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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是一名警察,身材結實,四方臉配著大眼睛,為人實在。只因轉業進警局后就開始禿頂,年輕同事喊他“老方”,連年長的局領導也這么叫,他倒樂得接受,總是笑嘻嘻應著。
我和老方是好友,下班后常結伴去街頭巷尾吃河粉面,吃得酣暢。飯后便在城市街道、商場里閑逛,像對“閨蜜”似的。
老方最勤的事就是打理頭發,不到半個月就得理一次。我的發量長得慢,常陪著他去理發店當“觀眾”。
小時候在農村,理發叫“剃頭”。老方說,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村里的孩子都討厭剃頭,總被父母催著去,像押“犯人”似的。父母念叨的話他至今記得:“頭發長得像山里的強盜,剃個頭跟殺豬似的”“剃個頭像請客吃飯,催三遍都不上桌”——那時的小孩,大多都有抗拒剃頭的習慣。
當時每村只有一個“剃頭老師”,他們白天要去生產隊掙工分,只能收工后或晚上給村民理發,年底每人給六斤稻谷當費用。家里的小孩剃頭免費,可就因為這“免費”,剃頭老師也沒了積極性。鄰居小孩結伴去剃頭,十有八九是去了又回,沒剃成。有時就算跟著大人去,也得排隊,小孩總被排在最后。輪到時,有的孩子睡著了,即便睡著,剃頭師傅也會扶著硬剃;有的小學生急著上學,等不及就走了。
我怕剃頭還有個原因:那時候用的是手推剪,常“咬”頭發,扯得頭皮生疼,疼得人眼睛瞇成縫,嘴里直叫喚,卻只能忍著剃完。
改革開放后,日子好了起來,中心村開了理發店,有些家長就帶孩子去花錢理發。但大部分孩子仍在村里剃頭,不過家長們會多給幾斤稻谷,讓孩子優先理發——小學生先理,方便他們早點回家睡覺,不耽誤第二天上學。
兒時剃頭的事仍歷歷在目。自老方從部隊轉業當警察后,我們往來更頻繁,逛街時,他總留意著理發店:“這條街又開了家時尚理發廊”“巷子里那對夫妻理發店有意思,坐一會兒能知道半個小城的新聞”“有個師傅手藝好,收費合理,10元一次,堅持20年沒漲價”……
起初,老方去哪兒理發我都跟著,像塊磁鐵。可后來他理發太頻繁,十天半月甚至三五天就理一次,我實在跟不上。他無奈嘆氣:“禿頂的人難啊,頭頂光溜溜的,曬太陽時頭皮發燙,四周的頭發長得像個圈,不及時修,太有損警察形象了。”這話讓我忍不住笑——他如果不理這頭型,倒真像《西游記》里的沙僧。
一次在小巷理發店,遇到姓耿的老師傅,聽了老方的苦惱,建議他買把百元電剪在家自理,省事又省錢。
后來我去老方家喝茶,撞見他正自己理發。他在墻角嵌了兩塊鏡子,又加了塊可移動鏡片,對著“三角鏡”操作自如,看得我直佩服。
自從老方把“理發店”搬回家,我去理發店的次數也少了。隨著年紀增長,我的白發漸多,不理發就顯得憔悴。其實疫情期間,我就發現鄰居像老方一樣自購電剪,先給家人理,再免費給鄰居的老人孩子理。電剪有不同頭型套,理短發很簡單,順著頭型推就行。妻子也說,像我這種白發多于黑發的,自備電剪既方便又省錢,一舉兩得。現在,我的妻子成了我的專職理發師。
最近下班后,我約老方逛街、鍛煉,他總爽快答應:“等我給鄰居家幾個孩子和老人理完發就走。”
此刻,一陣暖風吹過,我忽然覺得,老方正像加入了我們的義工服務隊呢!
作者簡介
朱江飛,浙江省臺州市作協會員,浙江省散文學會會員,有多篇散文和小小說獲全國征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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