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中藥草本的血脈里
——《草木本心》后記
文 譚電波
中藥的起源發(fā)展和我國的歷史文化一樣久遠,中藥既療病也療心。
僅僅知道中藥療病是不夠的,僅僅知道藏在古詩詞中的中藥名是不夠的。
我們與中藥的距離,要遠遠大于人們與春天的距離。春雷一響,閃電一耀,人們與春天的距離,便只隔著一朵花,一場雨,一條豐盈的河。而人們與中藥的距離卻隔著無數(shù)個日夜、多年的泥濘,比如七葉一枝花需要漫長歲月的“慢煮細熬”,方可瓜熟蒂落。
如果說人在世間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邂逅林中的雨、邂逅山邊的風……那么,我與那些中草藥又何嘗不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
說起來,我與中藥相識也有50多年。在這不短的時光里,我認識它們:菊花、車前草、夏枯草、夏天無;我還認識它們:蟬、螞蚱、螞蟻、蟋蟀。秋天柿葉落光,柿子如燈籠般映紅秋霞,我知道柿蒂是可以做藥的;蟋蟀躲進了危墻里,把霜叫進了月光,而我知道蟋蟀是可以做藥引的。
我寫中藥詩是出于對中藥世界、對人世、對天地萬物的膜拜。這世間不缺落葉和飛花,也不缺那聲清鳴和嘆息,我并無去饒舌的必要,這些詩,只是我對草本的呢喃。
我始終相信,一個地域的富饒與當?shù)刂兴幉钠焚|(zhì)有莫大的關系。一根人參就能夠打開關于長白山的所有想象,它的沉默和高傲,憂傷和孤獨,都是大地富饒的一部分。
中藥不缺少陽光關照,風雨滋潤與撫摸,它們深入萬物內(nèi)部,它們量過天高,量過地寬,量過水深。但我文字簡陋,反而掩蓋了中藥之美。
中藥,我贊美,用盡一生。我曾試圖用一些現(xiàn)代種植栽培技術(shù),為它們?nèi)躏L。然而,地道的中藥材多半野生,自生自滅,甚至誤入“歧途”。但其實,誤入歧途的是人,我們一錯再錯。
很多人缺乏中藥專業(yè)知識。但若不拘囿于文化意義上的交流,把藥性視為人性,把藥理視為事理,那么人即本草、本草即人。這也就是我認為“為什么寫”高于“寫什么”,“寫什么”高于“怎么寫”。
我寫我的一時思索,也寫半夜里的哽咽。
書寫時,我交出耳朵、眼睛和良心,去觀察、去理解我所處的草木世界以及肉眼之外的可能。試想,身邊有多少我從未知曉的真實存在?又有多少我言之鑿鑿其實差之千里的所謂真相?
我下筆猶豫,時常戛然中斷或突然反轉(zhuǎn)。中藥歷史久遠,文字發(fā)明之前,這些中藥本草就存在了。也許,人類歷史在浩瀚宇宙中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而詩說中藥的意義也是虛無。
近10年,就我波瀾不興的人生來說,我吃了足夠的苦,這也豐富了我的理性。詩、我、中藥,三者互不掩飾,不擔心誰來剝奪自由和尊嚴,這或許也是年老賦閑的宿命——簡單純粹。
若有美夢,我把它分成三份,一份給中藥,一份給詩,一份給流水。到了小結(jié)一番的時刻,于是,就有了這本詩集。
缺乏感情,寫作便成了輕浮、玩弄文字的游戲。上年紀之后,說得越來越簡單樸素,但愿我能把中藥說成白開水,把復雜的事,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感受,講得明白簡單樸素一些。
單純即美。如同微笑。
本草世界那么美妙,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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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華 銘
編審|湘文達
組稿|湘文達
終稿|晨見聞
發(fā)稿|湘見文藝評論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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