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耳朵這件事,以前是街頭巷尾的享受,是成都公園里三十塊錢換來的半小時酥麻。現在它成了臥室里的秘密狂歡,一場指尖與屏幕聯動的解壓儀式。
這就是潔世家,一家把幾塊錢的竹簽子,變成了幾百塊科技玩具的公司。兩年時間,從零做到八千萬營收,一半賣給國人,一半賣給老外,這門生意,可不止是給挖耳勺裝個攝像頭那么簡單。
這事兒得感謝科技的“下凡”,十幾年前,能鉆進耳朵里的攝像頭還是醫院里的高精尖設備,又貴又笨重,普通人想都不敢想。可到了2018年,風向全變了。
醫用內窺鏡技術成熟,成本斷崖式下跌。更關鍵的是,滿天飛的無人機,把高清圖傳技術的價格打了下來,一降就是九成。原本高不可攀的門檻,一夜之間被踏平了。
技術有了,產品卻還是差點意思。早期的可視挖耳勺,手上動了半天,屏幕里的畫面才慢悠悠跟上來,這種延遲感足以逼瘋任何一個強迫癥。
潔世家的創始人鄒星華,恰好是個玩無人機技術出身的老炮。他和團隊硬是把無人機那套“指哪兒打哪兒”的圖傳技術,塞進了一根小小的耳勺里。
1080P高清畫質,延遲低到肉眼無法分辨。當你的手和屏幕里的畫面完全同步,那種精準捕獵的快感,才算真正被激活。
一根竹簽子,身價就此暴漲幾十倍。科技點的不是石,是人們心底的欲望。可視挖耳勺賣的到底是什么?答案是“情緒價值”。
這東西算不上生活必需品,沒人會因為缺了它而活不下去。但它精準地撓到了現代人的“癢點”,一種對解壓和掌控感的極致渴望。
想象一下,屏幕上,你的耳道變成了一個神秘洞穴。那些藏在深處的耳垢,在鏡頭下纖毫畢現,然后被你親手一點點掏出來。整個過程,就像一場微觀世界的掃雷游戲。
那種視覺上的潔癖滿足感,被用戶形容為“強迫癥的福音”,甚至有人說能治失眠。這種私密、可控的自我療愈,成了一種新型的精神按摩。
當一個產品能帶來“顱內高潮”時,它就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種癮。
潔世家深知,這種“癮”必須被看見,才能被傳播。他們把營銷的戰場,幾乎全部押注在了短視頻上。
怎么拍?直接上真人掏耳朵,畫面沖擊力太強,很容易被平臺判定為“引人不適”。于是,一場圍繞“掏耳朵”的創意大賽開始了。
他們先是用仿真耳道模型來演示,清晰干凈。后來干脆腦洞大開,把鏡頭伸進了橘子、葫蘆甚至火龍果里,模擬清除果肉纖維的過程。
視頻的核心不再是污垢,而是產品“手眼同步、精準指向”的爽感。配上“強迫癥福音”“解壓神器”的標簽,流量瞬間引爆。
更絕的是,他們還開發了“親子教育”場景。家長可以用它給孩子展示耳朵的內部結構,上一堂生動的生理衛生課。相關視頻的播放量,動不動就破億。
他們沒有硬邦邦地吆喝產品多好,而是把一個可能引起生理不適的場景,包裝成了一部部讓人欲罷不能的解壓短劇。
別人降價求生,他們漲價成了贏家,市場火了,麻煩也跟著來了。
風口之上,一時間涌入了六十多家賣同類產品的商家。一夜之間,這個賽道從藍海變成了血海,價格戰打得刺刀見紅。
幾十塊錢包郵的產品鋪天蓋地,幾乎把行業利潤砸穿,面對圍剿,潔世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決定:漲價。他們推出了搭載AI耳垢識別功能的高端款,價格不降反升。
結果,退貨率反而降低了。消費者用真金白銀投了票:那些幾十塊的便宜貨,要么畫質模糊得像打了馬賽克,要么連接頻繁掉線,一不小心還可能捅傷自己。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品質說話。
一輪殘酷洗牌過后,那些沒有核心技術、依賴貼牌生產的小作坊紛紛倒下。潔世家則悄悄在全球注冊了二十七項技術專利,用一堵無形的墻,把跟風者擋在了門外。
與其在低價的泥潭里肉搏,不如站上高處,讓別人夠不著。
有人問,小米這樣的大廠會不會進來攪局?
潔世家對此似乎并不慌張。他們判斷,可視挖耳勺的全球市場規模,目前也就是十億級別。對于習慣了百億級戰場的巨頭來說,這片池塘太小了,懶得下場,但他們自己沒有停下。
他們奉行“快魚吃慢魚”的打法,把一款新品從研發到上市的周期,壓縮到了驚人的四十五天。這得益于他們在深圳那個由00后主導的協作工廠,反應快,掉頭靈活,幾乎零庫存。
在挖耳勺站穩腳跟后,他們立刻把鏡頭對準了下一個“身體微空間”——鼻子。
一款可視鼻毛剪,沿著同樣的“科技+解壓”路徑,上市首月就賣了二十萬件。畢竟,鼻腔的生意,體量是耳朵的好幾倍。
他們的野心不止于此。口腔內窺鏡,用來監測牙菌斑,挑戰的是電動牙刷的市場。甚至,他們還想讓產品變得更美,更能打動女性用戶。
從耳朵到鼻子,再到口腔。那些曾被我們忽略的身體角落,在科技的注視下,都可能變成一片全新的商業藍海。
當一百多塊的科技玩具,能換來片刻的寧靜與滿足,越來越多人選擇了這種居家的自我取悅。這背后,是一個時代的需求在悄然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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