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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怎么動了？老楊一驚，沒人開車呀，車竟然在行駛？他身上就有冷汗滲出，忙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卻毫無疼痛的感覺。是在夢里？不對，他猛然想起，今晚是和老劉、老張還有小彭這幾個老鄉一起吃的飯。對了，他們人呢？

老楊今天喝得痛快——半斤白酒、兩瓶黃酒，那真叫一個“爽”！老楊好酒，幾乎天天對酒當歌，哪天要是沒咪上幾口，心里就會癢癢的坐立不安。

老楊之前一個人喝酒的時候多。那時他在一家長途客運公司做駕駛員，收入不算多，工作還算穩定，只要回到家，他總要弄點小酒咪咪，解解乏。

菜不講究，老婆留什么吃什么。沒菜的話就開一包花生米，圖的是一個快樂。

老楊后來經朋友介紹去了一家汽車租賃公司，收入高不說，老板更是把他當寶貝一般，一是他車開得好，二來他什么車都能開，包括公司那輛房車。這可是公司給重要客人準備的，然而做擺設的時候多——沒人能開。

老楊在這里如魚得水，錢拿得多，活比以前輕松，大家又都敬重他，那種感覺——說實在的，人是身不由己的，時常一只腳剛跨進家門，另一只腳還沒抬起來，手機響了，老板吩咐去機場接人。他只能回轉身再發動那輛商務車。可心情是愉悅的，經濟是硬道理。

人怎么都不見了呢？老楊眉頭緊皺。

他們出了酒店是一起走的，一邊走一邊說著話，老劉說老張喝多了，老張說不多，老楊多了，老楊說我哪里多了，正好。說到這里，小彭說車來了，把他扶到了——我在出租車上？

再怎么忙碌，老楊也是要見縫插針犒勞犒勞自己的，比如說夜晚回到家，這時公司一般不會安排他出車了，冰箱里有老婆給他留好的菜，開一瓶黃酒，一個人淺飲慢酌。老楊這職業不適合碰酒，不少人勸過他，老楊總是擺擺手，說有分寸的。他沒其他愛好。

有時也會出狀況，那天晚上他9點多鐘回到家，一瓶黃酒剛喝了一杯，手機響了，去機場接客人的小李出了事故，讓他趕緊過去幫忙接下客人。他立即放下酒杯出門，車子發動了才想起喝過酒了，仗著自己的駕駛技術了得，酒也不多，他油門一點，車出了小區……

“快停車，停車！”有呼叫聲傳來。停車？停什么車？老楊莫名其妙。我是坐車的，沒開車！

老楊今天休息，幾天前他就和老劉、老張、小彭說好了，好好聚聚，一醉方休。

老楊自然沒有開車，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是打的去飯店的，四個人開了兩瓶白酒，四瓶黃酒，從中午喝到——現在幾點了？

“停車，停車！”誰開車了？老楊搖頭，沒開車停什么車？

他們四個人是一起出的酒店，好久沒這么盡興了，大家走著走著——人呢？是小彭給他攔的出租，他在車上還搖著手和老劉、老張、小彭說找時間再聚——

“快剎車，剎車！”剎車？剎——他條件反射地一腳踩下去，有人跳了上來，把車熄了火：“下來吧！”他搖搖晃晃地下了車，這是一輛牽引車。“我怎么會在這車上？”他摸不著頭腦。

直到第二天，老楊才想明白，那天他上了出租車，想不到車沒開多久拋錨了。他暈暈乎乎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路口有警察，便上前問路，警察給他指了方向。但沒走幾步，他又轉回來問他家往哪個方向走。警察正忙著，說你等會，我幫你叫輛出租。這時，他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車，本能地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室里……

停在路邊的這輛車，是配合交警整治交通的牽引車。此時，牽引車司機正在車尾操作，突然發現車子開動了，忙大聲呼叫，警察也急忙跑過來。幸好，車行駛不遠被叫停了。

都是老酒惹得禍！老楊長嘆一聲。結局不難想象，經抽血檢測，他血液中乙醇含量是“醉駕”標準的兩倍多……

作者簡介

魏福春（凡生），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上海老新聞工作者協會會員，中國微型小說學會會員。1983年起先后在《萌芽》《電視電影文學》《小說界》《作家天地》《當代人》《小說月刊》《短篇小說》《檢察日報》《金山》《紅豆》《揶城》《今日中國》《解放日報》《文學報》《羊城晚報》《新民晚報》等報刊雜志發表小說、小小說、散文隨筆等數千篇。40余篇小小說分別被《高中語文讀寫指津（小說卷）》、中國微型小說精選集《如有來生》（中文版英文版）《微型小說月報》《微型小說選刊》《語文教學與研究》《青年博覽》《新讀寫》《新智慧文集》《民間故事選刊》《喜劇世界》等轉載、收錄。著有小說、散文集：《夢開始的地方》《飄逝的夏日》《書房里的香水百合》《辦公室里的男孩與女孩》《門口有只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