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 | 撰文

2015年被公認為中國醫藥創新元年，以國務院頒布綱領性文件《關于改革藥品器械審評審批制度的意見》為始，開啟了屬于創新藥的時代。

僅僅是十年時間：中國從一個“不知創新為何”的土壤，逐漸變成一個有靶向小分子、單雙抗技術、ADC、PROTAC、合成生物學五彩繽紛，資本和產業一齊翩翩起舞，MNC和biotech爭奇斗艷的勝地……

在這個過程中，有太多想抄近路的。

本身，中國創新藥基礎研究處于長期薄弱狀態，但由長袖善舞的人攢的資本局，為了追求速度把“改良”、“組合”式創新快速推向臺前，從Me Too 到We Too，也造成同類型靶點賽道企業扎堆、內外雙卷的現象。

但仍有一批堅持基礎研發、源頭創新的科學家，默默無聞地堅守和付出，這是，也將是中國創新藥未來的方向。

上海高科生物是一家成立于1993年的創新藥企業，發起人是來自中國高科的陸婉英教授及復旦大學黃青山教授，那時在國內抗生素和維C都屬于“稀罕物”，就更不用提單克隆抗體等各種大分子藥物，它們在全球范圍內都還只是論文上的產物。

但高科生物的起點并不低，陸婉英最初的智囊團隊不可謂不豪華。其中，有中國消毒領域的奠基人，有中國預防醫學科學院以及第二軍醫大學的專家，大家都很期待這樣一個全球新概念在中國落地。

1992年在一次德國學術會議的交流中，讓陸婉英這位長期浸染在公衛領域的專家得到了啟發，意識到了生物抗菌酶對細菌殺滅效率遠高于抗生素、不易耐藥的特點，而更重要的是，生物抗菌酶的代謝產物是氨基酸，因此無論是對人體還是環境都不會產生任何次生污染。回國之后，陸婉英決定和從事基因工程工作的丈夫黃青山教授，一起扎進了生物抗感染這個全新領域。

而這一做，就是三十二年。

高科生物用三十年如一日的耕耘，打下 了生物抗感染這樣一個全 新 的差異化競爭領域，如今，它將帶著三十年的沉淀來培育一個全新的千億賽道。

抗感染藥物：全球生物醫藥的基石

抗生素的出現被譽為“劃時代的醫藥新發明”。1928年弗萊明（Fleming）發現了青霉素，二戰的廣泛應用改變了世界。抗生素的廣泛使用讓人類壽命從平均40歲提高到65歲。如今，雖然主流經濟體的平均期望壽命已經超過70歲，但人類和細菌的這場戰爭，還遠未結束。

抗生素是一種化學抗菌藥物，通過抑制細菌生長的方式（影響關鍵蛋白合成，抑制細胞壁合成等）殺滅細菌，因此長期使用及不合理濫用會導致細菌對抗生素耐藥，耐藥基因通過微生物之間的相互傳遞，最終產生“超級耐藥細菌”。

WHO多次警示，微生物耐藥問題已成為全球公共健康的重大威脅。柳葉刀雜志報道了2021年全球與耐藥菌感染相關的死亡病例達471萬人, WHO預測到2030年將有1000萬人死于耐藥菌感染，死亡人數將超過癌癥；聯合國環境署公布到2030年微生物耐藥造成全球每年GDP損失3.4萬億美金。

目前人類面對的“超級細菌”主要有金黃色葡萄球菌、鮑曼不動桿菌、肺炎克雷伯菌等，大部分的抗生素對這些“超級細菌”不起作用。由于抗生素的過度使用和濫用，中國已經成為‘超級細菌’的高發的地區之一。為了應對這一挑戰，2022年，中國政府發布了《遏制微生物耐藥國家行動計劃（2022-2025年）》，新的行動計劃不再僅僅關注細菌的耐藥性，而是將范圍擴大到了所有微生物的耐藥性。同時，它還強調了預防的重要性，把治理的重點放在了預防階段，計劃研發上市全新抗微生物藥物1-3個。

抗感染藥物在全球及國內一直在臨床用藥占比排名前列，也屬于基礎類藥物，如果把各種藥品描繪成一個金字塔結構，抗感染藥物則是全球生物醫藥的基石，這個領域誕生過百億甚至千億分子，也是很多國際制藥巨頭，比如GSK、輝瑞以及拜耳發家的第一桶金。

隨著上世紀末第四代抗生素的大面積問世，全新抗菌機制的抗菌藥物開發越發艱難，細菌耐藥性速度大大超過傳統抗菌藥物開發的速度，而一款創新抗菌藥研發至少 10 年、投入至少 10 億美金、成功概率只有10%，而耐藥菌產生只要２年，致使國際制藥巨頭近年都放棄或減少了新型抗生素的研發。

全球在抗感染領域的投入減少，業界的研發興趣都轉向需求相對更大、商業價值更高的腫瘤及糖尿病等疾病上。只是如今，在抗生素濫用導致的耐藥菌不斷出現，以及一場又一場公衛事件不斷襲來，人們才意識到危險就在身邊。

2024年冬天的國內支原體肺炎肆虐，全國中小學大面積停課，醫院兒科呼吸科人滿為患，治療支原體肺炎的阿奇霉素耐藥率高達60%-90%，甚至沖上熱搜。2025年2月，《新周刊》資深媒體人吳玉燕因嚴重流感不幸去世、同樣在2025年2月，中國臺灣藝人徐熙媛（大S）因流感并發肺炎驟然離世，年僅48歲。

這些事件再次引發了公眾對感染性疾病潛在威脅的深刻反思。

在流感疫情肆虐的同時，超級細菌的蔓延也給全球公共衛生帶來了巨大挑戰。超級細菌是指對多種抗生素產生耐藥性的細菌，它們能夠抵抗常規治療，增加感染者的死亡風險。研究表明，中國醫院環境中分離出的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和耐碳青霉烯類腸桿菌科細菌（CRE）等超級細菌的檢出率逐年上升。

此外，全球每年因耐藥菌感染直接導致的死亡人數已超過127萬人，且這一數字仍在持續攀升。事實上，流感、肺炎等常見疾病背后，潛藏著一個更為嚴峻的全球性危機——超級細菌的蔓延與抗生素耐藥性的加劇。

這一切，都呼吁著科學家和制藥公司在新型抗感染藥品領域去做探索，而高科生物，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始探索研究新型生物抗菌物質。

生物抗感染：解決微生物耐藥的新出路

陸婉英教授率先研發的抗菌生物酶，通過直接裂解細菌細胞壁來殺滅細菌，不易產生細菌耐藥，“生物酶”殺菌后代謝為氨基酸和水，對環境友好，避免抗生素濫用對生態環境、農業、畜牧業的污染。其中研發的重組溶葡萄球菌酶抗MRSA(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的殺菌效果，是萬古霉素的5倍。

圖：溶葡萄球菌酶的三維結構圖

時間拉回到三十年前，當時跟“生物”、“基因”相關的產品本身就是一個新鮮事物。更何況是陸婉英及黃青山教授在全球首先提出的：“生物殺菌”。

這類First in Class 抗菌蛋白的靶點是怎樣的，如何驗證？

數以百計抗菌蛋白的菌株如何篩選和種類劃分？

如何對這些抗菌蛋白做基因工程改造？

不同抗菌蛋白針對不同致病細菌的實驗比對？

怎么高效規模化發酵生產抗菌蛋白？

怎么解決抗菌蛋白在常溫下的穩定性？

這些橫亙在監管和企業面前的問題，都需要一個個攻關和突破。

圖：上海高科生物開發的三個抗菌蛋白數據庫

當陸婉英教授和黃青山教授回首往事的時候，頭上的白發見證了平均任職20年以上的核心研發團隊的奮斗歷史。高科生物與復旦大學合作共建了全球三個比較完整的抗菌蛋白數據庫。這些數據庫不僅為高科生物研發新型生物抗菌酶、抗菌肽提供了高效工具，更通過系統化的數據挖掘加速了抗耐藥微生物新物質的研究。

結合其已在試驗中展現顯著效果的創新療法，上海高科生物正從底層技術到臨床應用構建多維防線，為應對全球細菌耐藥危機注入科學動力。

上海高科生物儲備了百余種國際領先的抗菌蛋白，能有效殺滅WHO最新公布的15種最為嚴重的耐藥菌中的10種，這在未來有望轉化為數十款1類生物抗感染新藥。

圖：WHO2024年耐藥菌清單

公司擁有核心抗菌蛋白的授權發明專利，保證了公司在生物抗感染領域的全球領先地位。其中研究最成熟的溶葡萄球菌酶授權專利數量幾乎占據了全球該領域的半壁江山。

不過，和很多其它堅持在“First In Class”領域的產品一樣，很長一段時間里，高科生物的產品從監管到估值，再到市場教育，都缺少了一個眾所周知的“對標”產品。但這些難點，在有心人的堅持之下，終究迎來了柳暗花明。

高科生物研發的我國第一款生物消毒劑于1999年拿到衛生部批件。六年后，公司突破性地開發了含有生物酶核心成分的高端功能性敷料，填補了國內和國外的空白。

如今，高科生物一共開發了新凈界、百克瑞、百蒂芬等三大系列25個品規。這些產品目前在全國1300多家醫院臨床使用，廣泛用于燒傷整形、血管外科、慢性創面科、肛腸科、骨科、婦產科、急診等創面細菌感染的治療，有效減少了抗生素使用，降低了院內感染率，縮短了患者住院時間，并且幫助患者降低治療費用、縮短康復周期、減輕痛苦。

在臨床效果上，除了提交給藥監系統的各項數據之外，無論是8.2昆山工廠爆炸事故、瀏陽煙花產地的諸多燒傷案例，抑或是北京各大醫院燒傷科遇到的棘手案例，還是數萬例糖足耐藥菌感染患者避免了截肢的案例，在這些真實事件里均能看到高科生物酶力挽狂瀾拯救病患的力量。

任何一款革命性產品在出圈之前都是無人問津的。而或許，正是這樣的放眼國內外市場都沒有對標物的產品，才是真正意義的創新。這些原創性、顛覆性的創新才能培育出新的產業新的賽道，才能實現獨創、獨有，才能真正避免讓中國企業家痛入骨髓的“內卷”。

生物抗感染的新賽道：陸婉英的星辰大海

三十年前，陸婉英在國內生物醫藥行業初創時期，劃時代地提出“生物殺菌”概念，并成功將其產業化。

在外資藥企大面積進入中國之后，進口產品以超前的生產力對國內市場完成大面積擠占之時，又是高科生物這些民族企業在國產替代的趨勢下打頭陣。

時代的巨輪滾滾向前，也推動著陸婉英不得不去和投資人打交道。但很多時候，資本的逐利性使其看問題的視角，不能總和公司創始人、科學家們保持同步。

據了解，曾經也有國際制藥巨頭想收購高科生物，甚至海外國家拿著移民簽證找到陸婉英。但陸婉英認為，生物抗感染技術是國家生物安全的重要保證，和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息息相關。高科生物在這一領域目前處于全球領先地位，堅持將核心技術牢牢掌握在國內。抗感染新藥倘若不加快申報進程，隨著時間推移，高科生物未來很可能會喪失優勢，陷入落后局面。

但最后，從投資人到相關部門，總有一批人愿意在背后支持陸婉英實現“科學家夢想”。

目前，高科生物瞄準耐藥細菌創面感染，未來會擴展到眼部/鼻部/肺部及血流感染等新適應癥，推出基于生物抗菌酶的治療性藥品，真正用制藥公司的邏輯，來解決致病性微生物感染帶來的系列問題，其中創面及眼科、鼻部、肺部吸入及血流感染治療耐藥菌感染的空白市場空間預計達到數百億。

目前，公司最快的一款生物抗感染新藥已完成臨床三期并取得藥品生產許可證（B）證，已是入選國家第一批“全國重大新藥創制專項”，這款全球“First In Class”1類新藥將是人類歷史上用于超級細菌治療的生物抗感染藥物。

圖：上海高科生物的藥物研發管線

但陸婉英想做更多的事。

高科生物在籌備抗菌新藥落地的同時，也基于其生物抗菌酶開發了一系列日用產品，用以打開日化市場。生物抗感染這樣劃時代、顛覆性的技術創新或將重構國內外更安全高端消費品的格局。

畢竟，一款抑菌效果好、無刺激性、無副作用的產品，在健康中國的宏大敘事之下，理應走向千家萬戶，高科生物開拓的生物抗感染新賽道未來將形成超千億的市場規模。

圖：上海高科生物的產品線

而高科生物并未止步于此。目前，公司在創面鮑曼不動桿菌感染，胃部幽門螺旋桿菌感染和血流葡萄球菌感染等臨床急需方向上持續發力，以陸婉英為代表的科學家團隊將繼續前行。

高科生物開拓的生物抗感染新賽道，可以形成生物抗感染1類新藥的產業集群、醫療器械產業集群，消費品產業集群（婦科、口腔、醫美等），未來生物抗感染新賽道將形成超過千億規模年產值。

此外，公司在嘗試接洽國內大型綜合型制藥公司，討論BD事宜——高科生物想用目前醫藥行業的流行模式，加速自己更新一代產品的落地。

高科生物用了三十二年的時間，來驗證生物抗菌解決微生物耐藥是行之有效的，并在繼續探索如何更好地為公衛、為患者賦能之道。生物抗感染新藥及產品的應用未來或使人類平均壽命提高，也最能詮釋Biotech的核心是：創新和ESG。

這和人形機器人、DeepSeek所代表的本土大語言模型，以及《哪吒2》、《黑神話·悟空》所代表的出圈文化產品一樣，都在長期堅持一件難而正確的事情，這才是完成中華復興的必由之路。

而以高科生物開拓的生物抗感染這個新賽道、新產業，或將超過PD-1、CAR-T、ADC的賽道規模，將重構全球抗感染治療的新模式。不僅在臨床需求、公共衛生、生物安全等方面有著重大的歷史意義，也是中國創新藥新質生產力的體現，更是當下“耐心資本們”，應該去追逐的目標。

當在一個具有高價值的方向里，三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時代最終也會給予這些砥礪奮斗的人們該有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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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妮：nora4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