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客房住下,和他們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我能清晰地聽到隔壁主臥里,林默和蘇雅的笑聲,以及嬰兒的啼哭聲。
他們像真正的一家人。
而我,是這個家里多余的鬼魂。
這天晚上,我處理完公司那些被他們丟給我的爛攤子,回到別墅。
客廳里,蘇雅和林默正圍著孩子玩。
蘇雅將一枚精致的鉑金長命鎖掛在孩子脖子上。
林默在一旁贊嘆:“雅雅,你對孩子真好,這鎖價值不菲吧?”
“給兒子的,花多少錢都值得。”蘇雅的語氣里滿是寵溺。
我的目光,定格在那枚長命鎖上。
那是我用我第一筆投資賺到的錢,特意請大師設計的,原本是送給蘇雅的護身符。
我送給她時,她說太老氣,不喜歡。
我以為她收起來了,沒想到,轉手就給了林默的兒子。
見我回來,蘇雅抬了抬眼皮。
“回來了?正好,去廚房把湯端出來,阿默最近身體虛,我特意給他燉的。”
我走進廚房,砂鍋里是精心熬制了數小時的補湯。
而我的晚餐,是餐桌上剩下的,已經冷掉的殘羹剩飯。
我面無表情地盛了一碗湯,端出去。
林默接過,對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謝謝顧城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回答。
我轉身,準備回客房。
“站住。”蘇雅叫住我,“明天你把我的車開去保養一下,順便把車里的香薰換了。”
我問:“換成什么?”
“換成阿默喜歡的雪松味,以前那個味道,他聞著頭暈。”
我記得,以前那個味道,是蘇雅最喜歡的白茶味。
原來人的喜好,真的可以變得這么快。
“好。”
我又準備走。
“等等。”蘇雅似乎很不滿我這種干脆利落的態度。
她從茶幾下拿出一疊文件,丟在我面前。
“這是城西那個項目的資料,林氏集團的那個老狐貍一直不肯松口,你去把他搞定。”
林默立刻露出為難的神色:
“雅雅,這個項目難度太大了,林董出了名的難纏,讓顧城哥去,是不是太為難他了?”
蘇雅看了林默一眼,眼神里滿是贊許和心疼。
“我知道難,但總得有人去做。你身體不好,不能操勞。顧城他皮糙肉厚,去碰碰壁也好,省得他整天待在家里胡思亂想。”
她看向我,語氣不容置喙。
“給你三天時間,拿不下這個項目,你就不用回來了。”
這已經不是命令,而是赤裸裸的驅逐。
我撿起地上的文件,沒有看她。
“知道了。”
我的平靜,讓蘇雅的眉頭皺得更深。
她習慣了我對她或卑微、或熱烈的回應,唯獨不習慣這種死水般的沉寂。
這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和失控。
回到客房,我打開文件。
城西的項目,是塊硬骨頭,但并非沒有機會。
只是,我為什么要為她去啃這塊骨頭?
我撥通了趙律的電話。
“老趙,幫我準備一下,我要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想好了?”
“想好了。”
“行,我這邊都安排好了。你隨時可以過來。”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月色。
五年的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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