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公務員職務與職級并行規定》正式實施,確實改變了“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晉升窄道,讓基層公務員多了一條奔頭。
六年過去,政策確實讓不少人職級高了,工資漲了,但也出現了一些新問題,職級并行之后,有的時候出現級壓職、職升難現象。
“級壓職”:副局長管不動調研員?
比如,單位副縣級的副局長面對著二級調研員的同事,論職級比他這個副處還高半格。每次布置任務,對方要么慢悠悠回一句“我當年當科長的時候……”,要么干脆跳過副局長直接找局長匯報。這種“級高壓職”的尷尬,在基層單位幾乎成了新常態。
有的鄉鎮書記碰到的更棘手。班子里的四級調研員是從縣直調來的“老同志”,仗著職級高,開會時公然對書記的決策唱反調,攪得班子會議屢屢卡殼。“現在安排工作得先查對方職級表,生怕踩雷”,一位科長苦笑道。原本激勵干部的職級,反倒成了工作協調的絆腳繩。
“職升難”:天花板提前降臨
區里的小趙熬了十年科員,終于晉升一級主任科員,工資漲了,心里卻高興不起來。想競聘科長時,才發現路比以前更窄了:副科崗位從3個壓縮到2個,還得優先給有基層主官經歷的人。像他這樣走職級路線的,想轉實職時名額早被“凍結”了。
更深的焦慮藏在“非領導”標簽里。以前熬到副處還有望當局長,如今職級升到調研員,反而被釘在“虛職”板凳上,離實權崗位越來越遠。“工資多了幾百塊,說話的分量還不如科長”,市直單位一位四級調研員感慨。職級本應是階梯,現實中卻成了透明的天花板。
“權責亂”:干活的待遇低,高待遇的不干活?
街道辦的王麗每天處理幾十件群眾訴求,疫情時連續駐點一個月,職級仍是三級主任科員。隔壁科室的老周卻是二級主任科員,每天只整理檔案,活少錢多。同一間辦公室更魔幻:老張以四級主任科員身份當科長,三級主任科員小李反而聽他安排,兩人工資差幾百塊,分工卻一團亂麻。
權責邊界模糊導致推諉扯皮不斷:出了問題,“職級高的頂鍋”;評先進時,“職務高的優先”。政策雖明確“職級與待遇掛鉤,不與權力綁定”,但現實中二者根本撕扯不開。有干部職級套轉后既當領導又當辦事員,出成績歸領導,出問題推給辦事員——責任像掉進灰色地帶,再也拎不清。
破解之道:讓職級回歸責任本位
政策初衷是好的,為何落地就變味?根子還是“僧多粥少”加“規則模糊”。財政寬裕地區能足額兌現待遇,窮地方連職級名額都要摳;有的單位看能力,有的純拼資歷。更糟的是,領導既占職務又搶職級名額,把普通公務員的晉升路堵得更死。
要解開死結,關鍵兩招:明確職級與職責邊界,讓“有級者”要么擔責、要么讓權;打通職級與實職的轉換通道,避免走職級的干部淪為“邊緣人”。
畢竟無論職務職級,最終都得與責任對等掛鉤,干活的人才不會寒心。
當每一個崗位的付出與回報真正匹配時,“新不等式”才會變成激勵擔當的“新等式”。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