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一向粘人的三歲女兒卻沒有出現(xiàn)。
倉皇給柳婉荷打電話,她語氣冷冽滿是不耐。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男秘書肆意的笑聲,我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我瘋魔般到處尋找女兒的身影,卻撞見秘書支支吾吾地給柳婉荷打電話。
“柳總,現(xiàn)在可是酷暑,糖糖在后備箱已經(jīng)三天了,會悶死的。”
抱著最后的希望,我打開車的后備箱,終于看見蜷縮一團(tuán)的糖糖。
糖糖身體冰冷,臉上遍布淤青和干涸的淚痕。
抱著女兒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書房傳來轟笑聲。
“就因為小孩一句話,你這么罰她,視頻都在網(wǎng)上傳瘋了,不怕唐臨淮回來和你離婚啊?!”
全網(wǎng)熱傳的視頻中,糖糖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狼吞虎咽。
往日疼愛糖糖的柳婉荷不見動容。
“對,就因為一句話。”
忍住心痛,我撥通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
“我答應(yīng)你,核心技術(shù)都給你,我和你走。”
隔著手機(jī)都能感受到那人的雀躍。
“你等我馬上回國!沒了你柳氏算是完了!但這和交易無關(guān),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掛斷電話,我看向懷里的糖糖。
高溫悶熱,讓她口鼻處的表皮紛紛脫落,輕輕一碰就帶下大片血肉。
我淚如雨下,將面目全非的糖糖死死摟進(jìn)懷里。
書房內(nèi)柳婉荷的好友繼續(xù)追問。
“那孩子到底說了什么?!你之前疼她跟眼珠子似的,摘星星摘月亮,還放話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哪怕她是個女兒都能繼承家業(yè)。”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我忍不住貼近房門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婉荷始終沉默。
我失了耐心,抱著糖糖回房間想收拾東西。
主臥床上被子露出雪白手臂。
傅凜盛睡眼惺忪地起身,鎖骨處的紅痕異常刺眼。
“哥這么快就回來了,伺候阿荷一整晚,我實在乏力的很,阿荷就讓我歇歇。”
我死死掐著掌心,嘴唇咬爛出血。
相識六年,柳婉荷潔身自好,想爬床的男人接連被丟出家門。
她曾放言,身邊只會有我一人,要與我生生世世一雙人。
糖糖的娃娃,我的剃須刀像垃圾似的堆在角落。
柳婉荷每天都會看的全家福上,我和糖糖的臉被刀劃得七零八落。
身后一聲輕咳,爸爸滿臉淡定走來。
“臨淮你回來了,那剛好把你的東西清了吧,主臥就騰給凜盛。”
十五歲時,我被跟蹤險些被拐,是爸爸渾身鮮血將我救出。
我和柳婉荷結(jié)婚時,他更是百般叮囑要護(hù)好家庭,見不得養(yǎng)情人這事。
如今他面對柳婉荷出軌,竟然要我騰出位置!
我忍不住想向前,可向來慈愛的爸爸臉上,滿是冰霜。
往日他總愛抱糖糖含飴弄孫,現(xiàn)在一眼都沒有落在我懷中。
手機(jī)炸響,護(hù)士焦急的聲音劃破寂靜。
“唐夫人怎么斷了醫(yī)藥費?!唐夫人耽誤一分鐘都是和死神搶人!”
耳鳴聲嗡嗡響起,我險些站不穩(wěn)。
抬頭對上面無表情的柳婉荷,我不甘心地追問。
“你停了媽媽的費用?到底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對糖糖?!”
柳婉荷無動于衷,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爸爸皺眉,眼中冰冷得像在看陌生人。
“夠了,唐家的教養(yǎng)被你丟去喂狗了嗎?!”
媽媽出車禍命懸一線,是柳婉荷找了三天三夜的特效藥吊著一口氣。
她不辭晝夜,親自護(hù)理,連屎尿都不曾嫌棄。
爸爸更是一夜白頭。
柳婉荷聞到一絲異味,擰眉不滿。
“你不能給糖糖洗個澡嗎?她是什么垃圾乞丐嗎?!”
我悲戚地看向糖糖,嘶啞地道。
“糖糖死了,被你關(guān)在后備箱悶死了。”
柳婉荷一怔,不知想到什么緊攥的手又松開,輕笑一聲。
“沒想到你這么惡毒,看我找別的男人就咒女兒死。”
見她油鹽不進(jìn),我抱著糖糖轉(zhuǎn)身沖向醫(yī)院。
急救病房內(nèi),媽媽呼吸急促四肢劇烈狂顫,四五個醫(yī)生都摁不住。
我正想靠近,心電圖發(fā)出刺耳暴鳴,隨后歸于平靜。
爸爸一臉冷漠,手中拿著氧氣管。
“不!!——”
媽媽的胸口停止起伏,體溫寸寸抽離。
我再也忍不住,轉(zhuǎn)身扇了一巴掌在趕來的柳婉荷臉上。
柳婉荷冷冷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爸爸神色如常,好像床上躺著的,不是和他相濡以沫的發(fā)妻。
我撲到媽媽身上淚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哭喊求她睜眼看我,再看看疼愛的糖糖。
傅凜盛玩弄著手中的火機(jī),得意地笑著。
“唐臨淮,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所有人都表現(xiàn)得我做錯了,糖糖做錯了。
可我出差時,柳婉荷都還在關(guān)懷我的身體,擔(dān)憂我太過操勞,盼著我回家。
巨大的恐慌將我吞沒,我挖空腦袋,都想不到其中的變數(shù)是出現(xiàn)在哪里。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讓一個家分崩離析?!
我慌亂調(diào)出家里的監(jiān)控,將時間倒轉(zhuǎn)回三天前。
監(jiān)控中,抱著糖糖開懷大笑的柳婉荷,下一秒就將糖糖狠狠摔在地上,糖糖哇哇大哭,她親手將抹布塞進(jìn)她的嘴里,冷眼看她的小臉逐漸漲紅。
乖巧的糖糖,連自己扯下抹布都不敢,看到柳婉荷要她吃地上的東西,絲毫沒有反抗就趴了下去。
心痛得難以呼吸,不等我理清思緒,門外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我聞聲走去,爸爸一聽到腳步聲立馬收起眼淚,大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我還是出聲。
“爸爸,媽等會就該安排后事了,你不……”
曾說要與媽媽生同穴死同眠的爸爸,不等我說完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
我只好麻木地跟著工作人員操辦后事。
停尸房內(nèi),我握著媽媽的手貼在臉上,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溫度,讓我淚已決堤。
“媽媽,誰來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爸爸不在乎你了,為什么婉荷不愛我和糖糖了。”
一陣竊竊私語傳入我耳中。
“唐先生真可憐,媽媽死了,小小姐也被老婆弄死,小小姐被塞進(jìn)后備箱的時候,一直在求柳總,哭喊媽媽不要,可柳總像聽不見一樣直接關(guān)了后備箱!以前小小姐擦破皮柳總都心疼得紅了眼。”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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