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月末,楠楠都會去山上采野花,放到離家不遠處的三個土包前。楠楠說,這里是爸爸、爺爺和奶奶的“家”。楠楠四歲那年,家里的天接連塌了三次:先是爺爺走了,接著奶奶閉上了眼,沒過多久爸爸也永遠離開了她。圖為外婆孫春華和楠楠。
爸爸下葬那天,媽媽紅著眼圈收拾行李,后來便有了新家。楠楠記得媽媽最后抱她時說的 “乖”,然后就被留在了外婆家。老房子的鑰匙還掛在她脖子上,卻再也打不開那扇門了。如今她和外婆住在山腳下,遠處的三個土包那是她與這個家唯一的聯系,也是她藏在風里的思念。
如果苦難不會結束,請給楠楠的生活加一點糖,因為她的命真是太苦了。從出生到4歲,是楠楠享受過最幸福的時光,爸爸媽媽的呵護,爺爺奶奶更是對乖巧的孫女疼愛有加,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填滿了她童年的每個角落。然而,2021 年這個看似平常的年份,卻成為了噩夢的開端。楠楠的奶奶突然病倒了,家里人帶著她四處求醫,可病情卻越來越重。圖為孫春華。
就在奶奶去世的那個月,爺爺也因為過度悲傷和長期的病痛,緊隨奶奶而去。接連不斷的葬禮,讓小小的楠楠感到害怕和迷茫。她看著大人們穿著白色的衣服,聽著他們悲痛的哭聲,不懂為什么昨天還能跟自己說話的爺爺奶奶,突然就躺在了棺材里,再也醒不過來。
家里老人的相繼離世,對爸爸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他的精神逐漸變得恍惚起來。有一天,爸爸抓著楠楠的手,不停地跟她說:“楠楠,有一天爸爸要是不在了,你要聽媽媽的話。”那時的楠楠年紀尚小,并沒有從父親的話里察覺出異樣,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圖為楠楠。
隔天,楠楠放學回到家,屋里空無一人。她大聲呼喊爸爸,卻沒有回應。當她推開房門,看到爸爸躺在地上,手里還拿著空藥瓶,楠楠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開始拼命喊人。等周圍鄰居趕來時,爸爸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那一刻,楠楠覺得天塌了,她撲在爸爸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隨著爺爺奶奶、爸爸的離去,楠楠和這個家徹底陷入了黑暗的深淵。屋外,白色挽聯層層疊疊,舊的還未褪去,新的已添上。爸爸葬禮那日,楠楠第三次戴上素白孝帽,凝望著墻上新懸的相框,那個曾溫柔撫她發頂的人,笑容永遠定格在玻璃之后。
墻上整齊的掛著三張照片,家中的遺照又多了一張,每一張遺照都是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每一次葬禮都是一場撕心裂肺的劫難,爺爺奶奶的葬禮還未從記憶里淡去,爸爸的葬禮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短時間內,楠楠接連送走三個至親,這也意味著這個家也就散了。
爸爸下葬完后,媽媽帶著楠楠來到了外婆家,然后就離開了,很少回來。后來楠楠知道,媽媽有了新的家。外婆孫春華對楠楠很好,這些年都是外婆含辛茹苦地把楠楠養大,供她念書。外婆家的生活也不富裕,但外婆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楠楠。
楠楠很懂事,她知道外婆的辛苦,所以總是主動幫外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放學回來,她會先把作業做完,然后幫外婆喂雞、喂豬,收拾家務。吃飯的時候,外婆總是是把好吃的讓給楠楠,自己卻吃剩下的。外婆看著懂事的楠楠,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日子一天天過去,外婆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長時間的勞累讓她患上了嚴重的腰疾,每次彎腰干活后,都要扶著腰半天才能直起來。最近,外婆又經常咳嗽,有時咳得厲害,臉都漲得通紅,半天喘不過氣來。楠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多次勸外婆去醫院看看,可外婆總是說:“沒事,就是有點小咳嗽,吃點藥就好了,別浪費錢。”家里的經濟困難越來越嚴重。外婆的幾畝薄田收入微薄,除了日常開銷,還要給楠楠交學費、買學習用品。外婆省吃儉用,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孩子可憐,爸爸和爺爺奶奶去世了,她媽重新組建了家庭,沒法把她帶在身邊,她也不容易,我能多照顧一天是一天,起碼孩子還能有個家。”外婆孫春華坐在院子里,看著孫女在陽光下玩耍,語氣里滿是心疼。想起接下來的日子,她心里滿是酸楚。可每當孫女抱著她的脖子,甜甜地喊“外婆”時,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她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默默承擔著生活的重擔,只希望能給孫女一個溫暖的家,讓她在失去親人后,還能感受到關愛和溫暖。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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