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1月,彭德懷的生命來到了最后時刻。他還有許多事情放不下,其中一件就是給一些人道歉。
為此,他對侄子彭啟超千叮嚀萬囑咐:“我可能沒有機會當面見到蕭克等同志了,等我走后,你一定要找到他們,對他們說,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們!”
后來,彭啟超找到了蕭克等人,轉述了彭德懷的原話,蕭克熱淚盈眶。
究竟是何事,才讓彭德懷想給蕭克等人道歉?
這一切還得從1958年說起。
這年夏,軍委召開擴大會議,蕭克等人遭到批斗,而且一批就是4個月。
高壓之下,蕭克不得不低頭,寫了一份檢討書。
那段時間,他經常徹夜未眠,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直從天黑熬到天亮,雞叫聲響起時還沒有察覺。
寫完檢討書后,他又被拉到大會上“自檢”。他一片赤誠地說:“我永遠忠于黨,自從入黨后,我就一直站在黨的立場上……”
然而,哪怕他真的掏出赤紅的心窩子來,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有一次,在懷仁堂被批斗完后,他心里的窩火越積越多,回家的半路上,突然一陣眩暈,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回到家,他還是狂吐不止,醫生看了后一陣難受,家人含著淚,給他端來一個痰盂,讓他往里面吐。
他都這樣了,一些人還不放過他,甚至指責那些來看望他的醫生是“動搖分子”、“反黨分子”。
同年秋,彭德懷主持軍委會議,對蕭克等人下結論。當時,聶帥、葉帥和徐帥等人也在場,但就在他們都沒有表態的情況下,居然通過了對蕭克的處理。
1959年5月,蕭克正式被打成“反黨分子”,調離軍隊,來到農墾部擔任副部長。
幾個月后,廬山會議召開,彭德懷受到了錯誤的批判,不久被革除國防部長的職務。
他此時此刻的處境,一點兒都不亞于蕭克,參加批斗會議的人數、規模、形式,與蕭克一模一樣,但火力顯然要更加猛一些。
見到彭德懷有這樣的遭遇,蕭克并沒有拍手叫好,而是心情相當復雜。
一些人來教唆蕭克,讓他也爆彭德懷的“黑料”,出一出氣。
他非常嚴肅地說:“講話要有事實依據,不能張口就來,不能隨便給他人潑臟水,要是彭德懷犯了錯誤,那就是事實,如果他沒有,那就不能給他瞎扣帽子!”
此時此刻,也許只有蕭克才能懂得彭德懷的感受,而彭德懷也感受到蕭克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彭德懷真的進行了反思,意識到以前做過太多的錯事,并為之深深懺悔。他突然想要去對那些人道歉,卻一直都沒有機會。
1974年,他在無盡的孤獨中郁郁而終。逝世前,他囑托侄子彭啟超,讓彭啟超一定要代他去道歉,不能寒了那些同志的心。
多年后,彭啟超終于有機會見到蕭克,非常沉重地對蕭克說:“我大伯一直想跟你道歉,卻沒有機會,今天我就給你轉述他的原話,他說,‘1958年的事,對不起同志們了,讓你們受苦了’!”
蕭克聽后,淚流滿面。
彭德懷一生光明磊落,敢作敢當,是一個硬漢,也是一個值得敬愛的老革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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