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孟海是當代影響力和名氣最大的書法家之一,很多人都把他的話當成“圭臬”,并認真臨習他的作品。對于這樣“德高望重”的大師,一般人“不敢”提出任何質疑,更不用說批評了。不過,書法界始終存在一個觀點,就是“沙孟海的書法審美不高”。
我們不妨就這句話作一分析。再講之前,我們要先知道沙老對帖學、碑學以及宋代以來諸多名家的看法。沙老早年希望拜吳昌碩、康有為為師,可惜都沒有成功,但他依然將這兩位視為“導師”,并繼承他們的學說。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對趙孟頫、董其昌、王鐸等人以及對“妍美書風”和晚明書法的評價了。當他盛贊王鐸書法時,捎帶著把趙、董給批判了一番:“一生吃著二王法帖,天分又高,功力又深,結果居然能得其正傳,矯正趙孟頫、董其昌的末流之失。”
而對董其昌,他更是不留情:“自來評董字,大抵言過其實。梁巘說他‘晚年臨唐碑大佳,然大碑版筆力怯弱’,這話比較公允些。最說得恰當的是康有為《書鏡》:‘香光俊骨逸韻,有足多者。然局促如轅下駒,蹇怯如三日新婦。以之代統,僅能如晉元宋高之偏安江左,不失舊物而已。’”
意思是說董其昌的字好比西施對嫫母,怯弱、拘謹。由此可以看出,沙孟海應是對“妍美”一路書風是持批判態度的,而對“寧丑毋媚”為代表的“四寧四毋”之風較為推崇。但是,如果我們再看他對另一位書家梅調鼎的字的評價,就會發現不對勁,他說:“他的作品價值,不但當時沒有人和他抗衡,怕清代二百六十年中也沒有這樣高逸的作品。”
梅調鼎,字友竹,號赧翁,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生于這件慈溪,自幼臨習書法,而且還學過董其昌的字,他取法于二王、趙、董一派,學界對他的評價是“難入一流大師之行”,至于“高逸”,不論是劉墉、張照,還是何紹基、錢灃、翁同龢,都遠勝于他。
正是這些例子,讓人質疑沙孟海在評判其他書家時是不是過于“雙標”。有人認為,梅調鼎與他是同鄉,所以評價時難免說好話,但這就更說明沙孟海的話不可信、不客觀了。其實,民國以來的書法家,受碑學影響太大,對帖學的貶低也太甚。
特殊的社會風氣和書法潮流,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而且很難做到完全摒除個人好惡,我們在看民國書法家的書評時,要認真思考,不可偏信、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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