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知識”重回城市生活的核心,把“文化”還給社區日常。
撰文丨銳裘
編輯丨丁貓
在一座城市里,知識應該以什么方式存在?
不一定是在講堂上,也不一定只停留在書頁之間。或許,它可以在街角書店的展臺間,在酒館的低語里,在一次次人與人之間的對話中自然流動。
在韓國首爾的鐘路區,有一條大學路。它因首爾大學而生,1975 年學校搬遷后逐漸轉型,隨之而來的,是劇場、咖啡館、書店與街頭藝人——知識、生活與青春文化開始在這里交織,讓這條街最終變成了“城市里的課堂”。
如今生活在上海的我們,也有一條“大學路”。它還年輕,剛剛完成了第三屆KIC知識藝術節,用市集、詩歌、展演,甚至在街頭擺起“長街宴”,以食會友......這些不同的活動與對話形式都在提醒著這座城市:知識不止于紙上,閱讀也不會只發生在安靜的書房。
它正嘗試用一種輕聲但既安定的方式,讓知識從高校、從書店、從公共空間中自然流動開來,嵌入城市生活的縫隙之中,試圖打造一所真正“無界的大學”。
大學路地圖
無界的社區生態:
知識、商業與社區共生
“無界的大學”并不是憑空而來的命題,而是一種逐漸浮現的城市生態真實寫照,重新建構當代城市人的“文化歸屬感”。
與首爾那條已有半世紀歷史的大學路相比,楊浦的大學路還很年輕,才剛滿20歲。但就在這20年間,它以厚積的內容與事件,把過去的街區歷史與當下的日常生活重新連接,也將高校的知識氣息、青年的活力和新產業、新生活方式自然融合。
江灣體育場走過百年風雨,如今成為泛社區的起點,也成了孵化運動
江灣體育場走過百年風雨,如今成為泛社區的起點,也成了孵化運動社群的平臺YEAHH PARK。
大學生們始終是大學路最活躍的“積極分子”,20年間用開放的姿態迎接每一屆新生,告別走向社會的畢業生。
大學路的最大資產在于“產業”,20年內積累了眾多創新科技企業,從愛回收到德勤,從AECOM到B站,這些“老居民”與片區共同成長,構成了大學路最內生的創新能量。
變化從不是瞬間發生的。
此前,楊浦區曾提出“三區融合、聯動發展”戰略,試圖打通高校的研究資源、園區的創新體系與社區的日常肌理。二十年過去,大學路,作為復旦、同濟、財大等高校的“城市前庭”,已逐步顯露出它獨特的「生活—文化—知識」生態。
2023年,大學路嘗試推動“限時步行街”,進一步帶動片區的活力與內容力,并在接下來的三年持續推進,今天已成為上海周末人氣最旺的去處之一。
同年,KIC創智天地首次推出“KIC知識藝術節”,首次正式讓“知識”成為社區面向公眾打造的內容主線;
最近,KIC創智天地聯合社區內商戶打造的“KIC夜校”也已來到第三期,通過藝術、運動、生活等多類課程創造了一片求知空間。
與此同時,街區西側的偉德路悄然發生改變。一批定位各異的書店在此扎根——復旦舊書店、悅悅書店、謎蕓館……三年后,這里成為上海第一條真正意義上的“書店一條街”,也讓曾經被忽略的街巷空間重新煥發了沉靜又深刻的文化氣質。
大學路書店一條街
一面是政策與大戰略形成的生態底盤,一面是持續發生的小事中積累的街區氣質,而這其中,離不開“人”的參與。
由同濟大學的劉悅來老師發起的社區營造機構“四葉草堂”在2016年就進駐到KIC創智天地社區,并協同居民,租戶們共同搭起了“創智農園”,今天它成了社區里的一塊“精神領地”,由居民自主管理,春耕秋收、節氣市集、知識分享、自然串聯,讓文化變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也成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結方式。
創智農園
而“書店一條街”上的書店們也逐漸展露出“文化掌柜”的氣息,無論是復旦舊書店的圖書循環倡議,迷蕓館對偵探迷的聚集,還是悅悅書店推行的學術型內容,都讓這些文化空間們形成一個個有明確姿態的小型據點。
生態的培育、 文化型項目的導入、主理人與社群的不斷交互……這些彼此交織的力量,最終編織出一張從空間延伸到人心的高黏性文化網絡。
讓“大學”這個詞,從此在這里不再被形式固化。
如果說過去的“大學”是一種制度安排,那么今天的大學路,更像是一種開放的文化系統。它既不是商業街區,也不是校園圍墻,而是一種可被感知、參與、更新的社區知識生態。
從內容運營到知識場景:
“無界的大學”的落地表達
如果說過去幾年是播種與培育,那么2025年春天,第三屆KIC知識藝術節的落地,像是一場集中綻放。14天,40余場文化知識活動,讓“無界的大學”不只是一種理念,而變成可以被感知、漫游、體驗的城市日常。
整場藝術節圍繞兩大主題板塊展開:
一是“知識階梯”,主打內容生產與深度對話;
二是“藝術在場”,強調公共空間的可參與性與表達自由。
形式從閱讀、展覽、講座,到街頭表演,再到節氣晚宴與詩歌市集,覆蓋了從文化閱讀、AI科技、非遺手工到可持續生活方式等多元議題。
其中最具“街區模型感”的,是首次落地的“大學路美好書店節”。它聯動了100+出版社、各式書店、文創機構,不只是“賣書”,而是集閱讀體驗、公共對談、文化策展、空間聯動為一體的“生活式知識場”。
書店攤主們各自把好書從店里搬到市集攤位上,有些索性讓書們“席地而坐”,頗有我們兒時逛文廟挑好書的畫面。
大學路美好書店節
街頭演唱
另一種落地表達,是將“知識”真正嵌入城市生活情境中。
比如,“人文長街宴”邀請教授、書店主理人與居民共坐一桌,在街頭展開一場“可吃、可聽、可談”的共食式知識體驗;伴隨著長桌宴的,是同濟大學設計創意學院與KIC創智天地共同發起的公共創新實驗室Meetu Lab策劃的“大學路可閱讀”詩歌展覽,把詩句懸掛在街道兩旁,在城市流動中激活想象力。
人文長街宴
“大學路可閱讀”詩歌展
藝術節還激活了街區里那些原本零散存在的文化節點——從酒館里的“知酩會談”,到高校話劇社的街頭即興演出,從非遺工坊到深夜詩歌放映,這些內容不僅豐富了活動密度,更關鍵的是:它們被組織進城市生活的紋理里,構建出一張“沒有圍墻的大學地圖”。
知酩會談
知識藝術節的落地,也讓“無界的大學”的概念具象化:它不是一場節日,也不是一個IP,而是一個長期的,在各方不斷共建下產生的“社區知識機制”。
在大學路,這種機制并不依賴建筑,也不依賴頭部資源,而是通過一群有愿景的文化組織者、空間主理人、在地居民與年輕人,共同完成對知識生活方式的重構。
或者說,它用一次又一次的微小事件,回應一個并不微小的問題:如果大學不再只存在于校園,我們會在哪里繼續思考、聚集與發問?
對碎片時代所作出的回應
在這個被“短平快”碎片信息主導的時代,大學路所提出的“無界的大學”構想,似乎在用這套新概念與新機制悄悄提醒著我們:有些內容,需要時間沉淀;有些關系,需要空間維系。
大學路書店、KIC知識藝術節、KIC夜校……這些并非為打卡而生的內容,反而因為“慢”,得以生根;因為“持續”,才更能被信任。
當越來越多的市集只為即刻的流量曝光、越來越多的文化活動流于模板復制,我們反而更看清大學路的獨特之處:它試圖把“知識”重新放回城市生活的核心,把“文化”還給社區日常,讓每個普通市民重新看見好內容的價值。
接下來,KIC創智天地還將啟動“靈感街區”等更具開放性的內容計劃,繼續拓展“知識即生活”的邊界。我想,它似乎也在以實際的行動,向城市的運營者與開發者,遞出一個溫和但堅定的命題:
如果文化不是裝飾品,而是公共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知識不只是學歷,而是一種長期的生活方式;
那我們是否應該,為它們留出真正的生長空間?
或許未來的大學,會打破所有物理的圍墻,走向城市與街區,
或許未來的街區,也會因包容文化與知識,迎接更多愿意分享與對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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