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庭老師是一位老知青,他曾在云南西雙版納勐臘縣的一個傣族村寨插隊落戶生活了八年多,恢復高考后考上大學回到了上海。在勐臘縣插隊落戶期間,他曾經得到了一位傣族大嫂的熱情關愛和照顧,那位大嫂還給他介紹過好幾個漂亮的傣族姑娘。有關李振庭老師的知青往事和那段風花雪月的浪漫故事,聽我慢慢給大家講述。
要說李振庭老師吧,也算是個命運多舛的苦命人。十二歲那年失去了母愛,高中畢業等待安置工作時,又趕上了上山下鄉運動的高潮。他原本打算去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當兵團戰士,卻沒能通過政審。因為他祖父解放前開過糧行,解放后被劃成資本家,他成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不能安置工作,不能去兵團當兵團戰士,他只有上山下鄉一條路—到農村去插隊落戶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1969年4月24日,十九歲的李振庭在上海車站揮淚告別前來送行的父親和姑姑,跟隨虹口區的一幫初中畢業生乘坐火車離開了上海,開啟了到偏遠農村錘煉革命意志的艱苦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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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列車一路狂奔,歷時三天兩夜來到了云南省的省會城市昆明,大家在昆明集體下車,夜宿云南大學。第二天大家又乘坐汽車繼續前行,穿山越嶺晝行夜宿,又歷時五天的時間,才到達了插隊落戶的目的地—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境內的勐臘縣。
最終,李振庭他們八名上海知青被分派在一個叫曼鈉的傣族村寨,三名女生分在了曼鈉一社(一隊),李振庭他們五名男生被分在了曼鈉二社,二社的巖龍社長安排李振庭他們暫時住在了村寨的奘房里,并安排一位傣族姑娘幫著燒飯。
過了幾天,大家就跟做飯的姑娘漸漸熟悉起來,她雖然不會說漢語,也聽不太明白漢語,但她很聰明,叫知青們吃飯的時候可以打手勢,偶爾能說出幾個生硬的漢字。剛開始知青們都以為幫他們做飯的年輕女姑娘還沒有對象,可有一天一位大嬸抱著一個嬰兒讓幫他們做飯的那個姑娘給孩子喂奶,那時李振庭他們才知道,那個傣族姑娘不僅結婚了,還當了媽媽。
看她接過孩子,坐在竹凳上就掀起了上衣,雪白的乳房裸露在眾人面前,她竟然一點都不害羞,一邊給孩子喂奶,還沖著知青們笑。李振庭他們反倒不好意思了,都借故躲開了。
后來李振庭他們才知道,幫他們做飯的那個傣族少婦叫葉咪桃(音),當年十八歲,結婚一年多了,她的女兒都八個月了。知道了她的年齡,知道了她是已婚人士,李振庭他們都稱呼那個傣族少婦咪桃嫂子。聽知青們這樣叫她,她就笑著答應。
又過了一段時間,咪桃嫂子不光幫知青們做飯了,還帶著五名男知青參加生產勞動,教給知青學習干農活,給菜地鋤草施肥,管理菜園子,也到甘蔗地鋤草松土。剛參加生產勞動,李振庭他們根本不會干農活,連鋤頭都不會用。咪桃嫂子就手把手教知青們使用勞動工具,一遍一遍給大家做示范。在咪桃嫂子的指導關照下,知青們漸漸學會了干農活,也學會了簡單的傣族語言。
那年秋后,社長親自帶領傣族鄉親到山上砍來竹竿,割來茅草,給五名上海知青修建了新房子。新建的知青點落成后,李振庭他們就不在奘房吃住了,他們終于有了屬于他們知青自己的家。
經過了半年的勞動鍛煉,李振庭他們慢慢學會了干農活,慢慢適應了傣寨的生活習慣,學會了燒飯,學會了用簡單的傣語對話,也和咪桃嫂子結下了淳樸的友誼。等知青們搬了新家以后,社長(隊長)也就不讓咪桃嫂子幫他們做飯了。
之后的日子里,咪桃嫂子經常給知青們送好吃的,幫知青們洗衣服縫補衣服,也幫著知青們做飯,還把家里的小雞娃和小狗仔送給知青們喂養。有一次李振庭得了急性腸炎,拉在了褲子里,幾名知青都捂著鼻子躲在院子里。就在這時,咪桃嫂子趕來了,她幫著李振庭擦洗了身子,幫他洗了臟衣服,還采來草藥給李振庭熬藥湯治病。等李振庭的病情痊愈了,她又做好吃的給李振庭補養身子。李振庭發自內心地感激咪桃嫂子,特別是咪桃嫂子幫他擦洗身體洗臟衣服的時候,李振庭感動得熱淚盈眶。
一晃就到了1974年秋天,其他四名知青一人因病辦理病退手續回了上海,一人上調到縣里當了干部,另兩名知青抽調到山寨小學當了老師,曼鈉二社就剩下李振庭一名上海知青了。李振庭原本也有一次上調到縣里工作的機會,可因為他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也就沒能去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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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李振庭都二十四、五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咪桃嫂子就來給他介紹對象。她看李振庭比較靦腆,性格有些內向,讓他去相看對象,他說啥也不肯去,咪桃嫂子就把一個叫玉依的漂亮傣族姑娘帶到知青點,當面問李振庭愿意不愿意。一聽玉依姑娘才十七歲,李振庭就搖著頭說:“我都這么大年紀了,怎能跟一個小姑娘處對象……”
其實,李振庭對那個漂亮的傣族姑娘還是滿心歡喜的,可他一想到自己的年齡,只能克制心中的欲望,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那時的傣族人家結婚都早,十七八歲的姑娘都做媽媽了,李振庭說要找也得找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姑娘,咪桃嫂子還真為難了。未婚的十八九歲的姑娘都不多見,上哪去找二十四、五歲的大姑娘呀。
后來咪桃嫂子又給李振庭介紹了兩個姑娘,一個漂亮姑娘還到知青點找過他好幾次,最終也都不了了之了。
1977年秋天,咪桃嫂子總算物色到了一個二十三歲的傣族女子,是個離異的女人,孩子都快五歲了。別看她是離異女人,長得特別漂亮,比沒結過婚的女人還漂亮。咪桃嫂子建議李振庭先和那個傣族女人交往一下看看,滿意就結婚,不滿意也沒關系。
那個離異女人雖然很漂亮,可李振庭并沒有打算和她處對象。看咪桃嫂子三番五次為自己介紹對象,李振庭非常感動的同時,也覺得愧對她的一片好心。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也為了不再麻煩咪桃嫂子,李振庭打算去瑤區公社偏遠農村當小學老師。
就在李振庭猶豫不決時,他突然得到了恢復高考的消息。當時正是冬季農閑,李振庭就閉門謝客,不分晝夜地復習功課,備戰高考。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李振庭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學,他成了曼鈉村寨的第一名大學生。
離開曼鈉村寨的頭一天,咪桃嫂子幫李振庭洗干凈了準備帶走的衣服,給他做了烤魚和牛干巴,煮了雞蛋。李振庭離開曼鈉村寨那天,咪桃嫂子把帶在路上吃的食物都包在一起,還把十塊錢偷偷塞進了李振庭的挎包里。回到上海后,李振庭才發現了挎包里的那十塊錢。
大學畢業后,有了穩定的工作,又忙著結婚成家,再加上路途遙遠,那時的通訊也不方便,李振庭一直沒回去看望咪桃嫂子,漸漸也就淡忘了第二故鄉和咪桃嫂子。
退休后,李振庭對第二故鄉和咪桃嫂子的思念越來越強烈,特別一想起咪桃嫂子,他心里就有一種心痛的感覺,咪桃嫂子當年給了自己那么多的關愛和溫暖,他卻一直沒有回去看看咪桃嫂子,總覺得對不住淳樸善良又熱情的咪桃嫂子。
當李振庭準備重返第二故鄉的時候,他父親突然患病住進了醫院,李振庭重返第二故鄉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直到2023年秋天,李振庭和兩名當年一起到勐臘縣插隊落戶好友才重返第二故鄉,當他們再踏上了這片曾經插隊落戶生活了多年的紅土地時,第二故鄉天翻地覆的變化令他們震驚。當年那個不起眼的村寨已經成了旅游景點,他們知青點附近的那棵大青樹也更加枝繁葉茂了,只是當年的知青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傣家風味小吃。更令李振庭他們失落的是,咪桃嫂子男人多年前就病逝了,她早就搬離了村寨,去了遙遠的曲靖,和女兒一起生活了。
費了很大周折,也沒能打聽到咪桃嫂子的聯系方式,寨子里的老人大都不在了,老社長也去世多年了,寨子里根本就沒人知道咪桃嫂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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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一節期間,李振庭專程去了一趟曲靖,他想尋找咪桃嫂子。可在一座城市毫無線索地尋找一個人,不亞于大海撈針。
目前為止,李振庭還沒有咪桃嫂子的任何信息,他對咪桃嫂子的思念,只能化作一聲聲無奈的嘆息和無聲的淚水,第二故鄉的咪桃嫂子,成了他今生放不下的牽掛。咪桃嫂子,你生活得好嗎?上海的李振庭非常想念你!
作者:草根作家(感謝李老師真情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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