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個看似普通的錢包,意外出現在廣州港口,誰也沒想到,它牽出的是一起劫船潛逃的大案。
紅色福爾摩斯陳泊,剛剛接手羊城公安,還未坐穩椅子,就迎來這場暗戰。敵人隱藏極深,真相卻逐步浮出水面……
紅色福爾摩斯南下羊城
1949年10月14日,廣州解放。
余漢謀帶著殘部倉皇出逃,廣州留下的是一座混亂的城市。黑幫、散兵游勇、敵特、走私、內線,全盤交錯,像是一個藏滿暗道的迷宮。
陳泊就在這時來了。
陳泊的名聲早在延安就傳開了,他是破獲“漢中特訓班”大案的關鍵人物,成功挫敗了敵人暗殺毛澤東的計劃,被稱為“延安的福爾摩斯”。
他不是公安出身,也不穿制服,擅長的是混在人堆里找縫,鉆制度的空,抓住人的破綻。
廣州剛解放那陣子,很多特務根本沒走,換個身份藏起來,甚至搖身一變成了“進步人士”或者“廠礦代表”。
華南地帶尤其復雜,背靠南海,南邊有香港,西邊有海南島,海岸線一長,特務出入太容易。
敵特活動也開始升級,從反動傳單、暗殺干部,進化到建立地下情報站、武裝出逃。
陳泊白天黑夜都在城里轉,他不喜歡坐辦公室,喜歡在菜市場、港口、棚戶區轉,他說那些地方能看出氣味,能看出人是不是心虛,是不是在等接頭。
到1949年11月,譚政文從中南局下來接任廣州市公安局局長,陳泊退為副職,改做一線工作。他沒有抱怨一句,反倒樂得清靜,“局里事務多,我就專盯案子”。
他上任后的第一個月,廣州就破獲了13起敵特案件,抓捕62人。
敵人的反應也開始升級,一些隱藏得更深的老特務,被逼急了,開始密謀越境出逃。
錢包線索引出的驚天陰謀
1950年春,一個無名的錢包在海珠港口被工人交到了公安手上。
看起來是丟棄物,里面夾著幾張鈔票和一個看似普通的名片夾,可那張名片背后貼著一張被水泡過的電報單,墨跡模糊,留下幾個字母數字組合:HKL-31、BP。
就是這幾組亂碼,引起了陳泊的注意。
他馬上組織翻查港口登記資料和失物報告,發現沒任何人登記丟失該錢包。
進一步檢查,發現名片夾內藏著一個暗格,用刮刀才撬開,里面塞著兩張印有“龍騰公司”的貨運單。
廣州當時并無“龍騰公司”,但在香港有一家同名機構,長期被懷疑與中統有勾連。貨運單上標注的運送物資是“鐵件、壓縮鋼桶、日用雜品”,簽收地卻是海南島北岸。
海南島那時是國民黨軍最后控制的據點之一,很多特務妄圖從廣州逃亡海南,再轉道去菲律賓、新加坡。
陳泊判斷,這不是走私貨,這是一次掩護行動。
情報員在沙面咖啡館附近發現一男一女反復出入同一間廢棄公寓,背包沉重,作息詭異。
公安立即布控,兩天后查出這對男女曾在澳門活動,女的叫梅玉蘭,男的叫阮天恩,都是曾在重慶軍統受訓的老特務。
進一步跟蹤發現,他們和另一個人呂薄冰聯系頻繁,而呂薄冰的身份更加棘手:
- 1937年在青島軍校畢業
- 1938年加入軍統特訓班
- 1946年被派往廣東,潛伏廣州港務局
這個人不僅沒有撤退,反而在廣州活得風生水起,混入了港務運輸圈,甚至掛名為輪渡聯絡員。
幾次海上走私、走逃特務案,似乎都和他有關,但都因線索不足擱淺。
陳泊拍板:調查呂薄冰。
沒多久,一個隱秘會議地點被監聽鎖定,是在黃沙碼頭的一間廢棄貨倉。
技術偵察在墻體中發現密電臺殘件,還原后發現頻率和1950年初在香港監聽到的一起海外特臺一致。
這起案子愈發清晰:
呂薄冰等人計劃劫持一艘定于10月國慶節期間開往海南的客貨輪,打算借警方放松戒備的時間動手。
他們準備了鐵錘、汽油、炸藥、石灰,女特務負責色誘,男特務負責控制艙室,另有港口碼頭內應。
更夸張的是,他們準備劫船后直奔菲律賓,成立一個所謂“中華代表團”,對外宣稱新中國“暴政治下人民起義”,準備申請“政治庇護”,還要登報控訴。
這是政治加宣傳的雙重陰謀,一旦得逞,后果難以估量。
陳泊決定反向布控,他沒有立刻收網,而是繼續放線,設局。
利用“以毒攻毒”的手段,他安排一名舊日軍統叛變人員“投靠”呂薄冰,提供所謂香港外逃路線,成功打入敵人核心。
情報逐漸拼湊清晰:劫船定于1950年10月2日,地點為石涌口碼頭第二泊位,船名“新南七號”。
行動前兩日,公安開始收網,18名嫌疑人分批抓獲。
現場搜出12磅烈性炸藥、改裝電臺、敵臺密碼本、金條7根、美鈔逾兩萬。
呂薄冰被捕時還穿著港務局制服,一邊嚷著“我是公務人員”,一邊口袋里揣著菲律賓簽證影印件。
這個案子被定性為“糾合性反革命集團案件”,震動全國公安系統。
從一個錢包,到一場劫船政治陰謀,全靠抽絲剝繭、步步為營。
廣州解放剛一年,敵人膽敢如此妄動,可見其滲透之深;反之,這場反特斗爭也證明了人民公安的技術與意志。
暗戰羊城
1950年9月26日凌晨,廣州東山一棟小樓傳來短促的無線電波。
公安監聽員記錄到一組不規則頻率,對照日本特務頻道,鎖定來源方向是廣州-香港通道。
這一夜,陳泊沒合眼。
特務團伙越來越頻繁利用香港為跳板,從廣州發信,再由港方轉交菲律賓、美軍等駐遠東情報機構。如果電臺不拔掉,就等于讓敵人隨時能掌握廣州的公安部署。
1950年秋,陳泊組織“無線電偵緝小組”,對城內數十個嫌疑點展開地毯式排查。
他們不是靠高科技,而是背著重達數十斤的手搖監聽器,一棟樓一棟樓掃,白天盯可疑人員作息,晚上測頻率變化。
最終在小北路一棟老式紅磚樓閣樓天花板,發現藏有一部自制電臺,接收電瓶藏在床底,通風孔即為天線出口。
電臺主人叫梁俠,是個戲院道具師,白天在西關劇社做場務,夜里發報。他接觸過30多位“僑屬”,其中9人被確認為海外潛伏特工。
從梁俠順藤摸瓜,一連串滲透案件接連爆出:
- 海珠橋口“廣東花木公司”負責人劉某,實為軍統廣州聯絡站舊員
- 黃埔舊兵站人員偽裝船工,企圖偷渡帶信去香港
- 番禺一帶設立地下錢莊,替特務團伙洗錢、換匯、傳信
一年時間,廣州公安共破獲300多起敵特案件,抓獲敵人及黑幫骨干1000多人,繳獲槍械7000多支。
其中最驚險的,是山口隆一炮擊天安門案。
1950年10月,北京國慶閱兵前夕,華南監聽站截獲日語密報。
廣州公安緊急行動,在廣州中山四路攔截一批準備北上的“工程設備”,其中夾藏迫擊炮和爆破裝置。
主犯山口隆一是日軍留華特務,戰后化名在澳門生活,1950年被中統重金招募,企圖潛入北京制造爆炸。
抓獲時,他仍嘴硬稱“執行神圣任務”,身上搜出帶血日軍軍旗。
還有人用“高考報名”名義偷渡:
1951年春,幾名外地“考生”入粵后失聯。公安順線查到,他們是中統派出的海陸空聯合特務,打算混入學校,長期潛伏。
陳泊果斷布控,將他們一網打盡,其中一人正是軍統特訓班第八期“偽造組”組長,隨身攜帶變造身份證原料。
那段時間,廣州公安幾乎沒有“休息”,晚上開會布置任務,凌晨出發突襲,天亮就得回局里寫報告。
陳泊住在局邊上的小屋里,屋內最多的物件就是“證物袋”,第二多是地圖和電臺圖樣。
他一邊督戰實戰,一邊還參與設計“公安地圖作戰體系”,標注可疑地點、接頭路線、港口出入口及偵緝盲區。
靠這種“手工精度地圖”,成功破獲數十個“看不見的敵臺”。
冤案平反與歷史真相
1951年1月24日深夜,陳泊剛從一次電臺攔截行動回來,就被通知“配合審查”。
三天后,他和陳坤被秘密押解北京。
從那一刻起,廣州公安的中堅,被連根拔起。
理由:涉嫌包庇反革命,濫用“以毒攻毒”策略,養虎為患。
所謂罪證,是他們曾使用轉化敵特、安插臥底等非常規手段,令上級認為有“縱容”嫌疑。
1951年4月,陳泊被正式逮捕,關押在公安部看守所,審訊整整兩年。
陳坤更慘,在1952年秋死于獄中,尸體無人敢認,葬于無名地穴。
陳泊則在1953年被判十年勞改,轉至湖北沙洋農場勞動改造。
十年里,他從不申訴,只寫一份筆記記錄:
“破案三年,審我三十次,心頭無愧,沉默以對?!?br/>
1972年,陳泊病逝于沙洋農場,死時沒人通知家屬。
1980年12月3日,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告“兩陳事件”徹底平反,確認無罪。
文件中提到,陳泊為新中國反特斗爭做出重大貢獻,所用策略雖有瑕疵,但目的明確、手段正當。
真相遲來多年,卻終被翻出。
“兩陳事件”,成為新中國公安歷史上最早、最大規模的冤案之一。
而這段真實事件,也被作家陳殘云采寫整理,創作出劇本《羊城暗哨》。
1956年電影上映時,全國轟動。
陳泊的影子,被投射在劇中主角“韓永剛”身上。
呂薄冰案成為原型,那個被棄的錢包,變成影片開頭第一個鏡頭。
幾十年后再看,觀眾已記不住哪個角色對應誰,但記住了一個時代:每一條暗巷、每一艘客輪、每一張假證背后,都藏著公安與敵特的生死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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