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帥張勛14名子女,全是58歲后所生,這背后有個哭笑不得的癖好。
張勛為什么會在58歲以后才陸陸續續有了這么多子女呢?而這個癖好又是什么呢?
要說張勛與正房夫人曹琴的緣分,還得從他落魄的少年時代說起。1875年的江西奉新縣,12歲的曹琴在許家大宅后院浣衣時,絕不會想到這個在院里灑掃的25歲青年,會成為自己未來的丈夫。這場姻緣的締造者,是曹琴的外婆李婆婆。這位在許家幫傭的老婦人,眼見外孫女父母雙亡,自己又年邁體衰,便想著給孤女找個可靠依托。
李婆婆在許家后院轉悠了半個月,最終把目光鎖定在張勛身上。這個在許希甫少爺身邊當書童的青年,雖然已經25歲,在當時算是年紀不小的單身青年,但為人踏實肯干,在許家當差多年從未出過差錯。只是李婆婆或許沒想到,自己看中的這個"可靠人選",其實有著不堪回首的過往。
張勛的童年堪稱一部苦難史。8歲喪母,12歲失怙,跟著繼母溫氏和同父異母的弟弟艱難度日。14歲那年,他因帶頭打架被繼母責罰,竟在臉上抓出幾道血痕,又一頭撞到墻上,把腦袋磕出個大包。這番鬧劇引得伯母氣勢洶洶上門問罪,溫氏受此不白之冤,竟跳塘自盡了。失去雙親的張勛只好投奔同鄉富豪許家,給少爺許希甫當書童。
在許家的日子原本安穩,張勛跟著少爺讀書識字,倒也學得幾分文墨。誰知21歲那年,他染上賭癮,欠下賭債后竟偷走許家的御賜花瓶去當鋪換錢。許老爺得知后大發雷霆,幸得許希甫力保,才保住這份差事。許少爺不僅沒責怪他,還帶他前往南昌繼續伴讀,這才有了后來與曹琴的相遇。
要說這張勛的仕途轉折,還得從他迎娶曹琴說起。1884年中法戰爭爆發時,這個江西窮小子已經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從最底層的旗牌兵開始,三年升把總,五年升游擊,等到袁世凱小站練兵時,已經成了北洋軍里有名的"張管帶"
天津衛的英租界里,張勛剛置辦下三進三出的青磚宅院,就急著要把曹琴接來享福。這日他在法租界的泰來飯店宴客,觥籌交錯間,同事邵裨將帶著女兒邵雯來敬酒。十六歲的邵雯穿著月白襖子,烏油油的辮子上別著朵絨花,端著青花瓷酒壺的手腕子白得晃眼。
張勛端著酒杯的右手突然僵住了。他見過青樓女子涂脂抹粉的妖嬈,也見過大家閨秀規規矩矩的端莊,可像邵雯這樣把兩種氣質揉在一起的可人兒,還真是頭回見。這姑娘倒酒時微微俯身,領口露出段雪白的脖頸,張勛只覺得喉嚨發緊,連邵裨將說了什么都沒聽清。
邵裨將原是直隸綠營的管帶,家里開著綢緞莊,在天津衛算得上有頭有臉。他見張勛雖然出身寒微,但如今手握重兵,便動了聯姻的念頭。只是提出要讓女兒做正房,張勛當場就翻了臉:"我媳婦當年在許家浣衣時,可是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如今我張某人要是休了她,還算個人嗎?"
邵裨將聽了這話,非但沒生氣,反而對張勛更添了幾分敬重。他早聽說這張管帶在軍營里雷厲風行,沒想到還是個重情義的。當下便拍了板:"既然張管帶如此看重發妻,那小女就給您做個姨太太,您看如何?"
就這樣,邵雯成了張勛的大姨太。出嫁那日,天津衛的碼頭熱鬧非凡,張勛特意包了艘畫舫迎親。邵雯穿著大紅嫁衣坐在船頭,江風吹起她的蓋頭,露出張芙蓉面。張勛在船艙里急得直搓手,還是曹琴笑著把蓋頭重新蓋好:"去吧,別讓新娘子等急了。"
婚后張勛倒也守規矩,每月初一十五必到曹琴房里,其他日子便在兩位姨太太房中輪流歇息。只是這邵雯是個有主意的,她見張勛對正房夫人敬重,便也收斂了大家閨秀的傲氣,每日晨昏定省從不偷懶。
沒過兩年,張勛又在戲園子里看中了河北梆子名伶傅筱翠。這姑娘在《竇娥冤》里扮六月飛雪,水袖一甩,臺下看客的眼淚能把戲臺淹了。張勛連著包了三個月的場,終于用重金將她贖身納為二姨太。
傅筱翠過門后,張勛在英租界蓋了幢三層小樓。曹琴住在正房,邵雯和傅筱翠分住東西廂房。每日清晨,邵雯、傅筱翠都會帶著丫鬟來給曹琴請安。張勛回來,總能看見三個女人圍坐在葡萄架下繡花、品茶,倒也其樂融融。
張勛府邸的平靜被一個叫小毛子的年輕女子徹底打破。這個突然闖入大家族的新妾,就像往平靜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了層層漣漪。
要說這小毛子的來歷,在南京秦淮河畔可是段風流韻事。她本名早已無人記得,因在青樓姐妹中排行第四,江湖上便稱她"四姑娘"。這女子生得一副傾國傾城的好皮囊,肌膚白得透亮,在秦淮河的畫舫燈影里更顯嬌艷。更難得的是她唱得一手好昆曲,水袖翻飛間《牡丹亭》的杜麗娘、《長生殿》的楊貴妃都被她演繹得活靈活現。
張勛出任江南提督時,某次在秦淮河的畫舫上赴宴,偶然得見這位絕代佳人。那日小毛子身著月白繡花襖,從雕花屏風后裊裊婷婷走出,恍若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當她啟朱唇唱起《游園驚夢》,婉轉的曲調像無形的絲線,把這位見過大世面的軍閥牢牢纏住。張勛當場拍案,非要納這女子為妾不可。
自打小毛子進了張家大門,后宅的平衡就被徹底打破。張勛仿佛被灌了迷魂湯,整日與三姨太如膠似漆。軍營視察要帶著,宴請賓客要帶著,就連批閱公文時也要讓小毛子在旁研墨添香。這位青樓出身的女子深諳籠絡男人的手段,時而撒嬌弄癡,時而撫琴唱曲,把個張勛哄得五迷三道,早把正房夫人和兩位姨太太拋在腦后。
曹琴作為正室夫人,與張勛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這對走過半生的夫妻,如今只剩下禮節性的表面關系。對于丈夫在外留宿的行徑,她早已心如止水。但兩位年輕姨太太的哭訴,卻像細密的針尖不斷刺痛她的神經。
這日晨昏定省時分,小毛子照例來給主母請安。曹琴端坐在雕花紅木椅上,望著這個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子,話里帶刺:"最近天氣實在古怪,有的地方旱得土地開裂,有的地方卻澇得積水成災,這雨量分布實在不均。"
小毛子何等機敏,立刻聽出弦外之音。她揚起精心描畫的眉梢,嘴角泛起冷笑:"老牛尚且偏愛嫩草,哪有專挑枯草吃的道理?"這番話徹底點燃了曹琴的怒火,只見她抓起雞毛撣子就往小毛子身上招呼。兩位姨太太見狀,也立刻加入戰局,三個女人將小毛子圍在中間。
眼看形勢不妙,小毛子像只靈巧的貓兒,"噌噌"幾下就竄上了庭院里的假山。就在這時,張勛恰好踏進家門。他抬頭望著坐在嶙峋山石上的愛妾,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慌忙沖過去將她抱下來。
"大帥!您再不回來,妾身就要被她們活活打死了!"小毛子撲在張勛懷里,哭得梨花帶雨。這位手握重兵的軍閥看著懷中楚楚可憐的美人,再看看旁邊三位面色鐵青的妻妾,頓時火冒三丈,對著曹琴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末了還讓小毛子騎在自己脖子上,耀武揚威地穿過庭院。
這件事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曹琴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當天就收拾細軟返回天津的宅邸。剩下兩位姨太太邵雯和傅筱翠雖然暫時按捺住性子,暗地里卻在尋找報復的機會。
張勛深知家宅不寧的隱患,索性在城西另置了一處宅院安置小毛子。這處新宅本該成為金屋藏嬌之所,卻在后來的變故中成了致命疏漏。當北伐軍逼近南京時,負責護送家眷的親信只顧著接走登記在冊的兩位姨太太,完全忘了大帥還有處秘密外宅。
1911年辛亥革命的戰火點燃時,北洋軍閥張勛還留著一條象征清朝忠臣的大辮子,因此得了個"辮帥"的外號。這位在晚清政壇翻云覆雨的軍閥,在南京城被革命軍攻破時狼狽逃竄,只顧得上派心腹去接自己的三位姨太太。當戰事稍歇,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軍閥頭子突然發現,最得寵的三姨太小毛子竟在混亂中沒了蹤影。
其實混亂的撤退時,邵雯和傅筱翠默契地保持沉默。她們裹著細軟登上火車時,誰也沒有提起那個被遺忘在南京城里的年輕女子。誰讓這位讓張勛魂牽夢縈的三姨太,平日里仗著寵愛連正房夫人曹琴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要是真死在亂軍之中,倒省了后院這些女人不少麻煩。
得知消息的張勛急得在臨時住所來回踱步,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把軍裝前襟都洇濕了一片。坐在藤椅上的大姨太邵雯和二姨太傅筱翠卻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里藏著壓抑不住的竊喜。
這位手握重兵的督軍大人,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個叫小毛子的女人。要說他對美人的癡迷,在民國軍閥圈里是出了名的,但這次急成這樣,可不單是貪戀美色——小毛子肚子里正懷著他的骨肉,這可是老張家盼了二十多年的香火。
回想起早年發妻曹琴,那是跟著他吃盡苦頭的結發妻子。當年在江西老家,曹琴生下長子時,張勛還在袁世凱手下當個小管帶。可惜那孩子沒滿周歲就夭折了,曹琴的身子也垮了,再沒能生育。后來張勛連娶兩房姨太太,都是美人,可這兩位嬌滴滴的姨娘,在張公館里養尊處優十幾年,竟連個響動都沒鬧出來。
小毛子就是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出現的。別看她年紀輕,倒是個有福氣的,進門不到半年就傳出了喜訊。張勛樂得在督軍府擺了三天流水席,連南京城里的乞丐都跟著沾光。可這歡喜勁還沒過,前線就傳來了壞消息——江浙聯軍打進南京了!
那天,張勛帶著親信從下關碼頭撤退。炮火聲中,他攥著小毛子的手直哆嗦:"乖乖在府里等著,我過兩天就回來接你!"哪成想這一別竟成永訣。
話說,小毛子被遺棄在即將淪陷的城里,在那座精心打造的宅院,小毛子混亂中被聯軍士兵抓住。
上海督軍陳其美聽說這事,眼睛都亮了。這位同盟會的老革命,最擅長在亂世里搞些出奇制勝的招數。他拍著桌子笑道:"張勛不是最在乎這個女人嗎?咱們就讓她當回'活展品'!"說干就干,陳其美真就在上海張園搭了個大鐵籠子,把小毛子關在里面,門口立塊牌子:"參觀民國督軍寵妾,門票四角"。這招可謂一箭雙雕,既羞辱了張勛,又給聯軍籌集了軍餉。
消息傳到徐州張勛耳中,這位平日里殺伐果斷的軍閥,差點沒暈過去。他砸了滿屋子的瓷器,對著南京方向破口大罵。可還沒等他緩過神,親信又來報:"徐紹楨派人來說,只要您歸還搶走的100輛火車,就把小毛子送回來。"
這里頭有個緣故。原來張勛撤退時,把下關火車站的火車全開走了,連貨車都沒剩下。江浙聯軍雖然打了勝仗,可沒有火車運輸物資,這南京城就像個沒糧倉的空殼子。聯軍總司令徐紹楨是個讀書人出身的將軍,最講究"師出有名",他實在看不慣陳其美拿女人做文章的做派,這才暗中派人談判。
張勛聽到這個條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手下的幕僚們急得直跺腳:"督軍三思啊!這100輛火車可是咱們在徐州立足的根本!"張勛一拍桌子:"你們懂什么?火車沒了可以再搶,老張家的香火要是斷了,我死后有什么臉面見列祖列宗?"
就這樣,民國史上最戲劇性的一幕上演了。張勛用100輛火車換回了小毛子,消息傳開,報紙上紛紛調侃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現代版。可誰又知道,這位督軍大人心里的小算盤呢?小毛子肚子里可是揣著張家的獨苗,哪怕是個女娃,那也是老張家的血脈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小毛子回到徐州后,雖然被張勛金屋藏嬌,可日子并不好過。原先那些姨太太們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今天送碗墮胎藥,明天放條毒蛇,鬧得督軍府雞犬不寧。張勛忙著復辟大業,哪有心思管這些后院紛爭?等到小毛子臨盆那天,接生婆抱出個女嬰,張勛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更糟糕的是,這女娃天生體弱,不到百日就夭折了。小毛子受不住打擊,整日以淚洗面,漸漸得了眼疾。這時候的張勛,又迷上了新娶的京戲名伶王克琴。這王克琴可不是省油的燈,仗著張勛的寵愛,在督軍府里作威作福,硬是把小毛子逼到了偏院。
失去寵愛的小毛子,在潮濕的偏院里度過了人生最后時光。她常常抱著那個夭折女兒的小衣裳發呆,眼疾越來越重,最后竟完全失明。某個寒冷的夜晚,侍女發現她倒在冰冷的地上,早已沒了氣息。
張勛這一生,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用百輛火車換回寵妾小毛子,便是那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復辟丑劇。要說這位"辮帥"的執念,還得從他腦后那根油光水滑的大辮子說起。民國初年,全國上下掀起剪辮熱潮,連退居紫禁城的溥儀都忍痛割愛,唯獨張勛死死攥著這條"馬尾巴"不撒手。街坊鄰居私下議論,說這老頑固留著辮子等清廷復辟,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不過是做給那些前清遺老們看的把戲——畢竟留著辮子的軍閥不止他一個,可真正把復辟當回事的,還真就數他最積極。
要說張勛為啥對清朝念念不忘,還得從他的發跡史說起。這老兄原是清朝末年的江南提督,辛亥革命時帶著辮子軍在南京城負隅頑抗,要不是袁世凱念在舊情放他一馬,早就成了革命軍的刀下鬼。后來袁世凱當上大總統,張勛搖身一變成了江蘇督軍,手里握著七萬精兵,在徐州一帶說一不二。可他心里始終憋著股氣,總覺得民國政府是"竊國大盜",自己才是正統的"護國功臣"。
1917年夏天,北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黎元洪和段祺瑞為了"府院之爭"打得不可開交,張勛瞅準時機,帶著五千辮子軍浩浩蕩蕩開進北京城。這老小子進城那天,特意穿了身前清的黃馬褂,腦后的辮子用紅頭繩扎得整整齊齊,活脫脫就是個從戲臺子上走下來的清朝遺老。他先是把黎元洪趕下臺,接著又把溥儀從紫禁城里接出來,在太和殿搞了個"登基大典"。
要說這復辟大戲的高潮,還得數溥儀重新坐上龍椅那會兒。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場復辟鬧劇只維持了短短十二天。段祺瑞在天津組建"討逆軍",飛機大炮一齊開火,辮子軍被打得抱頭鼠竄。張勛見勢不妙,連夜帶著家眷逃到荷蘭使館,臨走還不忘把那條寶貝辮子藏在帽子里。
在這場復辟鬧劇中,有個人的態度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張勛的正妻曹琴。這位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平日里總是溫聲細語,可一提到復辟這事,立馬變得比張勛還固執。她多次勸丈夫:"民國待咱們不薄,每月照發百萬軍餉,清室退位后也保住了體面,你何必去蹚這渾水?"可張勛哪里聽得進去,他總覺得曹琴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政治,直到復辟失敗后才恍然大悟,原來最清醒的竟是這個平日里不多言語的妻子。
曹琴的遠見卓識,在張勛的理財之道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別看張勛在戰場上威風八面,可一碰到生意經就抓瞎。他在上海、南京投資的紗廠、面粉廠,全都虧得血本無歸。倒是曹琴,在沈陽開了家"同興祥"綢緞莊,在北京前門大街盤下十幾間鋪面,專門經營蘇杭絲綢。她選掌柜的眼光毒辣,有個賬房先生,原本是個落第秀才,被曹琴一眼相中,后來竟把綢緞莊的生意做到了東三省。
更絕的是,曹琴還在天津法租界開了家"裕記"錢莊。那時候軍閥混戰,銀行存款經常被凍結,可"裕記"錢莊靠著曹琴的周旋,愣是成了各路軍閥的"錢袋子"。張勛的軍隊之所以能在徐州站穩腳跟,多虧了曹琴從錢莊調撥的軍餉。就連張勛后來逃到荷蘭使館,也是曹琴變賣了部分產業,才湊齊了一筆安家費。
曹琴作為張勛的夫人,始終保持著清醒的旁觀者視角。當1917年北洋政局風起云涌之際,她比丈夫更早看清歷史大勢——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已成定局,袁世凱復辟鬧劇剛落幕,全國上下對封建殘余的厭惡達到頂點。這位深諳時局的女性多次規勸丈夫:"眼下民心向背如此分明,您何必還要逆流而動?"她不僅親自反復諫言,更聯合其他姨太太組成勸說團,試圖用家庭力量喚醒張勛的理智。
但張勛的固執超乎所有人想象。這位手握重兵的安徽督軍,在復辟道路上展現出驚人的執拗。他先是對直系軍閥馮國璋許以高位,繼而向徐世昌拋出合作橄欖枝,企圖將各派系捆綁上自己的戰車。然而這些軍閥首領個個精明似狐,面對復辟提議只顧打哈哈,始終不肯明確表態。就連與他結拜的清宮太監小德張都急得跳腳:"北京城的水太深了,這事根本不是您能掌控的!"
面對滿城風雨的勸阻聲,張勛反而更加堅定。他與心腹張文生秘密約定:由張文生統率的二十四營"辮子軍"駐扎城外,待收到"速送二十四盆蘭花到京"的暗語電報,即刻揮師入城。這個充滿文人雅趣的暗號,暴露出舊式軍閥對政治運作的天真認知。
1917年7月1日清晨,紫禁城養心殿內上演荒誕一幕。十二歲的溥儀在龍椅上坐立不安,張勛卻得意洋洋地接受"忠勇親王"的封號。當這個武夫舉著黃綢子封賞令回家報喜時,曹琴正端坐在堂屋等著他。
"忠勇親王?"曹琴冷笑一聲,"只怕明天就要變成平肩王了!"張勛愣在當場:"這平肩王是什么說法?"夫人猛地將茶盞頓在桌上:"等你腦袋搬家那天,脖子和肩膀齊平,可不就是平肩王?"這番話像刀子般扎進張勛心里,他暴跳如雷地摔門而去。
眼見丈夫已成脫韁野馬,曹琴立即準備應急方案。她喚來堂侄張肇,將三十萬銀票塞進他手中:"速去廣州拜見孫中山先生,就說張家永遠支持革命。"這步棋既表明政治態度,更為家族預留退路。當張勛在紫禁城醉心"中興"美夢時,曹琴已在暗中鋪設生路。
曹琴的預判果然精準,張勛的復辟鬧劇僅維持了十二天便徹底崩盤。1917年7月12日,當段祺瑞的討逆軍攻入北京時,這位"辮帥"正身著清朝官服,外罩黃馬褂,在府邸內擺開陣仗——長槍短炮架在桌案上,儼然一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架勢。可他寄予厚望的城外二十四營"辮子軍",此刻正被張文生派來的使者耍得團團轉:本該是全副武裝的軍隊進城,結果運來的卻是整整齊齊二十四盆蘭花。張勛看著這些嬌艷的花朵,氣得渾身發抖,當場暈厥過去,復辟的最后一絲希望也隨之凋零。
要說這張勛的固執,真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早在此前,曹琴便聯合幾位姨太太輪番勸諫,甚至跪在廳堂里苦求他放棄復辟。可張勛偏生油鹽不進,對夫人的話充耳不聞。他整日里與康有為、雷震春等復辟派密謀,把個南河沿的張府搞得烏煙瘴氣。就連大姨太邵雯受曹琴之托,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也沒能讓他回心轉意。張勛拍著桌子吼道:"我張某人一生忠勇,豈能在這關鍵時刻當逃兵?"那架勢,倒像是他真能扭轉乾坤似的。
復辟失敗后,張勛的府邸瞬間成了甕中之鱉。討逆軍的炮火聲越來越近,他卻還做著"天子守國門"的美夢。直到段祺瑞的軍隊包圍了府邸,張勛才在荷蘭公使的幫助下,灰溜溜地逃進使館避難。這一路上的狼狽相,與他進京時的趾高氣揚形成了鮮明對比。想當初他率軍入城時,辮子軍浩浩蕩蕩,黃龍旗獵獵作響;如今卻像只過街老鼠,連頭都不敢抬。
要說這張勛的運氣,全靠夫人曹琴在背后周旋。早在復辟失敗前,曹琴便暗中派堂侄張肇持三十萬銀票南下廣州,拜見孫中山先生。這一手"留后路"的棋,走得可謂是高明至極。她不僅表明了張家支持革命的立場,更為家族在亂世中保住了一線生機。當張勛在荷蘭使館里唉聲嘆氣時,曹琴早已在天津德租界置辦了豪宅,就等著接他過去安享晚年。
段祺瑞這邊,原本打算將張勛等人流放到馬達加斯加島附近的法屬雷佑寧島。這主意倒是新鮮,估計是拿破侖的流放經歷給了他靈感。可他萬萬沒想到,張勛早有準備——這位"辮帥"將各省督軍、段祺瑞、馮國璋等人贊成復辟的往來書信共七十二件,整整齊齊地打包收藏。這些證據一旦公之于眾,足以讓段祺瑞、馮國璋等人身敗名裂。段祺瑞看著這些書信,后背直冒冷汗,只得乖乖地在保證書上簽字,承諾張勛及家人的人身和財產安全。
這場復辟鬧劇,最終以張勛逃亡、溥儀退位而告終。段祺瑞借著"再造共和"的名頭重新掌權,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很快便陷入了更大的政治漩渦。
1917年歲末,張勛終于結束流亡生涯重獲自由。這位曾不可一世的"辮帥"在經歷復辟鬧劇后,仿佛看破紅塵般選擇了急流勇退。春節前夕,他悄然搬進把兄弟小德張在北京的豪華宅院,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擺脫政壇紛爭的張勛,性情竟如脫胎換骨般溫和下來。他開始將目光投向教育事業,慷慨資助多位江西籍學子。這些受助的大學生常結伴造訪張府,與這位曾經的北洋軍閥展開激烈的思想交鋒。據載,張勛的客廳里常回蕩著"共和與帝制之辯",他雖已褪去黃馬褂,卻仍愛穿著長衫與年輕人辯論,時而拍案而起,時而撫掌大笑。
歷史總愛留下耐人尋味的注腳——在這群受資助的學生中,竟走出了三位改變中國命運的人物。方志敏,這位后來在贛東北建立紅色根據地的軍事家,當年常與張勛探討"武力救國"之道;邵式平,新中國首任江西省省長,彼時正埋首研讀《資本論》;而張國燾,這位中共一大代表,更是在張府的客廳里初次接觸到馬克思主義思想。這般奇妙的時空交錯,恰似歷史開出的黑色幽默。
當政壇的喧囂逐漸遠去,張勛開始將精力轉向家庭。這位58歲的老人突然煥發"第二春",在晚年接連誕下9男5女。細究其因,既有發跡較晚的現實無奈——他的姨太太們多是在功成名就后納娶,那時的張勛已年過半百;更因大太太曹琴除夭折長子外再無生育,而張勛早年沉迷的特殊癖好,也悄然影響了家族傳承。
據張府舊仆回憶,張勛年輕時確有豢養"相公"之好。其宅中常駐閻、陳兩位"伶人",身邊總跟著幾個涂脂抹粉的年輕男孩。這些"相公"們描著比女子還精致的妝容,留著前清特有的長劉海,身著桃紅綢袍,見人便垂首淺笑。這般荒唐行徑,直到張勛賦閑后才逐漸收斂。
1913年春,張勛長子張夢潮在天津德國租界的宅邸中呱呱墜地。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軍閥公子,尚未學會走路便被張作霖相中。奉天督軍為鞏固政治聯盟,特意將四女兒張懷卿的照片送至張府定下娃娃親。
這場跨越東北與華北的聯姻,在1928年張作霖皇姑屯遇刺、張勛天津病逝后,才由少帥張學良主持補辦婚禮。當日,松壽里大街被嫁妝隊伍擠得水泄不通,新型淺綠色汽車與傳統花轎并排而立,新郎張夢潮更效仿滿洲舊俗,向花轎連射三支響箭,方揭開新娘蓋頭。
此時的張勛已褪去"辮帥"鋒芒,在天津德國租界的別墅中過著閑云野鶴般的生活。自1917年復辟失敗后,他便將政治野心深埋心底,每日逗弄子女、聽戲品茗。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軍閥,在晚年展現出驚人的生育能力:自58歲起,先后得子九男五女。
可1923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猩紅熱疫情席卷了北京。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六個孩子相繼病逝,這對于已經年近七旬的張勛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一病不起,最終在9月12日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張勛的喪禮極盡哀榮,靈堂設于宅邸戲臺之上,兩街牌樓高搭,前來吊唁者皆佩圓形徽章,上書"張忠武公遺像"。然而這場盛大的葬禮,卻掩不住家族衰敗的頹勢。
長子張夢潮在父親與岳父相繼離世后,徹底放飛自我:他在東北講武堂習武時便沾染惡習,婚后更變本加厲,整日流連于天津起士林咖啡館,與茶房廝混。
張勛的一生堪稱時代縮影:從江西放牛娃到封疆大吏,從復辟鬧劇到平穩著陸,其命運起伏與清末民初的亂世洪流緊密相連。只是他未曾料到,對子女的疏于管教,竟讓家族榮耀斷送在第三代手中——當張夢潮因神經官能癥頻發暴力行為、張懷卿因不堪忍受家暴憤而分居時,這座曾顯赫一時的軍閥宅邸,已然奏響了敗落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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