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12日 星期六 晴
七月的風(fēng)裹著槐花香撞進(jìn)車窗時(shí),我正趴在爸爸的車后座,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青瓦白墻。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媽媽總念叨的晉中榆次老城——她說那里藏著“最濃的煙火氣和最舊的時(shí)光”。
車停在老城西門外,青石板路像被歲月磨亮的玉,縫里鉆出幾株倔強(qiáng)的草。我蹦跳著往前跑,迎面撞上一座朱紅的牌樓,“晉商老街”四個(gè)金字在陽光下閃著光。媽媽指著牌樓上的木雕說:“看,這是當(dāng)年晉商往來的印記,每一刀都刻著故事。”我踮腳摸了摸,木頭紋理里真的嵌著細(xì)碎的光,像藏著老人們的悄悄話。
拐進(jìn)一條窄巷,忽然聽見“叮當(dāng)”的打鐵聲。循聲望去,一間鐵匠鋪敞著門,老師傅正舉著鐵錘砸向燒紅的鐵塊,火星濺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把星星。“小朋友,要不要試試?”他笑著遞來小錘子。我搓了搓手,學(xué)著他的樣子敲了兩下,鐵砧震得手心發(fā)麻,卻莫名覺得有趣。媽媽在旁邊舉著手機(jī)拍,說這是“最鮮活的非遺”。
再往前走,是一片荷花池。荷葉大得像綠傘,托著水珠滾來滾去;荷花半開著,粉嫩嫩的像小姑娘的臉。池邊有個(gè)爺爺在賣糖畫,我挑了只蝴蝶,看他舀一勺熬好的糖漿,手腕輕抖,金褐色的線條就在大理石板上“長(zhǎng)”成了翅膀。“爺爺,您畫了多少年啦?”“三十多年咯,從你這么小就開始畫。”他說著,把糖畫遞給我,蝴蝶在陽光下透亮得像琥珀。
中午在老城里的小館吃貓耳朵。老板娘系著藍(lán)布圍裙,端來碗時(shí),熱氣裹著醋香直往鼻子里鉆。面條彎彎的像小耳朵,澆頭是番茄雞蛋和肉末,酸溜溜的特別開胃。我吸溜著面條,看窗外的老人們坐在門檻上聊天,頭頂?shù)幕被淞艘坏兀鋈挥X得時(shí)間變慢了,慢得能數(shù)清碗里有多少顆花生碎。
傍晚離開時(shí),夕陽把整個(gè)老城染成了橘紅色。城墻上的角樓剪影投在地上,像一幅水墨畫。我攥著糖畫的小棍兒,回頭望了望青石板路、鐵匠鋪的火星、荷花池的漣漪,忽然懂了媽媽說的“舊時(shí)光”——它不是老房子、老物件,是藏在煙火里的溫暖,是手藝人的專注,是陌生人的笑容,是每一個(gè)平凡又珍貴的瞬間。
這大概就是美好的一天吧:沒有刻意的計(jì)劃,只有一步一景的驚喜;沒有驚天動(dòng)地的故事,只有觸手可及的幸福。原來最美好的,從來都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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