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城中村的一間出租屋里，5歲的沐沐正坐在小板凳上換紙尿褲。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他的紙尿褲上既有尿漬，也沾著稀糊糊的便便——從出生那天起，這孩子就沒長肛門，屎尿全得從雞雞里排出來。

　　"醫生說再不手術，腸子就要爆了。"爸爸阿斌蹲在地上搓著臟尿布，聲音悶得像被水泡過。這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說起兒子的病就紅了眼眶。

　　雙胞胎降生那天，晴天霹靂

　　2020年5月的那個清晨，阿斌在產房外捏著汗。妻子懷的是雙胞胎，早產了一個多月，兩個小家伙加起來才7斤多。護士把老大抱出來時，他還沒來得及笑，就被通知："老二情況不好，得轉去兒童醫院。"

　　三天后，兒童醫院的醫生把一張診斷單拍在他面前。"右邊沒腎，尿道裂了個口子，心臟像塊海綿......"阿斌聽不懂這些詞，直到醫生指著圖紙說："這孩子沒肛門。"

　　他當時就懵了。老家農村最惡毒的咒罵就是"生孩子"，怎么偏偏落到自家頭上?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不然孩子會被大便憋死。可看著賬單上的數字，阿斌腿都軟了——老大還在保溫箱，家里還有三個老人要養，全家就靠老父親打零工掙的三千塊過活。

沒屁眼

　　"先抱回去吧，能養一天是一天。"他咬著牙簽了字，抱著插著胃管的小兒子回了家。

　　雞雞里排大便，日子過得像打仗

　　誰也沒想到，這個被醫生判了"急需手術"的孩子，竟靠雞雞排便活了五年。

　　每天天不亮，阿斌就得起來洗尿布。沐沐的便便稀得像泥漿，一天要拉十幾次，紙尿褲根本兜不住，褲子、床單總被弄得臟兮兮的。"別的孩子一天換四五片尿布，他得換十幾片，有時候剛換完，轉身就又弄臟了。"

　　最麻煩的是清洗。孩子雞雞因為長期被便便刺激，總是紅紅的，每次擦屁股都哭得撕心裂肺。阿斌的妻子有慢性病，婆婆常年臥床，家里七個老小全靠他一人照料。白天要送三個孩子上學，回家得種菜做飯，晚上哄睡后還得蹲在衛生間搓尿布，經常忙到凌晨才能沾床。

　　"有次帶他去公園，別的小孩喊'臭死了'，他就捂著屁股往我懷里鉆。"阿斌說，從那以后，再也沒帶沐沐去過人多的地方。幼兒園更是想都不敢想——老師哪有功夫天天給他換尿布?同學的指指點點，怕能把孩子逼瘋。

　　拖到五歲才手術，腸子腫成氣球

　　今年春天，沐沐突然開始喊肚子疼，肚子鼓得像個皮球。阿斌抱著孩子沖進深圳市兒童醫院，醫生掀開衣服就急了："怎么拖到現在?腸子都被屎撐成氣球了!"

　　胃腸外科的毛醫生后來解釋，正常孩子的腸子像根軟管，沐沐的這段腸子卻被五年的宿便撐得有9厘米粗，摸起來硬邦邦的。"就像一根被水泡脹的海綿，再憋下去可能會穿孔。"

　　第一次手術時，醫生不得不把這段爛掉的腸子拖到肚皮外，開了個臨時排便口。當黑色的宿便順著管子涌出來時，阿斌站在手術室門口，眼淚噼里啪啦掉——這些年，孩子是怎么忍著疼過來的?

　　其實這病根本不算疑難雜癥。毛醫生說，先天性肛門閉鎖在新生兒里不算少見，發病率差不多三千個孩子里就有一個。只要在出生后一周內做第一次手術，大多能正常排便。可沐沐的情況特殊，拖了五年，不僅腸子壞了，還得先調理身體，再做肛門再造手術，費用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最愁的就是錢。"阿斌撓著頭說，老父親在工地摔了腿，現在連每天三百塊的護工費都快付不起了。

　　這些"隱藏的病"，產檢很難發現

　　更讓人揪心的是，沐沐不是只有肛門的問題。醫生檢查時發現，這孩子右邊的腎不見了，心臟肌肉像塊海綿似的沒長結實，連雞雞都是裂開的。

　　"這類孩子往往是'打包發病'。"毛醫生見得多了，有的孩子多了個手指頭，有的心臟缺了個洞，還有的尿道歪到一邊。這些問題藏得深，孕期B超很難全查出來。就像沐沐的肛門閉鎖，直到出生才發現——這也是為什么醫生總說，新生兒篩查千萬別省。

　　現在的沐沐，肚皮上還掛著排便袋。每次換藥，他都會舉著玩具車問："爸爸，我啥時候能像哥哥一樣，自己去廁所拉臭臭?"阿斌每次都笑著說"快了"，轉過頭就躲到走廊抽煙。

　　你身邊有這樣的孩子嗎?

　　記者去醫院看沐沐時，他正趴在床上畫畫。畫里的小人兒都有圓圓的肚子，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拉臭臭"。毛醫生說，再做兩次手術，這孩子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排便了。

　　可阿斌還在愁手術費。他手機里存著三十多個未接來電，全是催債的。"村里親戚借遍了，現在連買菜錢都得賒賬。"

　　其實在咱們身邊，像沐沐這樣的孩子不少。他們可能生下來就帶著各種小缺陷，卻因為家里沒錢，硬生生把小病拖成大病。如果你知道哪里有救助渠道，或者有照顧這類孩子的經驗，歡迎在評論區說說——也許你的一句話，就能幫這個快撐不住的家庭喘口氣。

　　愿沐沐早日康復，也希望天下的孩子都能健健康康來到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