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生的將軍,是戰火逼我騎馬提槍。
——衛青
天漢二年,匈奴再度蠢動。朝中議者紛紛,皆盼以武止戈。有人勸我:“將軍功成身退,何必再上戰場?”
可我知道,邊地不靖,便無所謂江山穩固。
這一年,我四十八歲,年過不惑,鬢角微霜。
可我仍披上戰甲。
我曾發誓,只要邊關烽煙不止,衛青便不卸甲歸田。
我站在軍帳中,看著那柄隨我多年、缺口累累的佩劍,心中有些沉重。這不是我第一次北伐,卻隱隱覺得,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的身體,已遠不如從前。舊傷在風雪中隱隱作痛,眼睛也模糊許多。但我的意志卻如鋼似鐵。
“老將軍還要親征?”副將勸我。
我淡淡一笑:“此戰若敗,誰來扛?”
那夜,雪落如織。大帳內火光閃動,我一夜未眠。
我想起了我的親人——霍去病,這個讓我既驕傲又憂心的外甥,年紀輕輕便已戰功赫赫,甚至有人說他將超越我。
我不在意。江山多少年英,才是大漢之福。
我更擔心他太鋒芒畢露,被朝中權貴所忌。
大漢朝堂,從不是溫床,而是絞肉之機。
行軍第七日,突遇風暴。我命軍士扎營固守,夜間卻接急報:霍去病孤軍深入,被困龍城以北。
我未及多想,當即帶三千精騎連夜馳援。
風雪如刀,凍裂臉皮,我也未減分毫。
“霍去病不能死,不能!”我在心中反復念著。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是我用一生教他如何騎戰、如何統兵、如何藏鋒。
他死,我便也無顏再戰。
趕至龍城,戰火已熾。
敵騎如潮,黑壓壓一片,霍軍堅守孤壘,幾近彈盡糧絕。
我大喝:“大漢援軍到!”
戰鼓雷動,三千鐵騎如天神下凡,破雪而來。
霍去病躍上馬背,振臂一呼:“舅父!”
那一刻,風雪之中,我仿佛看見了年少的自己。
我們兩軍合圍,如兩柄利刃交織切入敵陣。
血染白雪,尸橫千里。
最終,霍軍突圍,我卻被敵騎圍困。
我無懼。
我衛青,一生破敵十余萬,豈懼此時一戰?
長刀已卷刃,我提槍突圍,斬首六人,受創三處。
霍去病回援,救我于重圍。
返營后,御醫連夜救治。
我卻知,這傷,不可治。
皇帝遣使召我歸長安,我卻寫下奏折:
“邊事未靖,臣不敢歸。”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我臥于簡陋軍帳,望著昏黃天光。
耳邊,是戰馬嘶鳴;心中,是千軍萬馬。
我想起了姐姐衛子夫,她早已不再笑得那么輕松。
宮中風雨,遠不如邊塞干凈。
我想起了李廣。
他早我而去,殉于權斗。
他不該死于自刎。
他應與我并肩,一起老去,在大漢的邊疆上并轡而騎。
那一晚,我夢見他。
夢中,他說:“阿青,我們都盡了力。”
我笑了。
天漢三年春,霍去病又立新功。
而我,病重不起。
皇帝下詔,封我“長平侯”,命京師為我建祠。
我婉拒所有榮譽,只留下四字刻于營帳:
“馬革裹尸”。
天漢三年三月,我衛青卒于軍中。
身披甲胄,坐于帳前,眼望北方。
北風吹過,那舊劍輕顫。
似是在說:
“大將歸矣,邊塞無虞。”
結語:他是那個最懂孤獨的將軍,用一生換來邊關安寧。他不是傳奇,卻比傳奇更令人動容。
【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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