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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說:她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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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老婆,結婚七年,孩子五歲。

在外人眼里,我們是模范夫妻。我在國企上班,穩定;她開了個小小的花店,浪漫。我們有房有車,沒貸款,兒子虎頭虎腦,聰明伶俐。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日子,過得像一杯溫吞水,寡淡無味。

不,說溫吞水都抬舉它了。

應該是,一杯插著吸管,已經放到沒氣的可樂。

你瞅著那杯子里還冒著零星的幾個泡,湊上去嘬一口,才發現,那股子扎嘴的甜爽勁兒,早沒了。

我叫陳默,今年三十四。我老婆,林月,比我小兩歲。

我們的矛盾,不是什么出軌家暴這種原則性問題。恰恰相反,我們相敬如賓。

真的,比真的珍珠還真。

早上我起床,牙膏給她擠好,早飯給她端到床頭。她會睡眼惺忪地跟我說,老公辛苦了。

我下班回家,她會把拖鞋給我放到腳邊,然后接過我的公文包。她會笑著問,今天累不累?

我們從不大聲吵架,說話都輕聲細語。

她喊我“老公”,我喊她“老婆”。

聽著是不是挺膩歪?

可這聲“老公老婆”里,沒有半分情意,全是按部就班的流程。

就像手機里設定好的鬧鐘,到點就響,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我們的夫妻生活,也一樣。

一個月,不多不少,正好兩次。

每次都像完成任務。她不主動,我一提,她也不拒絕。

關了燈,一片漆黑。沒有親吻,沒有擁抱,直奔主題。

結束了,她會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我甚至能聽到她如釋重負的嘆氣聲。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嫖客,還是個不受歡迎的嫖客。

有時候我甚至會惡意地想,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可我偷偷查過她的手機,翻過她的消費記錄,甚至在她車里裝過一個星期的定位器。

沒有。

什么都沒有。

她每天的生活軌跡,比我的還簡單。花店,菜市場,幼兒園,家。四點一線,比圓規畫的還標準。

她沒有異性朋友,唯一的閨蜜,還是我們共同的同學。

她不買名牌包,不追求奢侈品,賺的錢,除了補貼花店開銷,全都存了起來。

她就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完美得無可挑剔,也冰冷得讓人絕望。

壓倒駱駝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推開門,客廳里留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林月已經睡了。

我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回到臥室,她側躺著,背對著我。

我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床墊微微下陷,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就這么一個細微的動作,像一根針,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臟。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就涼了。

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勾勒出她削瘦的肩膀。

我想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個愛笑的姑娘。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

她會挽著我的胳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她說,陳默,以后我們結婚了,一定要養一只金毛,要有個大大的陽臺,種滿我喜歡的花。

她說,陳默,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那時候的誓言,言猶在耳。

可現在呢?

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這距離,比銀河還遙遠。

我伸出手,想抱抱她。

手指剛碰到她的睡衣,她就動了。

她翻了個身,面對著我,眼睛,睜著。

在黑暗中,亮得嚇人。

“你沒睡?”我問,聲音有些干澀。

“嗯。”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吵醒你了?”

“沒有。”

然后,又是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空氣里,只剩下我們倆的呼吸聲,一輕一重,交錯著,卻毫無節奏。

我終于忍不住了。

“林月,”我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我們……我們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她看著我,沒說話。

那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鼓足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問出了這句話。

問完,我就后悔了。

我怕。

我怕聽到那個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可她還是說了。

她說:“陳默,我們離婚吧。”

聲音不大,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飄飄忽忽地落在我心上,卻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以為我會憤怒,會質問,會咆哮。

可我沒有。

我只是看著她,傻傻地問了一句:“為什么?”

她笑了,笑得有些凄涼。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累嗎?”

累?

我每天上班下班,賺錢養家,我說過一個累字嗎?

她每天守著那個不賺錢的花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她有什么資格說累?

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我怎么沒覺得累?我覺得挺好的!”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

“好?”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陳默,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覺得好嗎?”

“我們每天說話,不超過十句。我們睡在一張床上,卻像隔著兩個世界。我們是夫妻,卻比陌生人還客氣。”

“你管這叫好?”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捅在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我好嗎?

我每天戴著“模范丈夫”的面具,扮演著一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我不敢發脾氣,不敢有情緒,我怕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活得像個演員,每天都在演戲。

演給外人看,演給她看,也演給我自己看。

我才是最累的那個。

可這些話,我不能說。

我是個男人。

男人,就得撐起一個家。

“就算不好,那也不能離婚!”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想過孩子嗎?點點才五歲!你忍心讓他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嗎?”

我以為,搬出孩子,她會退縮。

畢竟,她那么愛點點。

可我錯了。

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我,說:“陳默,你覺得,現在這個家,是完整的嗎?”

“在這個家里,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我們只是在為了孩子,湊合著過日子。”

“這樣的家庭,對點點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與其讓他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和冷漠的環境里,不如我們坦誠地分開。至少,他還能擁有一個真實快樂的爸爸,和一個真實快樂的媽媽。”

我被她的話,震住了。

真實快樂的爸爸?

真實快樂的媽媽?

我有多久,沒有真實地笑過了?

她又有多久,沒有發自內心地開心過了?

我看著她,眼前的這個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她。

“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我問。

“嗯。”她點頭,“從你偷偷在我車里裝定位器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你怎么知道?”

她苦笑了一下,“陳默,你太小看一個女人的直覺了。”

“那天,我只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你去南三環那邊的汽修廠干嘛了,你的眼神,就慌了。”

“我沒想過你會查我。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所以,從那天起,我就在等。等你主動開口。”

我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像被人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原來,我自以為是的聰明,在她眼里,不過是個笑話。

我像個跳梁小丑,上躥下跳,自導自演。

而她,只是冷眼旁觀。

“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徒勞地解釋著,“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失去你。”

我說的是實話。

我是真的怕。

我怕這個看似完美的家,會轟然倒塌。

我怕我辛苦維系的一切,會化為泡影。

她看著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有同情,有憐憫,還有一絲……失望。

“陳默,”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愛的是我,還是這個‘家’的空殼子?”

我愣住了。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我塵封已久的心門。

是啊,我愛的是什么?

我愛的是那個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林月,還是那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我可以在外人面前炫耀的“賢內助”?

我想不明白。

我的腦子,一團亂麻。

“給我點時間,”我幾乎是哀求地看著她,“讓我想想,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答應了。

最后,她點了點頭。

“好。”

那一夜,我們誰都沒睡。

我們就那么睜著眼睛,躺在一張床上,背對著背,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請了假。

我沒告訴林月,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里轉悠。

我去了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電影院。

電影院已經拆了,變成了高樓大廈。

我去了我們上學時,經常去的那家麻辣燙店。

店還在,老板也還是那個胖胖的中年大叔。

只是,味道,已經變了。

不再是記憶中那個讓我辣得滿頭大汗,卻又欲罷不能的味道。

我去了我們拍婚紗照的那個公園。

公園里,有很多對新人在拍婚紗照。

他們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刺眼。

我看著他們,就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我們。

那時候,我們也以為,牽了手,就是一輩子。

可走著走著,怎么就散了呢?

我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一整個下午。

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起林月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

她懷孕的時候,孕吐得厲害,吃什么吐什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可她從來沒跟我抱怨過一句。

生點點的時候,難產,疼了十幾個小時。

我隔著產房的門,都能聽到她聲嘶力竭的哭喊。

我當時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對她好。

可我做到了嗎?

我好像,并沒有。

我給了她一個物質上無憂的家,卻吝嗇于給她一個擁抱,一個親吻。

我以為,男人,只要負責賺錢養家就夠了。

我忘了,女人,是需要被愛,被呵護的。

天快黑的時候,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電話里,我媽的聲音,很焦急。

“阿默,你跑哪去了?怎么一天都聯系不上你?”

“我……我有點事。”

“什么事比家里還重要?你趕緊回來!你媳婦……你媳婦她……”

我媽的話,說得吞吞吐吐。

我的心,咯噔一下。

“林月她怎么了?”

“她……她把點點送我這兒來了,說……說要出趟遠門。”

“出遠門?去哪?”

“我哪知道啊!她把孩子放下就走了,就留了張紙條,說是花店有點事,要去外地進貨。”

“你趕緊回來看看吧!我怎么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呢!”

掛了電話,我瘋了一樣往家趕。

一路上,我闖了好幾個紅燈。

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她走!

我不能沒有她!

我沖進家門的時候,家里,空蕩蕩的。

沒有飯菜的香味,沒有兒子的吵鬧聲。

只有一片死寂。

我沖進臥室,拉開衣柜。

她的衣服,還在。

化妝臺上的護膚品,也都在。

我稍微松了口氣。

只要東西還在,人,就應該沒走遠。

我拿起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

一解鎖,就看到了她發來的一條微信。

就在五分鐘前。

“陳默,我們見一面吧。”

下面,是一個地址。

是她的花店。

我抓起車鑰匙,又沖了出去。

十五分鐘的路,我開了不到十分鐘。

我到的時候,花店的卷簾門,拉下來了一半。

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里透出來。

我鉆了進去。

店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坐在一張小板凳上,背對著我,正在修剪一束玫瑰花。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

看到我,她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她沖我笑了笑,說:“你來了。”

那笑容,很淡,卻比我記憶中任何一次,都要真實。

“你……你這是干什么?”我看著滿地的花枝,和她腳邊那個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心里,又慌了。

“沒什么,”她放下手里的剪刀,站了起來,“就是想在走之前,再看看這個我待了五年的地方。”

“走?你要去哪?”

“去一個,能讓我重新找回自己的地方。”

“什么意思?”

“陳默,”她走到我面前,仰著頭,看著我,“你知道嗎?這家花店,是我開的。可我,已經有三年,沒有親手包過一束花了。”

“我每天想的,不是怎么搭配花材,讓它們變得更美。而是,今天的菜價是漲了還是跌了,點點的興趣班該交錢了,你明天要穿的襯衫,有沒有熨好。”

“我活成了你想要的‘賢內助’,卻弄丟了那個,曾經熱愛生活的我自己。”

“我累了。”

“我不想再過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了。”

我看著她,眼眶,一點點變紅。

我一直以為,她喜歡這種安逸的生活。

我一直以為,我給了她最好的。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我以為。

我自私地,用我的愛,給她造了一個華麗的籠子。

然后,心安理得地欣賞著,她在這籠子里,日漸枯萎。

“對不起。”我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我自己的。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她打斷我,自嘲地笑了笑。

“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那些可以肆無忌憚地跟老公撒嬌,發脾氣的女人。”

“我也想。可我不敢。”

“我怕你嫌我煩,怕你覺得我無理取鬧。”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懂事的大人。可我忘了,我也曾是個,需要人疼的小女孩。”

“你知道嗎?每次你加班晚歸,我都會等你。不是為了給你拿拖鞋,接公文包。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可你每次回來,都只是敷衍地問一句,‘睡了沒?’然后,倒頭就睡。”

“你知道嗎?每個月那兩次夫妻生活,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我感覺不到愛,只感覺到了例行公事。”

“我甚至覺得,你不是在愛我,你只是在解決你的生理需求。”

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砸在我心上。

疼。

鉆心地疼。

我伸出手,想去幫她擦眼淚。

她卻后退了一步,躲開了。

那個動作,比任何一句拒絕的話,都更傷人。

“林月……”我艱難地開口,“我知道,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改。我一定改。”

“我以后,天天陪你說話,我給你擁抱,給你親吻。我……”

“晚了。”她搖搖頭,打斷我的話。

“陳默,太晚了。”

“破鏡,是重圓不了的。”

“就算勉強粘在一起,那裂痕,也永遠都在。”

她說完,拉起腳邊的行李箱,繞過我,朝門口走去。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

眼看著,她就要走出那個門。

走出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轉過身,從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她。

“不!”

“我不準你走!”

“林月,你不能這么殘忍!”

“你不能就這么判我死刑!”

我哭得像個孩子。

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在深夜的花店里,抱著自己的妻子,嚎啕大哭。

我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壓抑,所有的不甘,全都哭了出去。

她沒有掙扎。

就那么靜靜地讓我抱著。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我松開她,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林月,再給我半年時間。”

“就半年。”

“這半年里,你什么都不用管,不用管孩子,不用管這個家。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來照顧孩子,我來打理這個家。”

“半年之后,你再決定,要不要回來。”

“如果,你還是覺得,離開我,你會更快樂。我絕不糾纏。”

“我簽字,凈身出戶。”

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你說真的?”

“真的。”我重重地點頭,“比珍珠還真。”

她沉默了。

這一次,沉默的,換成了她。

我緊張地看著她,手心,全是汗。

我怕她拒絕。

我怕她連這最后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我答應你。”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在刑場上,被臨時赦免的死囚。

那種失而復得的狂喜,讓我幾乎想要跳起來。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家。

她拉著行李箱,打車去了機場。

她說,她要去西藏。

那個她念叨了很多年,卻一直沒去成的地方。

她說,她想去看看,那里的天,是不是真的比別處更藍。

我沒有攔她。

我只是幫她把行李箱,放進了后備箱。

臨走前,她抱了抱我。

很輕,很輕的一個擁抱。

卻是我這幾年來,感覺最溫暖的一次。

“陳默,”她在我耳邊,輕輕地說,“等我回來。”

“好。”我點頭,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一個“全職奶爸”。

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兒子做早飯,送他去幼兒園。

然后去上班。

下午五點,準時下班,去幼兒園接兒子。

回家,做飯,陪他玩游戲,給他講故事。

等他睡著了,我再開始打掃衛生,洗衣服。

我終于體會到了,林月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我才知道,原來,做一個家庭主婦,比上班,累多了。

我開始給她發微信。

一開始,我只是每天跟她報備一下兒子的情況。

“今天點點在幼兒園,得了五朵小紅花。”

“今天我給他做了可樂雞翅,他吃了滿滿一大碗。”

她很少回我。

偶爾,會回一個“嗯”字。

我知道,她還在生我的氣。

我也不著急。

我每天,都堅持給她發。

除了兒子的事,我也開始說一些,我自己的事。

“今天開會,被領導罵了,心情有點糟。”

“今天單位發了獎金,晚上帶點點去吃了頓好的。”

慢慢地,她的話,開始多了一點。

她會問我,“為什么被罵了?”

她會說,“別給孩子吃太多油炸的。”

我感覺,我們之間的冰山,正在一點一點地融化。

她也會偶爾,給我發幾張照片。

是西藏的風景。

湛藍的天,潔白的云,連綿的雪山。

還有,在陽光下,笑得一臉燦爛的她。

照片里的她,穿著沖鋒衣,扎著馬尾辮,素面朝天。

可在我眼里,比她化著精致妝容的樣子,美一萬倍。

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自由和鮮活。

我把她的照片,設成了手機壁紙。

每天看著她的笑臉,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有一天,我照常去接兒子放學。

在幼兒園門口,我碰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是張昊。

我大學時的同學,也是,我曾經最好的兄弟。

后來,因為一些誤會,我們鬧翻了,很多年沒聯系。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笑著朝我走過來。

“陳默?真的是你啊!”

“你怎么在這?”

我也有些意外,“我來接我兒子。你呢?”

“我也是啊!”他指了指旁邊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那是我閨女。”

我們倆相視一笑,多年的隔閡,好像就在這一笑中,煙消云散了。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敘舊。

我才知道,他這幾年,過得并不好。

他開了家公司,結果,前兩年疫情,賠了個底朝天。

老婆也跟他離了婚。

“我現在啊,就是個無業游民,天天在家帶孩子。”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問。

“還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他喝了口啤酒,嘆了口氣,“就是覺得,挺對不起我閨女的,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他的話,戳中了我的心事。

我沉默了。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怎么了?跟你老婆吵架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和林月的事,跟他說了。

他聽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你糊涂啊!”

“你以為,女人要的是什么?是你的錢?是你的房子?”

“她們要的,是你的心啊!”

“你連心都不肯給人家,人家憑什么跟你過一輩子?”

“你現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也還不算太晚。”

“女人嘛,都是心軟的。只要你拿出誠意來,讓她看到你的改變,她會回心轉意的。”

“你聽我的,現在就去買張機票,去西藏找她!”

“給她一個驚喜!”

“女人,都喜歡這個。”

他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沌的腦子。

對啊!

我怎么沒想到呢?

我為什么非要在這里,傻傻地等半年呢?

我可以去找她啊!

我立刻掏出手機,定了第二天最早一班,飛往拉薩的機票。

那天晚上,我激動得一夜沒睡。

我把家里,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

我給兒子,請了幾天假,把他送到了我媽那里。

我告訴他,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把媽媽接回來。

兒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抱著我的脖子,親了我一口。

“爸爸加油!”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踏上了去機場的路。

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翻滾的云海,我的心,也跟著飛揚起來。

我想象著,林月看到我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是驚訝?是感動?還是……會哭?

不管是什么樣,我都有信心,能把她,重新追回來。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我終于,踏上了西藏的土地。

一下飛機,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高原反應。

頭暈,胸悶,喘不上氣。

可我顧不了那么多。

我打了個車,直奔林月住的那家客棧。

那是她之前,在微信里跟我提過的。

到了客棧,我卻被老板告知,林月昨天,就已經退房了。

“退房了?去哪了?”我急了。

“這我哪知道啊,”老板搖搖頭,“她就說,要去一個,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西藏能看星星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該去哪找她?

我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

可我猶豫了。

如果我打了電話,那還叫什么驚喜呢?

我想了想,決定,自己找。

我相信,心有靈犀。

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

我租了輛車,開始在西藏的公路上,漫無目的地尋找。

我去了納木錯,去了珠峰大本營,去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拿著林月的照片,問當地的人,有沒有見過她。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

高原反應,越來越嚴重。

我的嘴唇,干裂起皮,臉也曬得黝黑。

有好幾次,我都想放棄了。

可一想到林月,一想到她看到我時,可能會有的那個笑容,我就又充滿了力量。

找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晚上,我開車,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雪山腳下。

我把車停在路邊,靠在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已經快要絕望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好像有個人影。

那個人,坐在山坡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那個背影……

怎么那么像林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是她!

真的是她!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了。

我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朝她跑過去。

“林月!”

我大喊了一聲。

那個背影,猛地一顫。

她緩緩地,回過頭。

當她看到我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驚訝,錯愕,難以置信。

最后,全都化成了,晶瑩的淚水。

她站了起來,朝我跑過來。

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在海拔五千米的雪山之巔,在漫天璀璨的星空之下。

我抱著她,就像抱著全世界。

“你怎么來了?”她哽咽著問。

“我來,接你回家。”我說。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說了,心有靈犀。”

她把頭,深深地埋在我的懷里,哭得像個孩子。

我也哭了。

這一次,是喜悅的淚水。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我們就那么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溫度。

仿佛要把這七年里,所有的虧欠和遺憾,都彌補回來。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抬起頭,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

“陳默,你知道嗎?”

“什么?”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我愣住了。

“我發給你的每一張照片,都開了定位。”

“我住的每一家客棧,都提前跟老板打好了招呼。”

“我……”

我沒讓她再說下去。

我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再是例行公事,不再是敷衍了事。

這個吻,充滿了思念,充滿了愛意,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一吻結束,我們相視而笑。

我看著她,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林月,”我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家吧。”

“嗯。”她重重地點頭,“回家。”

結局,似乎已經很明朗了。

可生活,從來都不是童話。

回家的路上,林月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她閨蜜打來的。

電話里,閨蜜的聲音,很焦急。

“月月!你快回來吧!你媽……你媽她住院了!”

林月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我媽怎么了?她怎么會住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心臟病犯了。”

掛了電話,林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知道,她媽媽的心臟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這也是為什么,她這些年,一直不敢遠行,一直小心翼翼地,維系著這個看似平靜的家庭。

她怕。

她怕她一走,她媽媽會出事。

她怕她一走,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我們連夜,趕回了家。

所幸,她媽媽的病,并不嚴重。

只是受了點刺激,動了點氣。

我們到醫院的時候,她媽媽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看到我們倆,手牽著手,一起出現。

她媽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林月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轉過頭,看著我,眼神,很復雜。

“陳默,”她說,“我們……還是離婚吧。”

我愣住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和好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可以,重新開始了。

“為什么?”我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媽的病,你也看到了。”她說,“我不能再這么自私了。”

“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就不管她的死活。”

“這個家,需要我。”

“可是……”

“沒有可是。”她打斷我,“陳默,放我走吧。”

“也放過,你自己。”

她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單元門。

我一個人,站在深夜的寒風里,站了很久,很久。

我沒有追上去。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她了。

故事的結局,并沒有反轉。

我們還是,離了婚。

很平靜。

沒有爭吵,沒有撕扯。

房子,車子,存款,我一樣都沒要。

全都留給了她和孩子。

我凈身出戶。

就像我當初,承諾的那樣。

辦完手續那天,我們在民政局門口,站了很久。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問。

“還沒想好。”她笑了笑,“可能會把花店盤出去,帶著我媽和點點,換個城市生活吧。”

“也好。”我點點頭,“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你呢?”她問我。

“我?我可能會辭職吧。”我說,“去張昊的公司幫他。”

“挺好的。”

然后,又是沉默。

“那……我走了。”她說。

“嗯。”

她轉身,朝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沖我笑了笑。

“陳默。”

“嗯?”

“謝謝你。”

“也……祝你幸福。”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

再也沒有回頭。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角。

眼淚,終于,還是沒忍住。

我不知道,她說的“謝謝你”,是指什么。

是謝謝我,放她自由?

還是謝謝我,讓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我?

我也不知道,她說的“祝你幸福”,是真心的,還是客套。

我只知道,從今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沒有她了。

可我,并不后悔。

至少,我努力過,爭取過。

至少,在故事的結尾,我們都變成了,更真實的自己。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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