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2009年的事了。那時,我和妻子剛搬到松崗東方村,對這個陌生的地方還很不熟悉,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新鮮又疏離。
就在第三天,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午后的寧靜,我打開門,一位笑容滿面、看起來三十六七歲的女子出現在眼前,她就是張姐,性格豪爽熱情得像一團火,三言兩語就和妻子聊得火熱,仿佛多年的老友重逢。
一聊才發現,她們竟然都曾在電子廠工作過,這奇妙的緣分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張姐最初在服裝廠打工,后來憑借自己的努力和積累的經驗,在城中村開了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剛開業時,那生意可謂是紅紅火火,張姐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可誰能想到,隨著周邊幾家大型商場的開業,小吃店的生意就像遭遇了寒冬,逐漸冷清了下來。
張姐也嘗試了各種辦法,促銷活動、菜品改良,能想到的都做了,可效果卻不盡人意。
更糟糕的是,有一次,小吃店出了一場意外。一位顧客在吃完店里的食物后,突然出現了過敏癥狀,被緊急送去了醫院。
盡管張姐堅信自己的食材都是精挑細選的,可顧客卻一口咬定是吃了小吃店的東西才過敏的,要求賠償。
張姐是個善良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好賠了一筆錢。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可誰知,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城中村,小吃店的聲譽一落千丈,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無奈之下,張姐只好忍痛關了小吃店。不過,張姐并沒有因此而消沉。她的丈夫原本是做裝修的,后來經朋友介紹,轉行做起了家政服務。
別小看這活兒,如今很多家庭都愿意花錢請專業的家政人員,他的收入倒也還不錯。而張姐也憑借著自己在服裝廠練就的一手好針線活,在網上接一些手工定制的活兒,比如編織、刺繡等。
她為人熱情大方,在這一帶人脈廣,訂單越來越多,收入有時甚至比丈夫還高。這夫妻倆就這樣相互扶持,憑借自己的努力,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和張姐熟悉以后,妻子對她簡直是欽佩有加,常常在我耳邊念叨張姐的事,還把張姐當成了榜樣,讓我向她學習。不僅是學習她的賺錢能力,更是學習她和丈夫的相處之道。
張姐和她丈夫堪稱是小區里的模范夫妻,這一點大家都深表認同。有一天,張姐熱情地邀請我們去她家吃飯。
她丈夫在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卻不讓張姐幫忙,非要她陪著我們聊天。飯桌上,大家有說有笑,氣氛格外融洽。
張姐的丈夫還拿出了一瓶珍藏的好酒,我們便小酌了起來。張姐平時很少喝酒,但那天也許是心情格外好,也喝了一點。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不知不覺,張姐就多喝了幾杯,結果喝醉了。
張姐喝醉后,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發酒瘋或者呼呼大睡,而是拉著妻子的手,神秘兮兮地說要和她好好聊聊。她把我和她丈夫趕出了房間,還說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
我和她丈夫只好無奈地到客廳里坐著,不一會兒,就聽到房間里傳來兩人的歡聲笑語,我心里不禁好奇,她們到底在聊些什么呢?
當晚,妻子留在張姐家陪她。我則和張姐的丈夫在我家睡了一晚。兩個男人在一起,多少有些尷尬,再加上喝了點酒,沒聊幾句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妻子回來時,顯得有些疲憊。我勸她請個假休息一下,可她卻執意不肯,還是堅持去上班了。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有心事,但她什么也沒說。
下班后,妻子又去看了張姐。回來時,她的臉色依然凝重。我忍不住問她怎么了,她卻欲言又止。
晚上睡覺時,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我知道她一定是有心事,便再次追問她是不是張姐出了什么事。
妻子猶豫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告訴我說張姐和她丈夫已經很久沒有夫妻生活了。
原來,她丈夫在一次裝修工作中受了傷,留下了后遺癥,導致在那方面有些力不從心。我聽了之后,不禁為張姐感到惋惜,同時也對她的堅強和隱忍感到敬佩。
不久,妻子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她擔心我不會照顧自己,便提前和張姐打了招呼,讓我去她家吃飯。前幾天都相安無事,直到第四天,我下班回到張姐家時,發現她丈夫還沒回來。
張姐做好了飯菜,等了一會兒,便說不等了,我們先吃。吃飯時,因為少了一個人,再加上我知道了張姐的隱私,所以心里有些不自在。張姐卻像往常一樣,有說有笑,還不停地給我夾菜。
那是個夏天的晚上,天氣悶熱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張姐穿著一件寬松的連衣裙,風扇輕輕吹動著她的頭發,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低著頭吃飯,不敢看她。張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拘謹,便開玩笑地說我是不是怕她。我連忙否認,可心里卻莫名地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張姐突然捂住肚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嚇了一跳,趕緊問她怎么了。
張姐痛苦地說可能是吃壞了肚子,疼得厲害。我想扶她去醫院,可她疼得根本站不起來。沒辦法,我只好背著她下樓,打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經過一番檢查,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需要住院治療。我趕緊給張姐的丈夫打了電話,他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張姐住院期間,我和妻子經常去看望她。張姐對我表示了感謝,她丈夫也對我千恩萬謝,但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那眼神里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讓我心里有些不安。
妻子出差回來后,對我去醫院照顧張姐的事有些介意,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態度有了一些變化。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盡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張姐。
月底的時候,妻子的公司有個晉升的機會,她成功地得到了晉升。我提議一起慶祝一下,順便把張姐一家也叫上。可妻子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不想太張揚,只想簡單地慶祝一下。
我知道她還是對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過了幾天,妻子突然提出要搬家。她說現在升職了,想換個更好的環境。我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
妻子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合適的房子,我們便搬了家。搬了新家后,我和張姐一家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再加上工作越來越忙,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直到有一天,幾個同事約我一起去聚餐。其中一個同事說他家附近有一家火鍋店特別好吃,我們便去了那里。吃完火鍋后,我發現離原來住的地方很近,便想回去看看。
我來到了曾經住過的小區,走上樓,來到了張姐家門前。屋里沒有燈光,我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我以為他們不在家,正準備離開時,一位鄰居認出了我,問我是不是找張姐。我說是的,鄰居告訴我,我們搬走后不久,張姐一家也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清楚。
我走下樓,外面依舊是燈火輝煌,熱鬧非凡。我站在街頭,望著曾經熟悉的小區,心中感慨萬千。
我不知道張姐現在過得怎么樣,也不知道她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但我知道,她一定還會像以前一樣,堅強地面對生活中的一切。
那些和張姐有關的回憶,就像夜空中的繁星,雖然漸漸遠去,但依然在我的心中閃爍。我暗自祈禱,希望張姐在未知的遠方,能夠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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