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豐宜門內的玉皇廟街,有幾間破舊的房子,已經鎖閉了很久,據說里面有狐妖。
正巧江西一個舉人同幾個朋友過夏,唐代參加科舉考試的士子下第以后,讀書等待再次考試,叫做“過夏”。 看中這個地方僻靜,就在旁邊租了房屋住下。
舉人看到一個小娘子站在屋檐下,神態非常嫵媚,心里猜想這應該是狐妖。
由于這位年輕人性格豪放,并不害怕。黃昏時分,他走到門口行禮,說了一些輕薄挑逗的話。
到了夜里,舉人聽到床前有窸窣的聲音,知是狐妖來了,暗中伸手拉她上床。
狐妖趁勢縱身投入他懷抱,親昵狎戲,萬般淫蕩,弄得舉人筋疲力盡。
當月光透過窗戶照亮房間,舉人仔細一看,卻發現懷中的女子竟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容貌丑陋不堪。
舉人驚恐地問:“你是誰?”
老婦人一點兒也不羞愧,說道:“我本是城樓上的老狐,娘子怪我貪吃懶做,把我趕到這個破屋子里,寂寞了好幾年。感念您的垂愛,所以不顧羞恥自己獻身。”
舉人憤怒了,搧她耳光,又想要將她綁起來鞭打。
兩個人撕扯得厲害,同屋的人聽到聲音,都來幫忙捉拿。
忽然一脫手,老狐“琤”的一聲破窗逃走。
第二天晚上,老狐坐在屋檐頭,捏著嗓子打情罵俏呼喚舉人。
舉人怒罵,結果被飛來的瓦片擊中。
又一天晚上,舉人揭開帷幔準備睡覺,竟然看到老狐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笑著向他招手。
舉人抽刀要砍她,老狐這才哭罵著走了。
舉人害怕她再來,只好換了住處。
搬家時剛登上車,突然看見前些天見到的小娘子從屋里走出來。
暗暗派遣小奴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房東的外甥女,前幾天偶爾到街上買花粉的。
故事出自《閱微草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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