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毀骨立”,出自于《后漢書·韋彪傳》,原意是說在父母去世之后,兒女因為悲傷過度而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現在也用來形容人的身形極瘦,像是只剩下骨架一樣。
韋彪,字孟達,東漢扶風平陵(今陜西咸陽)人,乃西漢丞相韋賢玄孫,東海太守韋弘曾孫,大司馬韋賞之孫。
韋彪自小就十分孝順,父母去世后,他傷心地守喪三年,從未出過守喪的棚子,以至于服喪期滿時,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治療了好幾年才有所好轉。《后漢書·韋彪傳》對此有載,“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毀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異形,醫療數年乃起。”
光武帝建武末年,韋彪經舉孝廉入仕,官拜郎中,后因病免官,又回鄉教授學生,他安貧樂道、淡泊功名,深受三輔地區儒士的敬仰。漢明帝時,韋彪再度入朝,此后歷經漢明帝、漢章帝兩朝,歷任謁者、魏郡太守、左中郎將、長樂衛尉、奉車都尉、大鴻臚等職。章和二年(88年),韋彪年老致仕,次年去世。
韋彪的事跡固然感人,但在西晉時期,卻發生了兩個截然相反的實例,這便是西晉大臣王戎與和嶠的故事。
王戎出身瑯琊王氏,祖父王雄曾任曹魏幽州刺史,父親王渾也官至涼州刺史。王戎自幼聰穎,神彩秀美,乃著名的“竹林七賢”之一,王戎五六歲時在宣武場看表演,在眾人都因猛獸的咆哮而紛紛逃跑時,只有王戎站立不動、神色自若,魏明帝曹叡看到后,稱贊王戎真是個奇童。后來,王戎經鐘會推薦而入仕,被司馬昭辟為掾屬。
和嶠同樣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和洽曾任曹魏太常,和逌官至曹魏吏部尚書。和嶠年少時便十分有才華,有盛名于世,后入仕為太子舍人。西晉建立后,和嶠又因賈充的舉薦,被晉武帝任命為黃門侍郎。
王戎與和嶠兩人都以孝敬父母而聞名鄉里,后來兩人的父母也是一前一后去世,然而兩人的表現卻大相徑庭。
王戎雖然以孝道聞名,但在母親去世之后,他卻并沒有舉行隆重的喪禮,反而逾越禮制,飲酒食肉,甚至還用吃剩下的雞骨頭支床。
和嶠家中同樣遭遇大喪,但他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他嚴格按照喪禮的要求置辦了喪禮,每天都哀哭不止,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晉武帝聽說了兩人的事情后,便對劉毅說,“最近王戎、和嶠兩家都遇到了喪事,你去吊唁和慰問過他們了嗎?我聽說和嶠悲傷過度,每天的哀哭已經超過了禮制的規定,他的身體是否能夠挺得住,這讓人很擔心啊。”
劉毅乃是一位節操清正的官員,而且也善于平平他人,他聽了晉武帝的詢問后,卻是笑道,“臣已到他們兩家去吊唁和慰問過多次了,但我看到的卻并非如此。和嶠看起來似乎很講究喪禮的禮節,每天都哀哭不止,但卻依舊容光煥發,身體看起來也沒有什么損傷。而王戎卻不同,他雖然連最基本的祭禮都不準備,也很少聽到他的哀哭聲,但自從家中遇喪以來,卻因內心愛尚過度,如今已經瘦得如同枯骨一般了。”
漢宣帝聽罷,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啊?”
劉毅回答道,“臣以為,和嶠哀哭備禮的孝行是做給活人看的,這是生孝;而王戎卻是因為母親去世,真的傷心欲絕,這卻是做給已經死去的人看的,這便是死孝。因此,臣以為,陛下不必為和嶠擔心,應該擔心和憂慮的反倒是王戎啊!”
雖然在孝心上王戎與和嶠的表現各不相同,但兩人卻皆可稱謀國大臣。和嶠和嶠為政清廉,深得百姓人心,晉武帝時歷任潁川太守、給事黃門侍郎、中書令等職,晉惠帝即位后又拜為太子太傅,加散騎常侍、光祿大夫,并任命為少保,輔佐太子司馬遹,后于元康二年(292年)病死于任上。
王戎則歷仕吏部黃門郎、散騎常侍、河東太守、豫州刺史、建威將軍等職,并參與了晉滅吳之戰,因功進封安豐縣侯,西晉時又歷任侍中、光祿勛、吏部尚書、太子太傅、中書令、尚書左仆射等職,并于元康七年(296年)升任司徒,位列三公。“八王之亂”時,王戎預感到天下即將大亂,于是逐漸退出朝堂,最終于永興二年(305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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