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育兒的漫漫長路上，每一位家長都是小心翼翼的守護者，時刻關注著孩子的健康。而疫苗，作為孩子健康的一道重要防線，一直被家長們高度關注。但你是否有過這樣的疑惑：為什么有些疫苗必須在特定的時間接種？一旦錯過就失去了接種機會？今天，就讓我們以輪狀疫苗為例來揭開這個謎團。

一

疫苗的免疫程序制定原則

要了解一款疫苗為什么需要在特定時間接種，也就是疫苗的免疫程序，我們需要了解這個疫苗程序制定的原則。

1、流行病學因素

流行病學因素是疫苗免疫程序制定的重要依據之一。

以輪狀病毒為例，輪狀病毒感染是導致5歲以下兒童腹瀉的主要原因。該病毒主要通過糞-口途徑傳播，也可通過接觸或空氣傳播。嬰幼兒是輪狀病毒感染的高風險人群，尤其在6月齡至2歲之間，感染風險更高。因此，輪狀疫苗的接種程序需要根據輪狀病毒的流行季節和高發年齡段來安排，以確保在兒童感染高風險期之前提供保護。

所以輪狀疫苗的全程接種應該在2歲以前完成均有保護效益，且最好在6月齡高峰期前完成全程接種最佳。

2、免疫效力

免疫效力是指疫苗在預防疾病方面的有效性。

不同的疫苗在不同的接種程序下，其免疫效力會有所不同。

而為了確保疫苗能夠發揮最佳的免疫效力，需要根據疫苗的特性制定合理的接種劑次和間隔時間。例如，五價輪狀病毒疫苗需要接種3劑，6周齡至12周齡接種第1劑，各劑間隔4周至10周。這是因為嬰兒腸道免疫系統在出生后逐漸發育，6周齡時已具備對口服減毒活疫苗的應答能力，但超過32周齡后，腸道黏膜免疫可能因自然感染輪狀病毒而產生干擾，降低疫苗效果。

3、異常反應風險

異常反應風險是指接種疫苗后可能出現的不良反應概率。

雖然疫苗在上市前都經過了嚴格的安全性測試，但在大規模接種中仍可能出現一些罕見的不良反應。因此，在制定免疫程序時，需要權衡疫苗的保護效益與潛在的異常反應風險，盡量降低不良反應的發生概率。

二、

五價輪狀疫苗嚴格限制90天內口服首劑

輪狀疫苗的強腸道復制特性與嬰幼兒腸道發育階段共同作用，使其成為唯一與腸套疊風險存在關聯的疫苗類型。

1、什么是“腸套疊”

腸套疊是指一段腸管套入與其相連的腸腔內，并導致腸內容物通過障礙。在嬰幼兒時期，腸套疊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急腹癥，多發生在 2 歲以下的兒童，尤其是 4 - 10 個月的嬰兒。孩子患病后，會出現陣發性哭鬧、嘔吐、腹部包塊、血便等癥狀。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導致腸壞死、腹膜炎等嚴重并發癥。據臨床統計，普通嬰幼兒人群中，腸套疊的自然發生率約為 1 - 4‰。

2、為什么口服輪狀疫苗存在這種風險

早期產品RotaShield曾因腸套疊風險于1999年撤市。后續上市的RV1（單價）和RV5（五價）在臨床試驗中未顯示顯著風險，但上市后監測發現首劑接種后1-7天內腸套疊風險小幅增加，約為每10萬劑1-5例。

那為什么口服輪狀疫苗會存在這種風險呢？

雖然目前輪狀疫苗導致腸套疊的具體機制尚未完全明確，但有以下幾種可能的原因。

1）輪狀疫苗為口服減毒活疫苗

一方面，輪狀病毒疫苗是一種活疫苗，口服后形成輕微感染，而感染輪狀病毒后，引發炎癥反應，sIgA分泌減少，從而增加腸套疊的發生風險。

2）輪狀疫苗直接作用于腸道

另一方面，嬰幼兒的腸道發育尚未完全成熟，腸道蠕動的協調性較差，口服輪狀疫苗是直接作用于腸道，接種疫苗后腸道的免疫反應可能會進一步影響腸道蠕動，使得腸管之間更容易發生套疊。從解剖學和生理學角度來看，嬰幼兒的回盲部相對活動度大，且腸系膜相對較長，這本身就是腸套疊的一個易感因素，疫苗接種后的免疫反應可能成為誘發腸套疊的 “導火索”。

3）輪狀疫苗的免疫時間與“腸套疊”高發年齡段重合

輪狀疫苗的接種年齡主要集中在嬰幼兒時期（五價輪狀疫苗要求90天內首劑，且32周內完成全程），而這個時期（4-10月齡）也是腸套疊的高發年齡段。因此，疫苗接種與腸套疊高發期的時間重合，也增加了兩者之間的關聯風險。

3、我們該如何應對

全球每年約21.5萬兒童死于輪狀病毒腹瀉，而每10萬劑疫苗可能預防數千例重癥腹瀉，而腸套疊發生率僅為1-5例，且多數可通過早期治療痊愈。輪狀病毒（Rotavirus，RV）感染引起的輪狀病毒胃腸炎（Rotavirus gastroenteritis, RVGE）在5歲以下兒童中高發，幾乎每名兒童在3~5歲前至少感染1次，是該年齡段兒童住院和重癥的首位病因。

輪狀病毒疫苗免疫后，可在自然感染前產生類似自然感染的中和抗體等免疫保護因子或增加自然感染后保護效果，使接種兒童獲得疫苗保護，從而減少易感人群。我國生產的口服輪狀病毒活疫苗（LLR）于2001年上市，進口的口服五價重配輪狀病毒減毒活疫苗（RV5）于2018年在中國上市，我國的口服三價重配輪狀病毒減毒活疫苗（LLR3）于2023年獲批上市。已有的證據顯示，LLR和RV5在中國應用的安全性良好，未監測到RV疫苗導致腸套疊病例。

我國國內基于寧波10萬余名嬰幼兒的隊列研究顯示，五價輪狀病毒疫苗接種后0-90天內未發現腸套疊風險增加（IRR=0.90）。我國專家共識（2024）也指出，國內未監測到疫苗相關腸套疊病例，但需持續關注。

由于輪狀病毒感染給孩子帶來的健康風險要遠遠高于疫苗接種導致腸套疊的風險，2013年WHO建議取消輪狀病毒疫苗接種的年齡上限，以提高疫苗接種覆蓋率，并可能對預防發展中國家的輪狀病毒相關死亡產生更大的影響。世衛組織繼續建議在6周齡后盡快接種第一劑輪狀病毒疫苗，不推薦年齡大于24月齡的兒童再接種輪狀病毒疫苗。若需同時使用口服疫苗和其它注射疫苗時，建議先給口服輪狀疫苗，后給其它注射疫苗。

作為家長，盡管接種輪狀疫苗存在極低腸套疊風險（首劑后1-7天），但其公共衛生效益顯著，建議在腸套疊發病高峰期來臨之前完成全部劑次的接種，也就是6、10、14周齡就完成三劑次五價輪狀疫苗。因為低齡嬰兒腸道解剖結構尚未完全發育，過早或過晚接種可能放大這一風險。

三

為何同為腸道病毒的EV71疫苗

和同為口服的Bopv疫苗不存在相關風險？

1、腸道EV71疫苗

1）滅活疫苗的特性

EV71疫苗是滅活疫苗。滅活疫苗中的病毒已經被殺死，不會在人體內復制，因此不會引起腸道局部的炎癥反應。

2）肌肉注射避免腸道刺激

EV71疫苗是通過肌肉注射的方式接種。這種方式使得疫苗成分主要在注射部位的局部組織和血液中發揮作用，不會直接作用于腸道。因此，EV71疫苗不存在輪狀疫苗那樣的腸套疊風險。

2、口服Bopv疫苗

1）不直接作用于腸道

口服BOPV疫苗主要用于預防脊髓灰質炎，雖然同為口服減毒活疫苗，但主要作用于腸道上皮細胞，且接種年齡范圍更廣（0-4歲），未發現與腸套疊顯著相關。

2）疫苗免疫機制不同

BOPV疫苗主要通過刺激腸道產生IgA抗體，從而阻止脊髓灰質炎病毒在腸道內復制。這種免疫機制不會引起腸道局部的炎癥反應，因此不存在腸套疊風險。

四

科學看待疫苗風險，及時完成全程接種

疫苗的“過時不候”本質上是科學與現實的妥協——通過精準的時間窗口設計，最大化保護效益，最小化潛在風險。因此，科學看待疫苗風險，及時完成全程接種是非常重要的。

參考文獻

[1] 包華葉.口服輪狀病毒減毒活疫苗發生腸套疊1例分析[J].中國社區醫師,2023,39(30):158-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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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段招軍,李金松,張靜,等.兒童輪狀病毒胃腸炎免疫預防專家共識（2024年版）[J].中國疫苗和免疫,2024,30(01):95-126.DOI:10.19914/j.CJVI.2024018.

[7] WHO官網相關內容

[8] WHO. Rotavirus vaccines: WHO position paper. July 2021. Wkly Epidemiol Rec, 2021, 96(28):301-320. 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i/item/WHO-WER9628

[9] 美國CDC官方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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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寫| 劉瀟

校稿| Gddra編審| Hide / Blue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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