二王”規范,在王羲之《十七帖》的韻致與孫過庭《書譜》的勁健間拿捏著分寸。
他既承襲宋高宗趙構筆法,又兼取蘇軾渾厚與米芾跳宕,形成獨特風格。筆法精妙,提按頓挫間盡顯韻律;結字嚴謹,循規蹈矩中不失靈動;章法疏朗,布局清朗而氣勢連貫。墨色濃淡與枯潤結合,彰顯皇家奢華與藝術韻味,整體透出雄健、莊重、灑脫之氣,兼具唐法宋意,雅俗共賞。
陶宗儀在《書史會要》里說他“有家庭法度”,可法度之下是按捺不住的性情——晚年書寫此卷時,他已歷經乾道、淳熙年間的改革,那些裁撤七百“喝茶官”的果決,那些用四十萬貫“羨余錢”抵百姓身丁稅的機敏,都化作筆底“江流有聲,斷岸千尺”的飛動筆勢。
只是后人很難想象,這位自稱“無他嗜好,惟讀書寫字為娛”的帝王,曾在符離敗訊傳來時,把自己關在殿里砸了十二個花瓶。
趙昚去世六百年后,楊仁愷教授通過筆跡比對推翻了“徽宗說”“高宗說”,最終確認遼博那卷未署名的草書出自他手。人們才意識到,這位被趙構控制了二十五年的皇帝,連落款都帶著隱忍的克制,只鈐“御書”“御書之寶”兩枚印章。就像他晚年禪位給光宗后,在重華宮度過的五年孤寂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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