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博主想隨機找人們寫點高考作文。大多數人擺擺手就走了,最后只有兩位大爺停下了。
第一位大爺拿到的題目是“我的母親”。他對著題目想了一會兒,這樣寫道:
“墳頭上的草青了又黃黃了又青,就算我的念想總也斷不了。我已經當了爸爸,也已經當了爺爺,但我已經三十多年沒見過媽媽了。我想著的那天我扛不動雪梨的,就回村里挨著那堆土躺下下,沒準那時候我在叫媽媽,她就能聽見了。”
這些話沒用什么漂亮詞兒,但聽著像石頭砸在地上,沉甸甸的。一個爸爸、一個爺爺,心里頭那個幾十年沒見的“媽媽”,說出來的時候,喉嚨里那點東西哽得人難受。
第二位寫的是“我的一天”。
“是地下室凌晨四點火車站的苦等,是被乘客刁難時獨自咽下的委屈,是靠搬家賺外快的滿身疲憊......”
他講得挺平靜,那些委屈啊、累啊,聽著就是日復一日的重量。沒想到最后來了一句:
“至于說幸不幸福,看著和誰比,娃和馬云,那我肯定不幸福。和老李比那我是幸福的。因為同樣是開摩托車,我的是三輪的,他是兩輪的,我的還能避避雨呢”
他伸手拍了拍身邊那個擋了雨的破三輪車斗子,話里那點兒知足的味道,像是從一堆石頭縫里擠出來的光。
這倆大爺寫下的句子簡單,甚至字都認不全,語法也隨性得很,可偏偏就那么鉆你心里去。他們大概從來不知道什么大文豪,也沒想過文學是啥,就是用腳一步一步量出來的生活,在紙上淌出了印子。
本子上的字,和工地上揚起來的塵土、老房子斑駁的墻面一個味兒。紙上油墨寫的“故事”,其實就是那些風里雨里日頭底下,實實在在活過的痕跡,比很多書里那些精心編出來的都要有勁道。生活擺在那兒,沉甸甸的,他們就是把它真實地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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