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要聊清楚"十年動蕩期間，有四個人誰都不敢碰"這事兒，咱們得先把時間線拉回那個風急雨驟的年代。
那時候有人舉著旗子喊口號，有人躲在暗處煽風點火，連不少跟著黨打了半輩子仗的老同志都被卷進漩渦。可偏有四個人，不管外面多鬧騰，他們的腰桿子始終挺得筆直，腳跟穩(wěn)穩(wěn)扎在崗位上。
這四位，就是陳錫聯(lián)、許世友、韓先楚、楊得志。為啥他們能成"四根擎天柱"？咱們慢慢掰開了說說。
南京軍區(qū)
1967年，南京軍區(qū)司令部大院里， 作戰(zhàn)參謀王德彪裹著軍大衣往許世友辦公室跑的時候，后脖頸子的汗被風一吹，讓人冷得直打哆嗦。他推開門時帶起一陣風，軍大衣下擺掃得門框直響，喘氣聲粗得像拉風箱：“司、司令員！剛收到線報，造反派糾集了一萬多人，明天要在鼓樓廣場開您的批斗會！”
許世友正俯身在作戰(zhàn)地圖前，鼻尖幾乎要碰到鋪在桌上的地圖。他聽見這話，濃眉下的眼睛猛地抬起來，眼角的皺紋像刀刻似的繃得緊緊的。那雙眼睛里原本帶著點看地圖時的專注，這會兒突然閃過一道冷光。
他指節(jié)捏得泛白，在桌沿重重敲了兩下。桌上的杯子被震得晃了晃，里面的茶葉濺出幾滴。“哼，”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悶在甕里，“當年打濟南府，王耀武十萬大軍壓過來，都沒讓我許世友皺過眉頭。現(xiàn)在倒好，幾個毛頭小子湊在一塊兒，也想在我跟前耍威風？”
那天夜里，三輛軍用吉普悄無聲息地從軍區(qū)后門開了出去。許世友坐在中間那輛車里，膝蓋上攤著一張邊角卷起的安徽省地圖。地圖邊角有些發(fā)黃，看得出是經(jīng)常翻的，金寨縣的位置被他用紅鉛筆圈了又圈。那是他當年在山區(qū)打游擊時最熟的地方，山山水水都刻在腦子里。
三天后，金寨縣的山路上兩百多個造反派扛著紅旗，舉著紅寶書，呼啦啦涌到了縣武裝部大門前。領(lǐng)頭的年輕人戴著副黑框眼鏡，鏡片上蒙著層白霜，一看就是剛從城里來的。他舉著紅寶書，脖子伸得老長，沖著緊閉的大門喊：“許世友！你躲在里面裝聾作啞算什么革命者？必須出來接受革命群眾的審判！”
武裝部長堵在門口，腰間別著54式手槍，手一直按在槍柄上。他盯著對面的人群，心里直犯怵。
突然，“砰”的一聲，二樓窗戶被推開了。。所有人都抬頭望去，只見許世友探出半個身子，沒穿軍裝，只穿了件洗得發(fā)白的舊棉襖。他手里端著把56式半自動步槍，槍口朝下，但保險已經(jīng)打開，子彈上膛的金屬碰撞聲在冷空氣中格外清晰。
“小同志，”許世友開口了，聲音有點沙啞，像是被風吹的，可每個字都像敲在石頭上，“你帶這么些人浩浩蕩蕩殺過來，是要跟我商量事，還是要動刀動槍？”
領(lǐng)頭的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驚得后退半步，但還是強撐著底氣喊：“我，我們來革你的命。”可話說完，自己先抖了起來。
許世友笑了，笑聲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帶著點沙啞，卻震得人耳朵發(fā)顫：“我1933年就當紅軍團了！打過的仗，比你吃的鹽都多。想革我的命，先問問我的槍答不答應！”
他拉動槍栓的“咔嚓”聲格外脆，在冷空氣中炸響。領(lǐng)頭的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人群里有人小聲嘀咕：“這、這可是真家伙……”
與此同時，中南海西花廳，紅色專線電話的鈴聲就"叮鈴鈴"炸響了。周總理正伏案批改文件，剛拿起話筒，就從聽筒里傳來王德彪帶著顫音的匯報："總理，南京那邊...造反派說要開許司令員的批斗會！"
放下電話后，周總理就立即對站在門邊的秘書說："備車。"秘書應了聲"是"，轉(zhuǎn)身時瞥見總理已經(jīng)披上了大衣，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咚咚"的響聲。"通知總參，"總理走到樓梯口又停住，背對著秘書補了一句，"南京軍區(qū)馬上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讓值班室立刻通知各軍師團。"
下午三點，中南海游泳池旁的會客廳里，毛澤東正捏著煙卷看文件。周總理推開門時，毛澤東剛好把煙頭按進已經(jīng)堆了七八個煙蒂的煙灰缸里。
周總理在毛主席身邊坐下，向毛主席匯報南京的情況。毛主席聽完，身體往前傾了傾："這個許和尚..."他搖了搖頭，嘴角卻帶著點笑意，對周總理說道："你親自去趟南京，就說許世友濟南立了大功，不能動他。"
三天后，周總理的專機在南京大校場機場的跑道上降落時，許世友也回到了軍區(qū)司令部。會議室里，許世友對著周總理大吐苦水道："總理，我不是怕死！可現(xiàn)在這仗要是打起來，部隊都亂套了！您看這戰(zhàn)備值班表，排得跟亂麻似的，昨天高炮三團報告說陣地沒人守，哨兵都去參加什么'學習會'了；炮兵營的雷達車，說是要'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開到郊區(qū)去了......"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一些"這要真有個風吹草動，咱們怎么跟黨和人民交代？"
周總理從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他把文件推到許世友面前："毛主席說了，讓你參加五一勞動節(jié)觀禮，站在天安門城樓上觀禮。"見許世友愣著沒接話，又補了一句："位置在我跟康生同志中間。"
1967年5月1日的天安門廣場，紅旗像海，歌聲如潮。上午十點整，當毛主席出現(xiàn)在城樓時，廣場上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鏡頭掃過觀禮臺上的人群，當停在許世友胸前那枚"一級八一勛章"上時，攝像機特意多停了三秒。
第二天《人民日報》頭版照片里，毛主席站在最中間，身后兩步遠的位置，許世友穿著嶄新的65式軍裝，肩章線縫筆挺，腰板挺得像根松。，這個站位不用多解釋，懂行的人都明白：這是黨和軍隊對他的信任。
從北京回來，許世友直接殺到軍區(qū)作戰(zhàn)指揮室。墻上掛著的全區(qū)地形圖被他扯下來半截，露出長江防線的重點區(qū)域。他把指揮棒往圖上一戳，震得圖釘都掉了："從今天起，戰(zhàn)備值班恢復正常！"他掃視著臺下坐得滿滿當當?shù)膸熞陨细刹浚?誰要是再敢以'學習'為名，抽調(diào)作戰(zhàn)值班人員，干擾備戰(zhàn)，軍法處置！"說到最后幾個字，他的手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
散會后，他叫住剛要出門的年輕作戰(zhàn)參謀小張："等等，把這個收好了，"他指著其中一張畫滿紅圈的金寨縣地圖，"別扔，說不定以后還能用。"小張伸手要接，他又補了一句："用報紙包好，放你床底下，別讓無關(guān)的人看見。"
這些細節(jié)后來都被記進了《南京軍區(qū)大事記（1967）》里，如今，每當有人走進南京軍區(qū)檔案館，站在那張舊地圖前，還能看到地圖上的紅圈。
福州軍區(qū)
1967年3月，福州城的天色早已沉透，可福州軍區(qū)司令部這座三層的蘇式建筑里，幾乎每扇窗戶都透出明晃晃的燈光，把整棟樓照得比白晝還亮堂。走廊里，作戰(zhàn)處的參謀們抱著文件夾來回疾走，軍靴跟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噠噠"作響；電話交換臺前的女話務員攥著聽筒直跺腳，面前的小本子寫滿了"金門""廈門""緊急"的字樣。
參謀長手里攥著個牛皮紙信封，邊角已經(jīng)被他捏出了褶皺。這是半小時前從廈門前線截獲的一份密電，內(nèi)容讓他后脖頸直冒涼氣。"金門守軍近期頻繁調(diào)動，登陸艦艇夜間秘密出港次數(shù)激增，前沿觀察哨發(fā)現(xiàn)其炮兵陣地有異常偽裝跡象"。更讓他心慌的是，剛接到警衛(wèi)處電話：軍區(qū)大院外頭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人，舉著"清算軍閥作風"的紅布橫幅，正堵在大門口嚷嚷著要見司令員。
參謀長深吸一口氣，伸手敲門。此時，韓先楚這位參加過長征、指揮過解放海南島戰(zhàn)役的老將軍，此刻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文件。
"報告！"參謀長立正站好，聲音因為急促有些發(fā)顫，"廈門前線急電，金門方向有重大異常調(diào)動！同時......"他頓了頓，瞥見韓先楚抬眼掃過來，那目光像兩把淬了火的刀，瞬間把他的緊張劈成了兩半，"同時，軍區(qū)大院外頭來了群人，舉著'清算軍閥作風'的橫幅，說要見您。"
"電報給我。"他伸出手，參謀長趕緊把信封遞過去。韓先楚撕開封口，抽出電文快速掃了兩眼。等看完最后一行，他把電文往桌上一扔："你去把作戰(zhàn)處、情報處叫過來，五分鐘內(nèi)到我辦公室。"
十分鐘后，作戰(zhàn)處的幾位參謀擠在韓先楚辦公室里，墻上掛著福建沿海的作戰(zhàn)地圖，紅藍鉛筆在上面標滿了標記。韓先楚背著手在屋里踱步，皮鞋跟敲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
"第一，"他突然停住腳步，目光掃過眾人，"廈門前線所有部隊，立即進入一級戰(zhàn)備。巡邏哨每半小時報一次崗，海防炮連進入炮位，高射機槍班做好對空警戒。有任何風吹草動，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許經(jīng)過任何人轉(zhuǎn)述！"
"第二，"他走到墻上的兵力部署圖前，手指重重戳在"警衛(wèi)營"的位置上，"警衛(wèi)營全員武裝，一營守彈藥庫，二營把住指揮中心，三營封鎖通信樞紐。每個崗哨加雙崗，子彈上膛，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離崗！"
"第三......"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像兩把刀，"告訴外面那些人，我韓先楚1935年跟著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他們還穿著開襠褲！讓他們識相點，趕緊離開，別在這里鬧事！"
福州軍區(qū)司令部外，造反派舉著紅底黑字的橫幅，扯著嗓子喊口號。為首的那個穿藍布工裝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掛著塊紅布當胸牌，手里舉著個高音喇叭，扯得腮幫子都變形了："韓先楚必須出來接受批判！我們代表廣大群眾，揭露他的軍閥作風！"他這一嗓子，震得喇叭都嗡嗡響，尾音在夜空里打了個旋兒，刺得人耳朵生疼。
軍區(qū)大院的鐵門原本關(guān)得嚴絲合縫，這會兒"吱呀——哐當"兩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門里走出一個班的戰(zhàn)士，槍桿子擦得锃亮，雖然槍口都朝下指著地面，可彈匣早頂上了膛。走在最前頭的警衛(wèi)連長，個子得有一米八五，肩寬得能擋半面墻，濃眉大眼跟門神似的。他站定腳步，扯開嗓子喊："奉韓司令員命令，軍事禁區(qū)重地，擅闖者按戰(zhàn)時條例處置！誰要是敢鬧事，別怪我們不講情面！"這話一出，震得圍觀的造反派們都縮了縮脖子。
這事兒像長了翅膀似的，當天夜里就傳到了北京。周總理正在辦公室看文件，秘書氣喘吁吁推門進來："總理，福州軍區(qū)那邊......"周總理放下鋼筆，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聯(lián)系毛主席，我馬上匯報。"電話那頭很快傳來熟悉的湖南口音，周總理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
毛主席在那邊抽了口煙，緩緩說："發(fā)個加急電報，讓韓先楚同志全權(quán)負責東南戰(zhàn)備，誰也別想攪和。"沒多會兒，電報機就在軍委辦公室"滴滴答答"響起來，譯電員的手指翻飛，一張印著"中央軍委"紅頭的電報紙很快送到了福州。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福州軍區(qū)作戰(zhàn)會議室里，墻上那張巨大的東南沿海防御圖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圖上用紅筆密密麻麻標著各種符號，從漁山列島到平潭島，每個要點都畫著圈叉。韓先楚點在"福州港"的位置："都給我聽好了！"他的聲音不高，可帶著股子不容置疑的勁兒，"從今天起，所有休假全部取消！軍官戰(zhàn)士必需堅守崗位！"
他轉(zhuǎn)身走到雷達站值班表前，手指敲了敲玻璃罩子："雷達兵給我24小時值班，不得有任何懈怠，確保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軍情！"說著又走向海岸炮兵陣地分布圖，"炮團的實彈準備好了嗎？"站在后排的大個子團長猛地挺直腰板："報告司令，三百門炮彈全部上膛，引信拆到最小號，半小時內(nèi)就能覆蓋預定海域！"
屋里靜得能聽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韓先楚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在座的軍官。他停在作訓科長面前，那科長前幾天剛被造反派叫去"談話"，眼下烏青得像被人打了兩拳。韓先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人被造反派找去談話，也有的家里人受到了威脅。但你們一定要家住，你們首先是軍人！”韓先楚聲音有些哽咽地繼續(xù)說道：“軍人的職責就是要保家衛(wèi)國，關(guān)鍵時刻，我們不能退縮，更不能被外界干擾！”韓先楚話剛說完，所有的軍官立馬齊聲答道：“是！”
1968年的春節(jié)還沒到，福州城里的年味兒早被一股子緊張勁兒沖淡了。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被造反派"請"走了。說是"請"，可哪有半分客氣？把人被關(guān)在城郊那座廢棄的紡織廠里，廠房的玻璃全碎了，房梁上結(jié)著蛛網(wǎng)，墻角堆著半人高的破布。造反派頭目把一張紙拍在副主任面前："拿韓司令的檢討書來換人"
消息傳到韓先楚那兒的時候，他正蹲在作戰(zhàn)室看海圖。警衛(wèi)員氣喘吁吁推開門："司令，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被扣了！"韓先楚手里的紅筆"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來，軍大衣下擺掃得椅子吱呀響："備車！"司機剛發(fā)動車子，他連忙說："走小路！別讓造反派知道咱們動身了。"
吉普車在坑洼的土路上顛得人骨頭都散架。來到廢棄紡織廠的時候，紡織廠的大門虛掩著，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韓先楚下了車，軍靴踩得碎磚亂響。
走進屋里，韓先楚看著眼前景象，臉色陰沉得嚇人。"放人。"韓先楚就說了倆字。聲音不高，可像塊凍硬的鐵，砸在地上嗡嗡響。他往前走了兩步，皮鞋碾過地上的碎玻璃，"咔嚓咔嚓"響。胖高個兒下意識后退，后背撞在廠房墻上。韓先楚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跟當年在朝鮮戰(zhàn)場看陣地似的，冷得能結(jié)霜。他指節(jié)捏得咔咔響："我再說一遍，放人。否則，我調(diào)警衛(wèi)團來。到時候，你們誰也別想跑。"
屋里突然靜得能聽見房梁上的灰往下掉。被扣押的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在看著韓先楚的影子慢慢罩過來。他后來回憶說："韓司令往那兒一站，我后脊梁骨直冒涼氣。那不是威懾，是從戰(zhàn)場上帶過來的殺氣。好似跟當年他在東北剿匪時，站在山崗上看土匪窩的眼神一個樣。"胖高個兒額頭冒了汗，手里的木棍"當啷"掉在地上。
轉(zhuǎn)眼到了1970年夏天，東南沿海的風里又添了幾分火藥味。臺灣方面的飛機三天兩頭貼著海平線飛，軍艦更是明目張膽地在金門島附近游弋，有時候還朝大陸方向打幾發(fā)炮彈，濺起的水柱能有兩層樓高。福州軍區(qū)的電話鈴響個不停，作戰(zhàn)處的電報機"滴滴答答"響得人心慌。
韓先楚直接搬到了廈門前線指揮部。那是個臨時搭的竹棚子，屋頂鋪著油氈紙，雨水大的時候漏得滿地是坑。他往行軍床上一躺，枕頭邊堆著三部電話：一部直通北京，一部連著各炮兵團，還有一部是電臺，專門收聽臺灣方面的動向。他連續(xù)三天沒合眼，眼眶紅得像兔子，襯衫領(lǐng)口敞著，露出曬得黝黑的脖子。
第四天凌晨三點，雷達站的電話突然炸響。值班參謀小劉的聲音帶著顫："司令！敵艦！三艘驅(qū)逐艦，正往平潭島方向開！"韓先楚"騰"地坐起來，軍帽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他抓起望遠鏡沖出門，海風卷著咸濕的氣味灌進來，吹得他額前的頭發(fā)亂飛。望遠鏡里，敵艦的輪廓越來越清楚，探照燈在海上劃出一道慘白的光。
敵艦越開越近，最近的一艘離平潭島只有二十海里了。炮兵陣地的雷達屏幕上，三個紅點跳得越來越快。突然，他直起身子，對著話筒吼："警告射擊！如果繼續(xù)前進，直接擊沉！"
第一發(fā)炮彈劃破夜空的時候，整個指揮部的玻璃都震得嗡嗡響。炮彈落在敵艦前方五百米的海面上，濺起的水柱足有五十米高。敵艦的探照燈慌亂地晃了晃，接著就熄滅了。韓先楚瞇起眼，對著望遠鏡喊："打！給我往狠里打！"
第二輪炮彈出膛時，敵艦終于反應過來，開始掉頭往回跑。
濟南軍區(qū)
1967年，濟南軍區(qū)作戰(zhàn)室里，墻上的軍用地圖被擦得發(fā)亮，紅藍箭頭在華北平原的地形線上延伸。時年五十七歲的楊得志司令員正俯身在圖前，右手捏著支舊鉛筆，左手撐著桌沿，正在思考。
突然，作戰(zhàn)室厚重的門被推開一道縫，作戰(zhàn)部張部長貓著腰閃進來，反手"咔嗒"一聲扣上門，這才壓著嗓子湊到楊得志耳邊："司令員，政治部剛轉(zhuǎn)來電話......明兒個造反派要來軍區(qū)'破四舊'，說是要搜查您的辦公室。"
楊得志沒抬頭，鉛筆在地圖上頓住，筆尖壓得紙面微微凹陷。這位1928年就跟著毛主席上井岡山的老紅軍，參加過長征、平型關(guān)大捷，后來又帶著部隊解放大西北，槍林彈雨里摸爬滾打三十年，什么樣的陣仗沒見過？
他邁開步子走到窗前，窗外往日里戰(zhàn)士們練隊列的口號聲沒了，只有幾個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員低頭快走。楊得志突然轉(zhuǎn)身對站在身后的秘書說："給我接北京，找葉帥。"秘書手忙腳亂去抓電話，手指在轉(zhuǎn)盤上轉(zhuǎn)得飛快，轉(zhuǎn)盤發(fā)出的"咔啦"聲里，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息。
電話很快接通了，楊得志接過聽筒，接著是葉劍英元帥熟悉的聲音。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劍英同志，濟南軍區(qū)要是亂了，整個華北防線就完了！"葉帥那邊給楊得志吃了個定心丸。
掛上電話，他轉(zhuǎn)身沖作戰(zhàn)參謀們一揮手，命令道："第一，所有作戰(zhàn)值班人員，槍彈立刻結(jié)合！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情況。"他頓了頓，加重語氣："第二，機要部門馬上實行雙崗制！第三，司令部大門，加派一個排的兵力！把警戒線往大門口外挪十米，真要有人想硬闖......"他沒說完，可那眼神里的狠勁兒，早讓屋子里的空氣都繃緊了。參謀們領(lǐng)了命令，一個個跑著出去傳令。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濟南的霧還沒散透，軍區(qū)大院門口就熱鬧起來了。一百多號人舉著紅旗，紅旗上"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字被露水浸得發(fā)皺，最前面的橫幅足有兩丈長，"徹底砸爛濟南軍區(qū)舊秩序"幾個大字墨跡未干。帶頭的是個穿綠軍裝的中年男人，胳膊上套著紅袖章，上面"衛(wèi)東戰(zhàn)斗隊"的字樣歪歪扭扭。
可他們剛走到離大門五十米的地方，就被一堵人墻攔住了。一百多個警衛(wèi)戰(zhàn)士呈散兵線排開，鋼槍在晨霧里泛著冷光，刺刀尖兒都朝上挑著。最前面的拒馬是用粗鋼管焊的，上面纏著帶刺的鐵絲網(wǎng)，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帶隊的團長往前跨了半步，大聲說道："奉楊得志司令員命令，軍事管理區(qū)，閑人免進！誰要是敢越過這道警戒線，別怪我們不客氣！"
造反派隊伍里開始騷動起來。有人往后退，有人小聲嘀咕："聽說濟南軍區(qū)的兵都是能打硬仗的......"頭目漲紅了臉，還想煽動群眾情緒，舉著喇叭喊："大家別怕！他們不敢動真格的！沖啊——"可他話音剛落，就見最前面的戰(zhàn)士"咔嗒"一聲拉開了槍保險，金屬碰撞聲在晨霧里格外清晰。人群里頓時響起抽氣聲，幾個年輕的后生往后縮了縮。
頭目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額角的汗下來了。他咬了咬牙，沖手下喊："別慫！咱們?nèi)硕?....."話沒說完，就見陳團長打了個手勢，幾個戰(zhàn)士立刻上前半步。頭目嚇得往后一仰，喇叭"當啷"掉在地上，人群里頓時亂作一團，舉著的紅旗東倒西歪，有人轉(zhuǎn)身就跑，有人蹲在地上撿標語，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隊伍，轉(zhuǎn)眼間就散了大半。
直到中午時分，作戰(zhàn)室的門就被敲開，電報員抱著個牛皮紙信封，跑得額頭冒細汗，："司令員！北京急電！"電報員把電報往遞給楊得志的時候，手指都在抖。
楊得志把電報湊到窗前，陽光透過薄紙照在"楊同志繼續(xù)負責確保濟南軍區(qū)戰(zhàn)備穩(wěn)定"幾個字上。他盯著那行字看了足有半分鐘，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成了花："好嘛，中央這是在給咱吃定心丸呢。"
這份帶著紅頭文件的電報很快就在軍區(qū)大院傳開了。原本堵在司令部門口的造反派們，這會兒正擠在傳達室門口看抄出來的電文。帶頭的那個穿綠軍裝的小伙子，剛才還揮著皮帶喊"打倒特權(quán)階級"，這會兒臉漲得跟豬肝似的。
人群里先是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像被捅了窩的馬蜂，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人把舉著的"打倒走資派"標語卷成了筒，往地上一扔就往回走。
轉(zhuǎn)眼到了1968年，這天上午，楊得志正在辦公室看黃河防洪的圖紙，秘書慌慌張張推門進來："司令員！中央文革派的工作組到了！說是要'揭批走資派'，點名的都是您的老部下"
楊得志聽完抹了把臉，抓起軍大衣就往外走，門"砰"地撞在墻上。吉普車"嗚"地一聲沖出大院平時半小時的路程，今天只用了二十分鐘。工作組駐地是棟青磚小樓，門口站著兩個戴紅袖章的年輕人，見車過來，剛要攔，就見楊得志"唰"地跳下車，軍大衣下擺掃起一陣風。
"楊司令員！您怎么來了？"工作組組長迎出來，臉上堆著笑，可那笑比哭還難看。楊得志沒理他，徑直往屋里走，皮鞋跟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咚咚"響，到門口猛地剎住腳，手把槍套一扯，"咔嗒"一聲拍在紅木桌上，槍身還帶著體溫："要動我的干部，先從我楊得志身上踏過去！"
屋里其他工作人員都往后縮了縮，工作組組長擦了擦額頭的汗，突然提高嗓門："楊得志！你這是對抗中央文革！你知道后果有多嚴重嗎？"。聽完他的話，楊得志往前跨了一步，軍大衣差點掃倒椅子，冷笑一聲，目光中充滿了不屑："我1934年參加長征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我經(jīng)歷過多少生死考驗，還會怕你們這些小把戲？"
這場對峙的動靜太大，很快就驚動了周總理。當天下午，總理親自打電話到濟南軍區(qū)。楊得志剛抓起聽筒，就聽見總理溫和而堅定的聲音："得志同志，主席讓我轉(zhuǎn)告你，三線建設不能停，黃河防線不能亂呀。你要穩(wěn)住軍心，做好工作。"
楊得志握著聽筒的手緊了緊，可他的心卻慢慢定了下來。"總理，您放心。"他的聲音有點啞，接著又向總理匯報了下黃河防線進程。
第二天，《人民日報》右下角，一行小字映入眼簾："楊得志同志近日視察黃河南大壩建設工地。"字不大，可它不是普通的新聞，是給那些想鬧事的人打的招呼，是告訴全軍全國：濟南軍區(qū)的天，沒變。
武漢軍區(qū)
1973年12月，剛從濟南軍區(qū)調(diào)任武漢軍區(qū)司令員的楊得志，白天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扎在基層。可到了晚上，不管多晚多累，他準得回軍區(qū)作戰(zhàn)室。
那間掛著巨幅地圖的房間里，燈常常亮到后半夜。辦公桌抽屜里永遠躺著把特別的手槍，彈夾里的子彈壓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擱著本翻得不成樣子的《紅軍長征回憶錄》：書皮早沒了，用牛皮紙重新糊過，內(nèi)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原來這書是他當年跟著部隊過草地時，從犧牲的營長懷里撿到的。
1974年，那時候“四人幫”正鬧得兇，“批林批孔”運動鋪天蓋地。有人盯上了楊得志，想給他使絆子，整黑材料把他拉下馬。王洪文親自跑到武漢“調(diào)研”，在軍區(qū)會議室接見領(lǐng)導時，他陰陽怪氣地說：“有些老同志，思想還停在戰(zhàn)爭年代，跟不上新時代步伐！”這話明里暗里都是在敲打楊得志，誰不知道他是從槍林彈雨里殺出來的，哪能不“思想陳舊”？
楊得志先把茶杯重重一放，堅定地說道：“打仗的本事可不能丟，帝國主義還在家門口晃悠！”他越說生氣：“我們時刻都要保持警惕！保衛(wèi)國家的安全！”擲地有聲的聲音說完，王洪文臉色有些難看的，不敢接話，會議室里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王洪文碰了個軟釘子，散會后黑著臉對隨行的人嘟囔：“這楊得志，真試塊硬石頭，軟硬不吃，真拿他沒轍！”。
時間到了1979年，云南邊境的炮聲震得山搖。這時候的楊得志已經(jīng)68歲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打響前，他堅持要上昆明軍區(qū)前線指揮部。
昆明軍區(qū)的作戰(zhàn)室里，燈火徹夜沒滅。墻上掛著作戰(zhàn)地圖，紅藍鉛筆在上面畫滿了箭頭、標記。他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喝了半壺濃茶，眼睛熬得通紅。
“老首長，您寫下裝備歇會兒吧。”值班參謀端來一杯熱水，“您看這眼睛熬得紅血絲太厲害了。”楊得志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這還是當年那把，槍柄被歲月磨得發(fā)亮。他輕輕撫摸的槍，好似回復參謀的話，又好似對自己說的一樣：“這槍跟我了四十多年了，現(xiàn)在它還能派上用場。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能為國家出力。”
參謀聽完鼻子一酸，他明白老首長一生要保家衛(wèi)國的愛國心。既然勸不住，只能悄悄把電報機搬到他手邊，好讓他累了能靠一會兒。
要說楊得志為啥這么“硬氣”，可不單單是因為他打仗厲害。從抗日戰(zhàn)爭到解放戰(zhàn)爭，他幾乎參與了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每一個關(guān)鍵階段。他的名字，早就刻在了人民軍隊的功勞簿上。
毛主席對他的評價也很有分量。有次毛主席翻著一份關(guān)于楊得志的報告，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楊得志是我們紅軍的“活字典”，他見證了我們紅軍的發(fā)展。他對軍隊有深厚的感情和豐富的經(jīng)驗。有人想動他？除非我毛澤東不在了！這話傳出去后，“四人幫”再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不敢動，也動不了。
沈陽軍區(qū)
1967年的東北，今天這個“紅衛(wèi)兵”，明天那個“戰(zhàn)斗隊”，今天串聯(lián)這個廠子，明天沖擊那個機關(guān)。工廠的機器停了轉(zhuǎn)，冒煙的煙囪成了擺設；學校的教室鎖了門，朗朗的讀書聲換成了吵架的吵嚷聲。老百姓出門都得繞著走，生怕被卷進這攤渾水里。
就在這時候，沈陽軍區(qū)的大院里，有位穿綠軍裝的老將軍，正伏在辦公桌前看文件。他就是陳錫聯(lián)，時任沈陽軍區(qū)司令員。這位老將軍可是跟著紅軍爬過雪山、走過草地的老革命。在東北這片土地上，他待了小二十年，從團級干部熬到軍區(qū)司令，哪片山區(qū)他沒走過？哪個廠礦他沒下過？老百姓見了他，都喊“陳司令”；他心里裝著這片土地，裝著這兒的百姓，更裝著黨和軍隊的榮譽。
這天夜里，陳錫聯(lián)剛批完最后一份文件。作戰(zhàn)參謀敲開門：“司令員！不好了！”陳錫聯(lián)抬頭，見參謀腦門兒上的汗珠子都下來了，聲音都帶了顫：“造反派……造反派糾集了好幾千號人，扛著紅旗舉著棍子，正從三個方向往軍區(qū)大院涌呢！領(lǐng)頭的喊著要‘揪斗走資派’！”
陳錫聯(lián)沒急著說話，先把文件往旁邊一推。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路燈被風吹得忽明忽暗，隱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口號聲。
“通知警衛(wèi)團，一級戰(zhàn)備。”他轉(zhuǎn)過身，聲音不高，可每個字都像敲在鐵砧上，“大院四個方向的崗哨，子彈上膛，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第一槍。但有一條，堅決不允許往院子里闖。”
參謀聽完，趕緊應聲出去傳令。陳錫聯(lián)又著急了軍區(qū)其他領(lǐng)導，一起商討應對辦法。
當造反派隊伍晃晃悠悠走到大門口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退三步。警衛(wèi)戰(zhàn)士像青松似的戳在崗哨上，領(lǐng)頭的那個排長，手里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泛著冷光。
"陳錫聯(lián)！"造反派頭子踩著三輪車沖到前面，他揮舞著印著"革命無罪"的旗幟，唾沫星子噴得老遠：我們要代表廣大群眾，打倒你這個軍閥。"
陳錫聯(lián)聽到動靜，邁著軍人的正步走到大門口。他今天特意穿了那套授銜時的將官禮服，左胸前的八一勛章、獨立自由勛章、解放勛章叮當作響。六十出頭的老將軍，腰板還是筆直得像門板，皮鞋底在地磚上敲出清脆的響。
走到大院鐵柵欄前，造反派正圍在那兒嚷嚷。有人舉著皺巴巴的大字報，有人晃著紅纓槍比劃，嘴里喊著“要說法”“要權(quán)利”的口號，鬧得跟菜市場似的。陳錫聯(lián)往人群前一站，那股子軍人特有的精氣神兒立刻就把場子鎮(zhèn)住了。
"我陳錫聯(lián)，"他舉起右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他的聲音不高，可帶著股子壓得住場子的底氣，“我是黨和人民培養(yǎng)出來的軍人，這輩子只做對黨和人民有利的事。你們現(xiàn)在這么鬧，算怎么回事？是覺著國家亂了能撈好處？還是看不得老百姓日子過得踏實？”他越說越嚴厲，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胸前的勛章，“真要是替群眾著想，就該去車間學技術(shù)、下田幫老鄉(xiāng)干活，把國家建設得更好！在這兒聚眾鬧事，對得起誰？”
造反派們被他這股子氣勢壓得一愣，舉著大字報的手直哆嗦，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咋辦。可沒一會兒，幾個藏著壞心眼的人又開始起哄，人群跟著又亂哄哄地動起來。
正鬧哄著，作戰(zhàn)室突然傳來急促的電話鈴。陳錫聯(lián)抓起聽筒，臉色瞬間凝重："總理，我在。"電話那頭傳來周總理沉穩(wěn)的聲音："錫聯(lián)同志，中央指示要穩(wěn)住東北大局，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斷然措施。"老將軍把聽筒捂在胸口，眼眶都有些發(fā)紅："請總理放心！只要我陳錫聯(lián)還有口氣，絕不讓造反派踏進軍區(qū)半步！"
掛了電話，陳錫聯(lián)扯開軍大衣，露出腰間別著的老式毛瑟手槍。這槍跟了他四十年，他拍著腰間槍對造反派大聲說道："當年在朝鮮戰(zhàn)場，美軍的燃燒彈都沒嚇倒我們！現(xiàn)在有人想搞亂東北，我手里這桿槍，就是給敵人準備的！"
自從那天威懾住造反派以后，造反派那幫人就跟纏上了似的，根本沒打算消停。他們跟中了邪似的，滿大街巷子亂竄，今天在工廠的大喇叭里喊，明天在學校黑板上寫，全是些見不得人的鬼話。什么"陳錫聯(lián)是保皇派"啊，什么"軍閥獨斷專行"啊，編得跟真事兒似的，就想著把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糊弄住，煽動大家跟他對著干。
那時候的東北，工廠的機器轉(zhuǎn)得慢了，學校的課停了。可陳錫聯(lián)呢？該咋過還是咋過。有人勸他，躲躲吧，這陣仗明擺著要整你。"他把眼一瞪，只要自己行得正，黨和人民一定會明白的。
要說這造反派也是真能折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搗鼓來一群人，扛著紅旗敲著鑼，說是要"為民請命"，其實就是想沖軍區(qū)機關(guān)鬧事。陳錫聯(lián)的警衛(wèi)員急匆匆跑來，額頭上全是汗："司令員，不好了！造反派舉著'打倒保皇派'的大牌子，正往軍區(qū)大院來呢！"
陳錫聯(lián)大步往大院外走，等到了街上一看，好家伙，馬路上黑壓壓全是人，造反派舉著紅漆刷的橫幅，喊著"陳錫聯(lián)下臺"的口號，有幾個年輕氣盛的還揮著木棍。
陳錫聯(lián)往前跨了一步，站在隊伍最前頭。他個子本來就高，加上常年穿軍裝練出的挺拔勁兒，往那兒一站，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就出來了。他大聲喊："鄉(xiāng)親們！我是陳錫聯(lián)！"這一嗓子，人群里頓時安靜了不少。
"你們不要被人利用了。現(xiàn)在國家現(xiàn)在正是困難的時候，大家應該團結(jié)起來，共同克服困難。“這話剛說完，人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幾個愣頭青，撿起路邊的石塊就往部隊這邊扔。一塊磚頭"啪"地砸在陳錫聯(lián)腳邊，濺起的土沫子落了他一身。戰(zhàn)士們急了，攥著槍托就要往前沖，陳錫聯(lián)一把拽住最前面的小戰(zhàn)士："別動手！咱是解放軍，不能跟老百姓動手！"
他往前又走了兩步，站在離人群不到兩米的地方。這時候又有石頭飛過來，有一塊擦著他肩膀過去，在墻上砸出個大窟窿。戰(zhàn)士不敢還手，只能挨打。陳錫聯(lián)指著受傷的戰(zhàn)士對大伙兒說："看見沒？這是你們的子弟兵，跟著咱打了多少勝仗，現(xiàn)在你們要對他們出手嗎？你們要是真信得過我陳錫聯(lián)，就把手里的家伙收起來，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日頭漸漸往西斜，曬得人后脖子發(fā)燙。造反派里頭也有明白人，看這架勢知道擰不過陳錫聯(lián)，再加上不少被煽動的群眾已經(jīng)開始交頭接耳："要不咱散了吧？別鬧了......"那幾個頭目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扯著嗓子喊："撤！撤！"人群這才稀稀拉拉地散了，地上留下一地碎磚爛瓦，還有幾張揉皺了的橫幅。
要說這事兒過后，中央的決心也下了。沒過多久，報紙上登了毛主席的指示，說要"堅決制止武斗"，工作組一個接一個進駐各大軍區(qū)。
結(jié)語
動蕩的十年，四位將軍為什么不怕？因為他們心里有底氣。這底氣來自哪兒？一是對黨的信仰，二是對自己一生的交代。就像陳錫聯(lián)常說的："咱是從苦日子里熬過來的，知道老百姓要的是啥。要是連咱都動搖了，誰來守著老百姓的日子？"許世友更實在，他在軍區(qū)大會上拍桌子："誰要是敢動我手下的兵，先問問我答不答應！"這些話聽起來糙，可都是真心話。他們守的不是自己的位子，是黨和人民的信任。
現(xiàn)在回頭看，這四位將軍就像四棵老松樹，扎根在那個動蕩的年代里，風吹不彎，雪壓不斷。他們留下的不只是戰(zhàn)功，更是一種對黨忠誠、對人民負責、對職責堅守的精神。
歲月流轉(zhuǎn)，現(xiàn)在咱們生活在和平年代，可這四位將軍的故事還在流傳。他們的名字，已經(jīng)刻進了歷史的豐碑；他們的精神，還在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軍人。
要問為什么四個人無人敢碰，他們到底特殊在哪兒？其實就特殊在四個字——"初心不改"。不管環(huán)境多惡劣，不管壓力多大，他們心里始終裝著國家的安危。這種"初心"，就是他們無人敢碰的底氣，也是他們留給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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