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甘肅丨著名報人,原《蘭州晚報》總編輯銀鑫回憶錄:我在工廠六年(三)
王文元隴史薈2024年07月09日 06:49甘肅
三道傷疤
一一我在工廠六年(三)
銀鑫
我身上至今還留有三條傷疤。
一條在左退膝蓋下,長約3厘米,是兵團玄峰山林場伐木時,被斧頭砍的;
一條在左手掌魚際的下方,長也3厘米,是兵團蔡口集林場割麥時,從山坡滾下,手中的木枷鐮刀割的;
一條也在左手掌上,不過在中指的指肚上,是鹽鍋峽化工廠修水泵時,被水泵底座砸的;
三條傷疤,代表了我人生的三次經歷,三次遭遇,其中,最令我刻骨銘心,忘不了的是鹽化廠的指傷。
在鹽化檢修工段,我活得很尷尬。
段里我年齡偏大,年輕人處于禮貌不得不稱我為“師傅”,但從心底里瞧不起我這個戴眼鏡的老傢伙。這也難怪,工廠里憑本事吃飯,誰有能耐,誰就是爺,而我,身體瘦弱,眼晴不好,什么都不會干。每次工段長派活,誰都不要我,就是勉強帶上,也被吆三喝四,提包受氣。說句心里話,鹽化廠的前兩年,我活的窩憋,度日如年!
七五年的一個初冬,天很冷,我們戴著手套去水廠修泵。水泵壞了幾天了,車間下令,今天一定得修好,不然不準下班。工段長姓陳,是金昌公司過來的老師傅,為人和順,從不欺負我這個“窩囊廢”。
干活開始了。
為挪移水泵底座,大家齊心上手使勁,誰知我眼氣不好、反應慢,左手中指被擠壓在泵底下。我慘叫著被大伙拉出來,手套里全是血,中指尖血肉模糊,我疼得哇哇亂叫。陳段長也慌了,忙停下手中的活,攙扶著我來到了廠醫院。廠醫院條件差,大夫也沒有過多的辦法,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讓我自行去市里救治。
我坐上劉家峽開來的小火車,到河口鎮換上公交車,趕到了市一醫院。大夫一看,抱怨傷口耽誤了,必須得縫針,我疼得六神無主,說啥都行。一個小時后,傷口終于縫合好了,回到家里,慌亂的心才慢慢平靜了。
三十多年過去了,鹽化廠的一切都漸漸淡去了,但手指的這條傷疤卻始終難以忘懷。我常常伸出手指,看著這條難看的傷痕,感摡“人沒本事,誰都會欺負你!”
三十年后,我當上了報社的總編輯。
三道傷疤,讓我懂了“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我雖不是個好鉗工,但絕對是個好記者!
作者簡介
銀鑫 著名報人,知名記者,原蘭州晚報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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