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父母,李特特總說:“我實際上就像個孤兒,但我并不怨他們?!?/strong>
究竟是怎么樣的父母,竟然會讓自己的孩子“像個孤兒”?這個孩子又為什么“不怨他們”呢?
其實,李特特的父母不是旁人,正是李富春和蔡暢夫婦。
說到李富春,大家應該都不陌生。作為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李富春為了祖國和人民做出的貢獻是很大的。
他早年赴法國勤工儉學,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參與領導留法進步學生運動。回國后的李富春就立即投身革命斗爭,在上海從事地下工作,參與長征,歷任中央蘇區、延安時期重要領導職務,為革命根據地建設和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勝利作出貢獻。
新中國成立后,李富春更是長期負責國家經濟工作,歷任政務院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副總理等職,為我國的經濟建設做出了重要貢獻。
他還參與制定和實施多個五年計劃,在統籌國民經濟、推動工業發展等方面發揮關鍵作用,與周總理等同志共同為新中國經濟體系建立和發展奠定基礎。
更不用說他的一生都嚴于律己,與伴侶蔡暢始終都保持著艱苦樸素的作風,嚴格要求自己和家人。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偉大的共產黨人,病逝以后,追悼會上竟然不見后人的身影,這是為什么呢?
1923年的巴黎,蔡暢正摸著肚子犯愁。她和李富春剛結婚,倆人整天忙著組織留法學生運動,哪有功夫帶孩子?“要不……”她話沒說完,就被母親葛健豪打斷:“傻丫頭,啥比命金貴?你們干革命,我來帶!”
老太太當天就辭了洗衣店的活,專門等著外孫女出生。孩子落地那天,葛健豪看著粉團子似的小人兒,想起蔡暢在法國用的外文名開頭音像“特”,就拍板定了下來:“叫特特吧,李特特?!?/strong>
蔡暢,則為了避免再次出現這種情況,在產床上就做了絕育手術。
特特剛滿8個月的時候,李富春和蔡暢要去蘇聯學習,只能把她托付給外婆。葛健豪抱著外孫女坐船回國那天,蔡暢站在碼頭,看著船影越來越小,手攥得發白。
這一別,就是好幾年。特特的童年記憶里,只有外婆搖著蒲扇講的故事,和湖南老家曬谷場上的陽光,關于爹娘的片段卻模糊得很。
1927年,特特4歲,她被外婆帶到上海。李富春夫婦在這兒做地下工作,需要一大家子當掩護。剛到上海那天,蔡暢蹲下來盯著她:“以后你姓王,叫王特特。”特特仰著小臉,辮子翹得老高:“為啥?我叫李特特!”蔡暢沒笑,表情嚴肅:“讓你改就改,別多問。”
那段時間,他們過得日子,全是“說走就走”的搬家。有時候特特半夜睡得正香,就被外婆拽起來,摸黑打包行李,天亮時已經在另一處弄堂里了。
她還記得有回剛住熟,就連門口賣糖人的老爺爺都認識她了,突然又要走,她抱著門框哭,硬是被蔡暢拽著走了半條街,鞋都跑掉了一只。
家里還是個秘密聯絡點。每次有叔叔阿姨來開會,蔡暢就給特特派任務:“在門口盯著,見生人就唱《小放?!?,記住沒?”特特使勁點頭。有回真闖進來個陌生男人,她一慌,忘了唱歌,轉身就往屋里沖:“娘!有壞人!”
后來才知道是同志走錯了門,蔡暢當著眾人的面訓她:“讓你唱歌咋忘了?這點事都辦不好!”特特低頭直抹眼淚,可她心里明白,娘不是兇,是這件事著實重要。
還有一次,李富春夫婦半夜剛從外面回來,臉上還帶著偽裝的胡子和妝容,特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兩個“怪人”,嚇得哇哇大哭,直往隔壁周總理懷里鉆。周總理哄了半天,結果他剛走,她又哭。
李富春笨手笨腳地拍她背:“特特乖,不哭了……”蔡暢性子急,見她哭個沒完,把她抱起來就塞進黑乎乎的儲藏室:“再哭就別出來!”
里頭又黑又冷,特特哭得更兇,嗓子都啞了。沒過一會兒,門被推開,周總理把她抱出來,眉頭皺著:“你們這是干啥?孩子這么小,能經得住這么嚇?”李富春紅著臉沒吭聲,蔡暢搓著手,也有點后悔。
特特那時候不懂,只覺得娘好兇。后來才知道,那會兒國民黨的特務跟得緊,孩子哭出聲,整棟樓的同志都可能有危險。
1931年顧順章叛變,上海地下組織遭了重創。李富春夫婦連夜轉移到中央蘇區,特特又被外婆帶回湖南。這一別,就是7年。
等再見到娘,是1938年在莫斯科的國際兒童院。蔡暢來看她,提著一袋子糖,分給院里的孩子,輪到特特時,手里只剩兩塊。特特看著娘對別的孩子笑,心里酸溜溜的,卻沒敢伸手要。
1941年蔡暢回國,特特抱著她的胳膊哭:“娘,你別走行不行?”蔡暢摸著她的頭,眼圈也紅了:“娘得回去打仗,等勝利了,咱一家人再也不分開?!?/strong>
后來,特特在莫斯科認識了個蘇聯青年,兩人在1947年結婚,并且一年后就生下了個漂亮的混血男孩。1952年,特特收到娘的信:“祖國需要人,回來吧?!?/strong>
于是,她帶著孩子從蘇聯回來,以為終于能跟爹娘好好過日子,結果住進中南海才發現,規矩比小時候還多。
見面以后,蔡暢第一句話就說:“住家里可以,每月交生活費,看病自己花錢,別想搞特殊?!?/strong>特特愣了,她在蘇聯學的是農業技術,剛回國工資不高,還要養兩個孩子,可娘的態度十分堅定,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直到1975年,李富春去世。那天,李特特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聽見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哀樂,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衣襟上。
她知道,那時父親李富春的追悼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可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卻被母親蔡暢死死攔在家里,連最后一面都見不上。
“娘,那是我爹啊!”前兩天她紅著眼圈求蔡暢,母親眼圈也紅著,可最終還是拒絕了她:“聽話,別去?!?/strong>
為了參加父親的追悼會,特特還請來聶榮臻元帥幫自己說情。聶元帥跑來勸蔡暢,說:“讓孩子送送父親,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可她還是搖頭:“聶帥您不知道,這時候形勢復雜,特特嫁過蘇聯人,露面容易被人揪辮子,我不能讓她出事?!?/strong>
就這樣,李特特最終還是沒能見自己的父親最后一面。她坐在椅子上,手指緊緊扣著椅縫。她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總是把“規矩”掛在嘴邊。小時候她不明白母親的苦心,可現在她已經長大,也知道:
父親去世時,正是特殊時期,她的跨國婚姻是明擺著的“軟肋”,母親攔著她,不是不愛,是怕有人借題發揮害了她。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拒絕,其實都是為了保護她。
到了晚年,李特特大約算了算,她一輩子跟爹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根本沒幾年,可她知道:“他們不是不愛我,是他們的愛,得先分給國家,分給更多人?!?/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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