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幸福娃
尼采曾說:“放縱自己的欲望是最大的禍害;談?wù)搫e人的隱私是最大的罪惡;不知自己過失是最大的病痛。”
放縱欲望,人們常以為這是人生得意處,是生命之花開得最盛的模樣。人若由著性子胡來,最先糟踐的準(zhǔn)是自己。
欲望如藤蔓,初時不過貪些小便宜、享些小自在,漸漸便纏繞住手腳,遮蔽了雙眼。
待到藤蔓盤踞整個身心,人便成了欲望的傀儡,只余下一具被蛀空的軀殼,哪里還尋得見當(dāng)初那一點本真?
欲望的膨脹,總?cè)绨岛訜o聲侵蝕著人的根基,待到覺察時,人生殿堂早已傾斜欲墜。禍患常生于微小,而人卻總在深淵邊上徘徊而不自知。
至于談?wù)撍穗[私,這更是一種無聲的暴力。多少人在茶余飯后,搬弄著別人的短長是非,自以為只是閑話幾句,無傷大雅。
殊不知,閑話如風(fēng),卻比刀鋒更利。古語說:“人言可畏。”那輕飄飄一句話,落在人身上,足以壓斷脊梁。
魯迅先生早有言:“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
這話冷峻,卻道出了一種真實。我們議論他人時,常不自覺地帶著幾分惡意,幾分窺探,幾分莫名的優(yōu)越。
議論他人隱私時,我們便是那雪崩前的一片雪花,從不承認自己那一點重量與罪過。
最深的病痛,莫過于不知己過。人活一世,最難是看清自己。
我們對著鏡子,總愿看見自己光鮮的衣冠,卻不愿看見內(nèi)里靈魂的褶皺。過失如塵埃,日積月累,便在心上蒙了厚厚一層灰。
這灰蒙蔽了雙眼,使人只看見別人的不是,卻不見自己的虧欠。
這“不知”,便成了那最頑固的病根。它使人麻木,使人固執(zhí),使人永遠在同一個泥沼里打轉(zhuǎn)而不自知。
人若不自知,便如同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險象環(huán)生而不自覺。
尼采所言的這三樣病痛,并非彼此孤立。放縱欲望,心便沉溺于外物,哪還有余裕去省察自身?
熱衷于窺探議論他人是非,又哪能靜下心來拂拭自己心上的塵埃?
不自知者,更如同被蒙住了眼睛,既看不見自己欲望的深淵,也意識不到飛短流長對他人的傷害。
這便如一個無解的連環(huán):放縱了欲望,就迷失了自我;迷失了自我,便只能靠議論他人來獲取一點虛幻的存在感;沉溺于對他人的評頭論足,又怎能靜心自省?
不知己過,則一切沉淪更顯得理所當(dāng)然。環(huán)環(huán)相扣,人就在這怪圈里愈陷愈深。
那么,出路何在?
無他,唯在“修心”二字。修一顆清醒的心,不為欲望的濁浪所裹挾;修一顆敬畏的心,懂得言語的分量,不使之成為傷人的利器;更要修一顆明澈的心,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勇于直面自己的偏頗與缺失。
這“修”字,說來簡單,卻是一生功夫。它需要我們在喧囂中守住內(nèi)心的靜氣,在誘惑面前存留一份警覺與克制,在窺探他人隱秘的沖動升騰時,能守住口,亦能收束心。
這修心的過程,如同在幽暗處執(zhí)燈前行,燈火雖微,卻能照見腳下的路,也能映出自己靈魂的模樣。
人生在世,如履薄冰。放縱欲望是冰面的裂縫,議論他人隱私是腳下的脆響,不知己過則是閉目行于薄冰之上。
唯有時時警覺,日日拂拭,在喧囂中守住內(nèi)心的靜氣,于幽微處點亮自省的燭火,方能免于沉淪,活個明白。
心鏡蒙塵時,是靜心擦拭,還是任其晦暗?這選擇本身,已決定了一個人靈魂的高度。
楊絳先生曾說:“一個人經(jīng)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yǎng)、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
那些被我們忽略的自省時刻,恰如破碎香料時迸發(fā)的幽香,它終將沉淀成生命最深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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