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
便如同踏入一條凝固的時間長河。
自洪荒的石器,
至先秦的陶缶,再到兩漢的錦繡、元明清的敕印,
無數的文物靜默地陳列,
訴說著西域與中原千絲萬縷、從未斷絕的聯系。
歷史于此,并非孤立的篇章,而是一部血脈相連的宏大敘事。
流連之際,一則近期的考古發現涌上心頭——青海黃河源發現的“秦始皇遣使采藥石刻”。
此消息一出,質疑之聲四起。
其中一條觀點是:
彼時西域尚未納入中原王朝疆域,
秦始皇何以能遣使深入不毛,遠赴千里之外采藥?
這聽起來,似乎更像一樁附會歷史的“造假”。
然而,若將視野從王朝的“疆域圖”移開,
潛入更深邃的文明“基因圖”,
一幅截然不同的畫卷便會徐徐展開。
華夏文明的源頭,真的僅限于黃河中下游那一片“中原”嗎?
《山海經》的奇詭地理,
《連山易》以艮卦開頭,示意以連綿群山為坐標,標定太陽軌跡,
其選取的坐標山之遼闊,遠涉西域。(梅花易課程中專門講過)
無不暗示著一個更為廣闊的初民活動舞臺。
有一種觀點認為,華夏先祖的足跡,
曾遍布包含今日西域在內的廣袤大地,
昆侖山是其神圣的信仰中心。
而后,部落才經歷漫長的遷徙,
最終匯聚于中原,開創了農耕文明的輝煌。
若以此觀之,西域于華夏,
便非“異域”,而是“故土”;
秦皇遣使,亦非“開拓”,而是“回歸”。
是回歸到文明的源頭,去尋找那傳說中能令人長生的昆侖之藥。
外界關心昆侖石刻的真假,
我則非常關心長生之藥。
那么,這“昆侖之藥”究竟為何物?
是雪山之巔的靈草仙葩,還是另有他物?
我這里給出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目前全網尚未有此觀點。
答案,或許就藏在那些靜臥于博物館展柜中的美玉里。
昆侖,自古便是華夏玉石的生命線。
我們常說“鐘鼓饌玉不足貴”、“錦衣玉食”,
殊不知,這里的“饌玉”、“玉食”并非單純的形容詞。
在古代貴族的觀念與實踐中,
玉,是可以被真實食用的。
將玉石碾粉服食,是方士與帝王追求長生不死的終極秘法。
而欲求仙藥,必先知其藥性。
中國醫藥學的開山之作《神農本草經》,
便將玉的功效記錄在冊。
書中有一味藥,名為“玉泉”,
被列為“上品玉石部”,其記載之詳盡,令人嘆為觀止。
此書載曰:玉泉,味甘,平。主五藏百病,柔筋強骨,安魂魄,長肌肉,益氣。久服耐寒暑,不饑渴,不老神仙。人臨死服五斤,死三年色不變。
短短數語,道盡了古人對玉的無限遐想。
它幾乎是全能的靈藥,能調和五臟,強健體魄,安定精神。
長期服用,便可超凡入圣,
寒暑不侵,乃至羽化登仙。
即便是臨終之人,
服下玉粉,也能保持肉身不腐。
這對于一生渴求長生的秦始皇而言,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因此,遠赴昆侖采長生之藥,
絕非一般的草木之屬,大概率是玉石之藥。
并且,食玉不可用已成器之玉,
需要用玉的原石,
而玉出昆岡。
當然,食玉之法,亦有講究。
《抱樸子·仙藥》篇中詳述,
玉需以烏米酒、地榆酒浸泡,
或化之為水,或煮之為漿,或煉之為丸,或燒之為粉。
需歷時一年以上,
方能“入水不沾,入火不灼,刃之不傷,百毒不犯也”。
可見,這絕非簡單的吞食,而是一套復雜精密的煉丹術。
至此,一條完整的邏輯鏈條悄然浮現:
華夏先民的記憶深處,遙遠的昆侖山是神圣的故土。
那里不僅有信仰的圖騰,
更有能令人長生的“神藥”——質地最佳的美玉。
這份集體記憶,流傳至好仙慕道的秦始皇耳中,
便化作了對長生不死的狂熱追求。
于是,他派遣使者,循著祖先的足跡,
逆流而上,回到那片盛產仙藥的土地,
進行一場浩大的國家級煉丹原料采購。
青海的石刻,或許正是這趟偉大遠征留下的一個不起眼的路標。
它所證實的,不僅是一次具體的歷史事件,
更是華夏文明中“入世”與“出世”兩種精神的交織。
一方面,帝王們開疆拓土,建立不朽功業;
另一方面,他們又渴望超越肉體的局限,追尋永恒的生命。
這份深植于血脈的渴望,驅動著古人一次又一次地望向西方,
望向那片雪山與美玉的故鄉,
展開了一場持續千年的、關乎生命與信仰的“地理大發現”。
博物館中那塊塊溫潤的古玉,
其光澤穿越千年,不僅映照著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藝,
更折射出一代代先人對生命本源的叩問與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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