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Moderna 近日宣布撤回其新冠 - 流感聯合疫苗 mRNA-1083 的上市申請，引發行業對多病毒聯合疫苗前景的廣泛討論。這一決策不僅暴露了聯合疫苗研發的技術挑戰，更折射出監管標準模糊、市場需求波動等多重困境。目前輝瑞 / BioNTech、GSK 等企業的同類產品仍在推進，但 Moderna 的折戟已讓聯合疫苗賽道蒙上陰影。

一、撤回背后：數據短板與監管壓力的雙重暴擊

Moderna 在聲明中稱，撤回 mRNA-1083 的生物制品許可申請（BLA）是 “基于與 FDA 的溝通及最新數據評估”，但未披露具體原因。業內普遍認為，其 II 期臨床試驗結果是關鍵 —— 該疫苗在 65 歲及以上人群中對流感的保護效力僅為 42%，低于 FDA 要求的 “不劣于傳統單苗” 標準（通常需達 60% 以上），且與 mRNA-1010（Moderna 的單組分流感疫苗）相比，聯合疫苗的免疫原性未達預期。

更致命的是，FDA 在預審評中明確要求聯合疫苗需分別驗證對新冠和流感的保護效力，而 mRNA-1083 的新冠中和抗體滴度較單組分新冠疫苗下降 15%。“監管機構對聯合疫苗的標準不會降低，” 一位前 FDA 疫苗審評專家解釋，“不能因為‘方便’就犧牲保護力，這是 Moderna 撤回的核心原因。”

市場反應同樣冰冷。mRNA-1083 的臨床挫敗導致 Moderna 股價當日下跌 7%，投資者對其 “呼吸道病毒疫苗平臺” 戰略產生質疑 —— 該公司曾計劃以聯合疫苗為核心，搶占流感、RSV、新冠的聯合預防市場，如今這一布局被迫收縮。

二、賽道現狀：巨頭競逐與技術瓶頸并存

盡管 Moderna 折戟，輝瑞 / BioNTech、GSK / 賽諾菲等仍在推進新冠 - 流感聯合疫苗研發，技術路徑呈現分化：

• mRNA 陣營：輝瑞 / BioNTech 的 BNT162b2+PF-07252220 采用雙 mRNA 序列，在 II 期試驗中對流感的保護效力達 58%（65 歲以上人群），計劃 2025 年底提交 BLA；

• 蛋白亞單位陣營：GSK 的 Flucelvax+COVID-19 疫苗組合采用重組蛋白技術，對流感的保護效力達 63%，但新冠部分的中和抗體滴度下降較明顯（20%）；

• 減毒活疫苗：默克的聯合疫苗處于臨床前階段，試圖通過鼻腔給藥實現黏膜免疫，但安全性仍需驗證。

這些產品共同面臨兩大技術瓶頸：

• 免疫干擾：新冠與流感抗原可能相互抑制免疫反應，導致某一成分的保護效力下降；

• 毒株匹配：流感病毒每年變異，聯合疫苗需同步更新新冠與流感毒株，生產復雜度遠超單苗。

“Moderna 的失敗給全行業提了醒：聯合疫苗不是簡單的‘1+1’，而是需要重新設計抗原比例、佐劑搭配。” 一位疫苗研發專家指出，輝瑞 / BioNTech 的 II 期數據雖優于 Moderna，但仍未達到單苗水平，能否通過 FDA 審批存疑。

三、市場需求：便利性與信任度的博弈

從公共衛生角度，聯合疫苗的優勢顯著 —— 可減少接種次數，提升依從性，尤其適合兒童、老年人等重點人群。CDC 數據顯示，美國每年同時接種流感與新冠疫苗的人群不足 30%，若聯合疫苗普及，這一比例或提升至 50% 以上。

但患者接受度仍是未知數。一項針對 1000 名成人的調查顯示，62% 的受訪者 “愿意嘗試” 聯合疫苗，但前提是 “保護效力不低于單苗”；28% 明確表示 “更信任分開接種”。“Moderna 的撤回可能加劇公眾疑慮，” 哈佛醫學院疫苗專家 Amesh Adalja 表示，“人們會想：‘連巨頭都做不好，這疫苗真的可靠嗎？’”

對藥企而言，聯合疫苗的商業價值取決于定價與覆蓋率。分析師預測，聯合疫苗的定價可能比單苗總和低 10%-15%，以吸引支付方，但需實現規模化生產才能盈利。Moderna 的退出可能減少市場競爭，為輝瑞 / BioNTech 等留下更大空間，但前提是其產品能證明 “安全有效”。

四、未來展望：從 “應急產品” 到 “常規選項” 的長路

Moderna 表示，將 “重新評估聯合疫苗戰略”，可能聚焦更成熟的流感單苗（如 mRNA-1010），待技術成熟后再重啟聯合研發。輝瑞 / BioNTech 則計劃加速推進 III 期試驗，試圖成為首個獲批的新冠 - 流感聯合疫苗廠商。

監管層面，FDA 正醞釀聯合疫苗的專項指導原則，明確免疫原性、安全性的評估標準，尤其針對 “保護效力不劣于單苗” 的具體閾值。這一規則的出臺，將為后續產品的研發與審批提供清晰框架。

聯合疫苗的終極目標，是像 MMR（麻疹 - 腮腺炎 - 風疹聯合疫苗）一樣成為 “常規選項”，但新冠與流感的高變異性讓這一路徑充滿挑戰。Moderna 的撤市或許只是暫時的挫折，卻讓行業更清醒地認識到：在 “便利性” 與 “有效性” 的平衡中，后者始終是不可妥協的底線。而對公眾而言，只有當聯合疫苗真正做到 “1+1≥2” 時，才能贏得信任與市場。

參考來源： https://www.biospace.com/drug-development/after-moderna-pulled-its-shot-combination-flu-covid-vaccines-hang-in-lim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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