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啊,哪能啥事都順心呢。我在一個特別偏遠的供電所,待了整整八年。后來因為一次戰友聚會,整個情況就變了。每次想起這事,心里頭那股滋味,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我過去在部隊當了十六年兵,是個轉業軍官。1987年,我副營職轉業,被分到了老家這邊一個特別偏遠鄉鎮的供電所。
那會兒跟我一塊轉業的,還有三個老鄉戰友。一個是志愿兵退伍的,另外兩個跟我一樣,也是軍官轉業。其中一個在部隊干了十三年,正連職轉的業;另一個跟我一樣,也是副營職轉的。可能是我這人不太懂打點關系,結果就我被分到了最偏遠的地方。他們仨都留在了縣城,工作比我好得多。
當時心里確實不是個滋味。我上班那個地方,離家有四百多公里,還窩在山溝溝里,路特別難走。回趟家,得倒騰三趟車。三四個月才能回去一次。
剛到供電所報到,第二天我就請了全所同事吃飯,想著跟大家搞好關系。我們所條件太差了,根本沒年輕人愿意長待。就算有年輕點的分過來,也都想盡辦法調走。在所里,我算是最年輕的,也是干活最賣力的那個。但凡要出力氣、跑腿的活,我總是第一個上。
這么干了兩年,跟媳婦兒總是聚少離多,她開始有意見了。以前在部隊,離得遠,她還能理解。本來想著轉業回地方,一家人總算能在一起了,沒想到又被派到這么遠的地方。不光離家遠,待遇也不咋樣,養家都緊巴巴的。媳婦兒就想讓我想辦法調個工作。
其實我自己也想調。這種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我怕時間長了,自己心里那點勁兒就磨沒了,真不想每天稀里糊涂地過。我也跟所長提過想調動的事。他每次都是安慰我,說讓我踏實干,以后肯定有機會。可咱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調動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我也不愿意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就這么著,在供電所一干就是八年。這八年里,我工作干得不錯,拿過好幾次獎,還受過一次傷,可調動的事,一直沒影兒。
1996年,部隊的老戰友趙志鵬喊我去參加戰友聚會。我當班長那年,趙志鵬來當的兵。他后來上了軍校,部隊整編的時候調到別的單位去了。這時候人家已經是副團職了。他開口邀請,我也不好意思推,就答應了。
那次聚會來了四十五個人。除了四個還在部隊的,其他都轉業或者退伍了。雖然大家多年沒見,可那份戰友的情誼一點沒淡。見了面,互相熱情地打招呼,說說笑笑。吃飯的時候,大家互相敬酒,聊起在部隊的日子,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聚會結束,我順道去看了看我的老連長王濤。我們是老鄉。他正團職轉業后,分到了省里工作。當年在部隊,王連長對我挺照顧的。兩山輪戰那會兒,我還救過他一回。
我轉業那年去看過他一次,后來回地方了,一直沒機會再見。這次剛好順路,我特意買了兩瓶不錯的酒。王連長見到我特別高興,我們倆有九年沒見了。那天他愛人不在家,他就請我在外面吃了頓飯。
王連長問我回地方后工作咋樣。我嘆了口氣,把這幾年受的委屈,一股腦兒都跟他說了。王連長也覺得我待在那地方太屈才了。他直接問我,想不想調到省城工作?我當時心里又激動又驚訝。我知道這事對王連長來說不算難辦。我趕緊道謝,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回到家,心里頭七上八下地等了差不多三個月。突然有一天,我們所長主動找我談話了。跟以前不一樣的是,他這次說話特別客氣。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調動的事成了!我立馬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媳婦兒。
調動的手續辦得特別快,沒幾天就搞定了。交接完工作的那一刻,心里真是啥滋味都有。去省城報到前,我請所里所有的同事吃了頓飯。
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已經退休,在家養老。回頭想想這些年,心里真是挺多感慨的。有時候啊,機會這東西,可能真的比光埋頭使勁兒更重要。但話說回來,要沒那八年的埋頭苦干,讓人知道你能扛事、靠得住,就算機會來了,可能也抓不住。我那點堅持和本分,王連長看在眼里,才愿意伸手拉我一把。人這一輩子,該扛的時候得扛住,該等的時候要沉住氣,屬于自己的那份轉機,說不定就在下個路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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