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報酬連接千家萬戶,關乎民生冷暖。但一些拖欠勞動者尤其是農民工工資情形仍時有發生。近年來,檢察機關充分發揮民事支持起訴職能,積極參與欠薪治理,對符合民事支持起訴條件的勞動者,依法支持其提起訴訟追索勞動報酬,保障勞有所得、勞有所獲。2025年1月至6月,全國檢察機關受理民事支持起訴案件3.25萬件,支持起訴2.09萬件,其中支持農民工起訴1.42萬件,占67.91%。檢察辦案發現,追索勞動報酬民事支持起訴案件反映出一些普遍性問題導致討薪難。
一是用工制度執行不規范導致討薪難。有的用工單位或個人逃避監管,未與勞動者簽訂書面用工合同或與勞動者簽訂“陰陽合同”,有的編造虛假姓名及地址,對相關部門送達責令支付文書以及認定雇傭關系、欠薪數額造成一定影響,增加討薪的風險和難度。如檢察機關辦理的一起民事支持起訴案件中,曹某先后雇傭牛某等5名農民工從事焊工作業,雙方僅就工作內容、工資、工時等事項進行口頭約定,未簽訂書面勞務合同。牛某等5人按約定提供勞務后,曹某無力支付工資,僅出具欠條承諾于某年某月某日支付工資。欠條到期后,曹某失聯。牛某等5人向檢察機關申請民事支持起訴。檢察機關經過調查核實,查明牛某等5人提供勞務情況、工資數額及結算支付情況,并依托建立的相關工作機制尋找到曹某。經檢察機關釋法說理,雙方達成和解協議,曹某當場支付工資3.6萬元。
二是工程建設領域“三包一掛”現象加劇討薪難。工程建設領域是欠薪問題高發領域。實踐中,工程建設領域實名制管理、總包代發工資等制度“空轉”問題仍然存在,違法發包、轉包、分包、掛靠等亂象誘發和加劇欠薪問題。如檢察機關辦理的一起民事支持起訴案件中,甲公司作為某工程總承包人,將部分工程分包給乙公司,乙公司將其中勞務工程違法分包給無相應施工資質的劉某,劉某再次分包給無相應施工資質的楊某,楊某雇傭周某等16名農民工提供勞務。工程結束后,楊某欠付周某等人工資19萬余元。因甲公司、乙公司不認可楊某所完成的工程量,各方多次協商周某等人的工資支付問題均未果。周某等16人遂向檢察機關申請民事支持起訴。檢察機關查明各方法律關系后,依法支持周某等人向法院提起訴訟。法院認為,乙公司和劉某分別存在違法分包和對工資發放監管不力的過錯情形,甲公司雖系合法分包,但作為工程總承包方,缺乏對農民工工資及時足額支付的有效監管,判決楊某向周某等16人支付工資,劉某、乙公司、甲公司等依法承擔連帶責任。
三是企業經營困難與拖欠賬款問題交織增加討薪難度。有的用工單位受多種因素影響,生產經營面臨困難,導致欠薪問題。有的用工單位因賬款被拖欠,欠薪與欠款問題交織,加大清欠難度,致使追索薪酬困難。如檢察機關辦理的一起民事支持起訴案件中,某建設工程勞務公司雇傭孫某等46名農民工施工。工程竣工后拖欠孫某等人勞動報酬450萬余元。孫某等46人多次催要勞動報酬未果,向檢察機關申請民事支持起訴。檢察機關經調查核實查明,該公司系地方用工大戶,因多種因素影響出現經營困難。檢察機關依法支持孫某等46人提起民事訴訟后,最終促成該公司與孫某等人達成調解協議,既充分保障勞動者合法權益,又為企業恢復正常經營提供緩沖期,服務保障企業長遠發展。
治理欠薪,事關廣大勞動者的切身利益和社會穩定大局。檢察機關將進一步加大民事支持起訴辦案力度,通過提供法律咨詢、協調提供法律援助、協助收集證據、提出支持起訴意見等方式為勞動者提供幫助,依法保障勞動者合法權益。同時,檢察機關提醒,勞動者入職時應與用工單位或相關人員簽訂書面勞動合同、勞務合同,注意留存考勤記錄、工資條等證明用工關系的證據材料;增強依法維權意識,遇到糾紛時積極與用工單位或相關人員協商,向人力資源社會保障等部門尋求幫助,必要時通過仲裁、訴訟等方式依法理性維權。用工單位要誠信守法經營,認真學習勞動用工等法律規定,依法履行工資支付等法定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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