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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鷹眼荷魯斯
明粉真是一種很神奇的物種,如果說其他朝代粉有時候還是不明真相所以才粉的話,明粉對中國歷史上這個最辣雞的王朝居然不惜造謠也要強行膜,怎么看都沒救了,其大腦只具備病理研究的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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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歡迎轉載。
今年4月底,有人在知乎論壇上發布神文,表示哈薩克斯坦出土了大明哈密衛指揮使印,引發了大量明粉的一陣高潮,并且在互聯網上一錯再錯,那么事實是怎樣的呢?
首先,如此重要的歷史發現,應該在國家文物局網站發布,并且入選年度全國十大考古發現,但是從2017年至今,沒有一年的考古證據有相關材料提及哈密衛指揮使司印。
國家文物局網站:http://www.ncha.gov.cn/index.html
既然官方沒有認定,那就可以當作謠言看待。
對于權威已經認定沒有的東西,某些人就開始撒潑打滾了,其常見邏輯如下:
1、按照劉大夏燒毀鄭和下西洋圖紙的邏輯,大明的實際疆土和開拓成果都被無恥的滿清抹黑了,滿清故意抹黑明朝,掩蓋大明的真實戰斗力;
2、西方世界在15-16世紀出現質變式飛躍,一定是有西方人偷竊了永樂大典,或者是有不甘心臣服的明朝遺民南下前往南洋再去歐洲;
3、還是因為死無對證,無法證偽,還有人意淫明朝的偉大成就被西洋人竊取之后繼續被西洋人抹黑,西方人故意夸大在少數明朝和歐洲海戰中明軍的拉跨表現,以達成扭轉認知的目的。
4、不顧滿清在穩定中國西北邊疆上的實際貢獻,滿清在收復漢唐西域故地之后系統性抹殺明朝在西域領土的活動痕跡,哈密指揮使司印因為在今天哈國境內所以逃過了一劫。
所有的邏輯都是主打一個無法證偽:因為掌握相關證據的人都死球了,所以沒有人能說這個說法是假的,這種詭辯邏輯其實非常幼稚,因為沒有人可以證偽,所以就可以信口開河。
實際上,哈密的位置位于今天新疆哈密是不爭的事實,按照永樂十二年,行在吏部驗封司員外郎陳誠出使西域,歸國后著《西域番國志》,其中《哈密》章云:“哈密城居平川中,周圍三四里,惟東北二門。人民數百,住矮土房。城東有溪流,水西南流。果林二三處,種楸杏而已……蒙古、回回雜處于此,衣服禮俗各有不同”。
如果說還有人要狡辯,這個哈密不是今天的新疆哈密,那么對應到陳誠的具體描述中,這500年間中亞的地理環境大致穩定,明朝人看到的自然地理環境和現在已經差別不大了,筆者走訪過南疆除了和田之外的所有地區,我們可以看一下陳誠對哈密到吐魯番區域的自然地理描寫,也能很清晰的定位哈密就是今天新疆東大門的哈密:
初春時節,一路上十分干旱,沒有水草和牛馬人煙,僅有零星的蒙古和畏吾爾居民的氈房土屋分布。陳誠看到,作為東疆重鎮和交通要道,哈密國的主城地小人稠,蒙古人、穆斯林回回和依舊信奉佛教的畏吾兒雜處。當地人性格兇悍好掠,凡是過路人都會被征稅。
此時的哈密城比較小,位于四面山地環抱的平原中央,僅在東北兩面開了城門。城市中只有數百戶居民,住在比較矮的土砌房屋中。城市東南有溪水,還有2-3處杏樹林。當地的主食為大麥,小麥和豌豆,耕田則靠收集糞便作為肥料。在向哈密統治者說明了來意后,使團還展示了國書,很快就繼續踏上旅途。陳誠很留意各地的民風民俗,發現從此向西吐魯番和火州等地的畏吾兒方言都能相通。
在魯陳城(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市鄯善縣魯克沁鎮),陳誠注意到當時各民族的服裝和發型。有男性剃發,頭戴小罩帽的回回男子,和以白布裹頭的回回女性。還有將頭發札成椎髻的畏吾兒男子,以及戴著黑色頭巾,將發髻垂在額頭上(垂髻于額)的畏吾兒婦女。
當時,魯克沁的農莊中種滿葡萄,桃,杏,花紅,葫蘆,胡桃,小棗,甜瓜之類作物。而且陳誠還特地提到“鎖子葡萄”:這種水果“甘甜而無核”,味道甘美?;诋數爻霎a的優質葡萄,這里也有醉人的葡萄酒。除綠洲農業外,當地人還蓄養了牛羊,用駱駝和馬作為交通工具。
從魯陳城繼續向西走,他們能經過一些古代的城市或寺廟遺址。隨后來到火州和吐魯番城。前者就是漢唐時期的高昌首都,和更早的漢代戍己校尉的駐地。陳誠看到高昌城遠處的火焰山山壁“青紅如火焰”,山壁青紅,山體上的青紅色色彩,仿佛是熱氣將山體燒得通紅。鬼斧神工的丹霞地理奇觀令明朝使臣們驚訝贊嘆。雖然城市規模看得出這里曾經人煙稠密、佛寺密集,但現在已經非常凋敝,佛寺已經關閉過半。
這里位于亞洲內陸,而且是東天山地區,因為天山對來自大西洋水汽的阻擋導致這里遠比為位于天山迎風口的伊犁河谷地區干旱,所以陳誠筆下的哈密就是典型的沙漠綠洲環境;相比之下,哈薩克斯坦的大部分區域根本就沒有如此干旱的地表景觀,更沒有如此豐富的古代城邦遺址和佛教遺跡。
如果說連在永樂年間真實路過哈密的陳誠的所言都不可信,那生活在2025年的現代造謠者就更不可信了。
而當時草原地帶的生活風貌,參考陳誠的記載,就是典型的游牧生活,沒有一點定居的痕跡,很難想象明朝能在這里建立穩定的指揮使衛所:
《至別失八里國主馬哈木帳房》
陳誠
乾坤浩蕩渺無垠,雨露沾濡及遠人。喜見牛馬成部落,始知蜂蟻有君臣。酒傾酥酪銀瓶冷,座擁氍毹錦帳春。禮度不同風土異,滔滔總是葛天民。
幣帛恩頒列玉盤,單于喜氣溢眉端。馬嘶金勒當門立,人擁氈裘隔幔看。握手相親施揖讓,低頭重譯問平安。殷勤且慰皇華使,雪滿陰山六月寒。
其實之所以這樣,除了那些月經式的無法證偽的造謠邏輯之外,還有一點就是現在AI以假亂真,足以制造出一堆有鼻子有眼的文言文垃圾騙人:
從圖片溯源的角度看,引用的銅印的圖片的形制和包漿程度不像是明代的產物,年代可能比15世紀更早:
以及最惡心的部分來了:原作者居然用后人描述唐代時西域諸國情形的古地圖,來混淆視聽,告訴不明事實的人,這是明朝在西域和西亞設置了衛所的證據,因為無論是昭武九姓,還是波斯,大食都絕對不是明朝人對這些區域的稱呼,起碼,昭武九姓按照陳誠時代的稱呼,應該是各種突厥語族的稱謂,很多名稱和現在的城市是能做對應的:比如主要是養夷(養吉肯特),賽蘭,達濕干(塔什干)、卜花兒(布哈拉)、渴石(沙赫里薩布茲),這個后人描述的唐代西域古地圖不僅有昭武九姓,恨不得還有唐人用來解釋這一區域是漢代大夏的字樣,只能說明造謠者過于無恥而且不學無術。
至于把北宋初年就被中亞圣斗士滅亡的于闐國,作者非要死而復生,強行將于闐國安置到帕米爾高原西部的地帶,作者應該不知道大量的于闐文物就是出土于今天的和田市周圍區域,而且和田這個名字就是來自于Khotan,這個古老斯基泰人王國的名字,2000多年從于闐誕生到今天,不同時代漢字翻譯對應的是大致穩定的同一稱呼,不知道作者是哪里來的勇氣,如何將中外學術權威的歷史定論徹底推翻重來。
最后作者為了論證自己的大明開疆擴土,非要把不同時空的地理名詞疊加到一起,需知按照明朝時官方設定的明代四夷館下屬高昌館編纂的漢文與回鶻文對照公文匯編《高昌館課》,和田的漢文寫法是“兀端”,大致是khotan的發音,又屬于一個大bug。
因此,我們可以說,這個文章就是ai時代無恥之徒使用歷史造謠的典型案例,目的不好評價,但基本上錯誤百出,經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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