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離別總是令人傷感的,正如南北朝著名的文學家江淹在《別賦》里面所說:“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而瑟瑟秋風中的離別,無疑更增加了傷感的成分。
友人之間的離別尚且如此傷感,如果是戀人之間的離別,那就只能用情何以堪來形容。古時車馬難,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戀人之間一旦離別,就是天各一方,音信全無,徒留一片癡心牽掛。
縱觀歷史,古往今來,很少有初戀修成正果的,諸如有情人終成眷屬之類的話語,也不過是人們美好的祝福和祈愿罷了。白居易雖然號稱是詩魔,但也逃脫不了這個怪圈。
現在網絡上有些人常常指責白居易生活放浪,用情不專,筆者很不認同。試想,一個為了初戀愛情,不惜以不結婚來對抗母親的阻撓,一直堅持到三十七歲,堪稱是情比金堅了。
那年,白居易剛滿二十歲,便向母親言說要娶初戀愛人湘靈為妻,白母嫌棄湘靈出身寒微,嚴詞拒絕,并以求學為由逼迫白居易離開家鄉。白居易揮淚寫下一首《南浦別》,詩作原文如下:
南浦凄凄別,
西風裊裊秋。
一看腸一斷,
好去莫回頭。
這首詩的大意是:
你我在南面的江水邊分手告別,心中充滿了凄涼愁苦。
西風裊裊吹拂,這是一個蕭瑟暗淡的秋天。
我不止一次地忍不住回頭,凝視著在岸邊送行的你,每看一次都肝腸寸斷。
你擦拭著眼角的淚,卻還在安慰我說:放心前去吧,不要再回頭。
白居易這首《南浦別》一首描寫愛情的凄美送別五言絕句。
整首詩開篇不僅點出送別的地點和時間,而且以景襯情,渲染出濃厚的離情別緒,秋風蕭瑟,木葉飄零,此情此景,不能不令人倍增離愁。
然后,側重描繪一對戀人分手后的情景,離人雖已登舟而去,但頻頻回過頭來,默默而看,心中千種離愁、萬般情思,都從這默默一看中表露出來,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最后,用送行者的口吻勸慰離人安心地遠去,看似平淡,卻意味深長,送行者并不是真要離人趕快離去,她只是想借此控制一下雙方不能自抑的情感,而內心的悲楚恐怕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全詩語言簡淡,樸實無華;語淺情深,語短情長;情意切切,纏綿悱惻;景中有情,寓情于景;情致婉轉,耐人咀嚼。
突出特點是詩短情長,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個字,卻用白描的書法,生動傳神地刻畫出一場凄美動人的送別場面,送別之人和離人依依不舍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南浦一別,沒有太多話語,只有深情的回頭凝望,只有眼角拭不完的淚水,只有心中的不舍和祝福,而未來等待這一對初戀情人的卻是愛而不得的結局,這一幕注定成為他們一生難以忘懷的心靈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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