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9年,東漢王朝的心臟洛陽城,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這場地震不是來自天災,而是來自一個手握重兵的西涼軍閥,董卓。
說實話,董卓帶著區區五千鐵騎踏進洛陽那會兒,滿朝的達官貴人們,可能沒幾個真把這“邊陲武夫”放在眼里,覺得他遲早得灰溜溜滾回去。可現實偏偏打了所有人的臉。
董卓這家伙,不但沒走,反而在極短的時間里,像滾雪球一樣壯大了自己的勢力。
他怎么做到的?先是大將軍何進被宦官弄死了,何進手下的兵,群龍無首,董卓眼睛都不眨就給吞并了。接著,又跟并州刺史丁原較上了勁,三下五除二,就把丁原手下的并州狼騎也變成了自己的兵。
史書記載,僅僅幾個月功夫,董卓就從幾千人馬,膨脹到了十幾萬大軍!這擴張速度,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坐火箭級別的。
這十幾萬兵力的來源非常關鍵:一部分是他從西涼帶來的老班底,那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涼州悍將;一部分是剛剛收編的戰斗力同樣彪悍的并州精銳;還有一部分,就是原東漢王朝的中央軍殘部。
這三股力量湊在一起,就像是給董卓打造了一個異常豪華的軍政“頂配”陣容。想想看,東漢末年,能在這么短時間內聚集起這樣一支成分復雜但戰斗力爆表的軍團,除了董卓,還真沒第二個人。
他站在洛陽城頭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手里握著皇帝的遙控器,背后站著的就是這個堪稱當時最強的軍政聯盟。不過啊,這個聯盟就像一堆堆在火盆上的干柴,看著熱乎,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燃了。
謀士雙子星與帥才崛起
有了強大的武力作后盾,董卓的腰桿子就更硬了。但真要在這亂世里站穩腳跟,乃至呼風喚雨,光靠打打殺殺可不夠,腦子得好使。
董卓這盤大棋,能擺開這么大的局面,背后離不開他那兩位頂級謀士的運籌帷幄。這兩位,簡直就是董卓集團的“大腦中樞”。
頭一位,叫李儒。這人絕對是董卓的核心智囊,最信任的軍師,沒有之一。李儒給董卓出的主意,聽起來就讓人脊背發涼,但確實狠辣有效。
比如,他建議董卓直接毒殺了少帝劉辯,掃除了一個可能的政治威脅;后來關東諸侯聯兵討董,壓力太大,也是李儒極力策劃了遷都長安這步棋,把整個朝廷都搬到了董卓的老巢附近,方便控制;為了籌集軍費,他甚至想出了掘開皇陵,取金銀財寶充作軍餉的絕戶計。
更厲害的是,他能算到敵人的行動。曹操舉兵討伐董卓,帶著幾千熱血青年一路西進,眼看勢頭挺猛,結果在汴水岸邊,一頭撞進了李儒事先安排好的埋伏圈。
要不是曹洪拼死讓馬,曹操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那了。后世評說,曹操后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盜墓籌糧這些手段,和李儒當年的做法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見李儒布局之深、算計之遠。
另一位謀士,名氣更大,玩得更深,他叫賈詡。有趣的是,董卓活著的時候,賈詡在集團內部顯得并不特別起眼,遠沒有李儒那么活躍。他總是蟄伏在幕后,像一條盤著的蛇,安靜得很。
但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極能隱忍,洞察入微。董卓一死,呂布和王允掌握了朝廷大權,賈詡的機會來了。李傕、郭汜這些董卓手下的大將當時都嚇破了膽,準備各自逃命散伙。
賈詡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們要是就這樣散了,跑回涼州老家去,路上的一個小亭長都能把你們抓起來。不如現在集結兵馬,殺回長安,說不定還能成功。”
就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點醒了李傕、郭汜。他們立刻組織起董卓的涼州軍殘部,一路反攻,竟然真的打敗了剛剛才刺殺了董卓的“飛將”呂布,再次占領了長安,把皇帝攥在了手里。賈詡這翻手為云覆手雨的本事,才剛剛開始顯露。
后來他投張繡,設計伏殺了曹操手下猛將典韋、兒子曹昂;再歸順曹操后,更是官至太尉,位列三公,平安終老。所以后世稱他為“三國第一鬼謀”、“謀士界的生存大師”,一點不為過。
這兩個謀士,一個在明狠辣決斷(李儒),一個在暗算盡天機(賈詡),組成了董卓智囊團的“雙子星”,缺了哪一個,董卓都不可能那么快、那么囂張地站上權力巔峰。
當然,打仗不能只靠出主意的,領兵打仗的元帥型人才更不可或缺。在董卓那如云的猛將里,有幾位帥才格外突出,他們可不只是能沖鋒陷陣那么簡單,而是具備了獨當一面、統兵作戰的能力。
頭一位要說的,是徐榮。你可能對這個名字不太熟,但他干的事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他不是董卓涼州軍的老嫡系,卻靠硬邦邦的戰功贏得了認可。
汴水之戰,他就是執行李儒埋伏曹操計劃的前線指揮官,打得曹操狼狽不堪,差點喪命。更牛的是,在梁東這個地方,徐榮碰上了當時如日中天的“江東猛虎”孫堅。結果呢?孫堅也吃了大虧,被徐榮的部隊狠狠揍了一頓。
要知道,曹操和孫堅后來都成了奠定三國基業的開國君主,他們的軍事才能在漢末絕對是頂尖的。
能夠在正面對戰中接連擊敗這兩位“未來大佬”的人,遍觀整個東漢末年,有史可查的,好像也就只有這位徐榮了!這戰績分量有多重,不言而喻。
另一位則更特殊一些,他叫高順。高順是跟著呂布從并州軍投過來的。這個人治軍極其嚴苛,自己滴酒不沾,要求部下也令行禁止。
他手下有一支特殊部隊,人數不多,只有七百來人,但裝備極其精良,戰斗力爆表,被稱為“陷陣營”。這支部隊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只要上陣,“所將七百余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
簡單說,就是逢戰必勝!逼得后來的曹操都不得不組建精銳騎兵“虎豹騎”來對抗這種作戰模式。高順不僅練兵打仗厲害,為人更是極其忠義。無論呂布這個人多么反復無常、輕狡多疑,高順始終忠心耿耿,恪盡職守。
最后呂布兵敗下邳白門樓,曹操抓到高順后勸降,高順竟寧死不降,最終被殺。這份氣節,比起他的主公呂布,高明了何止百倍!
還有一位大器晚成的帥才,在董卓賬下只能算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就是張遼。張遼早期在呂布手下,并沒有太多耀眼的表現。但金子總是會發光。他真正的輝煌在歸順曹操之后才徹底爆發出來。
其中最經典的戰役,當屬逍遙津之戰:他率領區區八百精銳步卒,主動出擊,硬是把東吳之主孫權親自統帥的十萬大軍殺得七零八落,差點活捉了孫權本人!
這一戰徹底打出了“張遼止啼”的威名(小孩子晚上哭鬧,大人一說張遼來了,嚇得孩子立馬不敢哭)。能打出如此神話般戰績的人,其軍事才能早在董卓集團時就已扎根成長,只是在那個環境中未能得到充分的施展空間。
涼州火并的導火索
董卓這套“頂配陣容”看著風光,里頭卻埋著炸藥桶。最要命的就是涼州派和并州派互相看不順眼。涼州那幫人是董卓從西邊帶來的老兄弟,鼻孔朝天;并州派呢,主要是呂布、張遼他們,屬于后來收編的“外來戶”,處處受排擠。
就拿呂布來說吧,這位爺號稱“飛將”,打起仗來確實猛,虎牢關前一人單挑劉關張的傳說流傳了上千年。
可董卓怎么用他的?愣是讓他當貼身保鏢!呂布心里憋屈啊,連獨立帶兵的權力都沒有。有一次就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董卓抄起手戟就朝他砸過去,這哪是父子?分明是主子和看門狗的關系。
涼州將領胡軫更過分,打仗時故意坑呂布,差點害他全軍覆沒。
真正能打的高順更慘。他練的“陷陣營”七百號人,鎧甲锃亮紀律嚴明,沖鋒時跟推土機似的碾壓對手。
可董卓和呂布誰都沒把他當回事兒,立了功也沒賞賜。后來曹操抓了高順勸降,人家脖子一梗:“不降!”,這份硬氣,比他主子強百倍。
最冤的是徐榮。這位爺不是涼州嫡系,可人家實打實創下過雙殺曹操孫堅的戰績啊!汴水之戰打得曹操丟盔棄甲,梁東戰役又把“江東猛虎”孫堅揍得滿地找牙。
結果呢?照樣被涼州集團擠在核心圈外。就連賈詡這種聰明人出的主意,董卓都覺得是“涼州老鄉唱反調”,壓根懶得聽。
暴政點燃炸藥桶
董卓不光用人偏心,干的事兒更招恨。他縱容西涼軍在洛陽城里撒野,搶錢搶糧搶女人。貴族家的女眷被拖進軍營凌辱,朝廷大員的宅子改成馬廄。
從洛陽遷都長安的路上,士兵沿路殺人放火,尸體堵得路都走不通,老百姓氣得刻木頭人咒他早死。
謀士李儒還火上澆油,出了個餿主意:掘皇陵充軍餉!好家伙,連死人錢都不放過。這操作直接讓天下讀書人炸鍋,你董卓連祖宗墳都敢刨,還有什么事干不出來?
等司徒王允把“皇帝血詔”和“貂蟬美人計”雙管齊下時,憋屈到極點的呂布終于爆發了。
初平三年四月(公元192年5月),方天畫戟捅進董卓肥碩的身體。那桿曾經威震虎牢關的神兵,這次沾滿了“義父”的血。
殘部星火攪亂天下
董卓一死,他手下那幫人反倒更瘋了。李傕、郭汜本來準備卷鋪蓋逃回西涼,賈詡輕飄飄一句話點醒他們:“現在散伙?路上隨便個亭長就能捆了你們砍頭!”
這倆愣頭青立馬帶兵反攻長安,十天就把剛得勢的呂布打得棄城而逃。王允被砍了腦袋,漢獻帝又成了涼州軍的玩物,瞧瞧,老板沒了,這幫人照樣能掀翻京城!
殘兵敗將里還冒出幾個狠角色。張濟的侄子張繡接管部隊,在宛城夜襲曹操大營。典韋戰死,曹操長子曹昂為救老爹斷后送命,這一仗差點讓曹家絕后。
老將段煨很清醒,帶著嚴整的軍隊投靠曹操,最后官至九卿善終。猛將樊稠放走同鄉馬騰,結果被疑神疑鬼的李傕騙去吃飯,宴席上當場捅死。
最諷刺的是賈詡的結局。這個煽動涼州軍反攻長安的“毒士”,導致關中“人吃人”慘劇,晚年卻成曹魏開國元勛。當李傕被滅三族、郭汜被部下砍頭時,七十七歲的賈詡在洛陽豪宅里壽終正寢。史家說他“謀己謀人謀天下,獨不謀仁義”,真是亂世生存教科書。
頂配陣容為何三年崩盤?
董卓這套陣容多豪華?殘部都能吊打西涼諸侯馬騰;張遼、賈詡換個老板照樣風生水起。可為什么三年就垮臺?
派系內斗要人命。涼州系把并州系當二等公民,徐榮這種能人被排擠,賈詡的妙計被無視。團隊天天窩里斗,呂布反水是遲早的事。
暴政徹底失民心。掘皇陵、遷都路上奸淫擄掠,把士族百姓全得罪光。段煨治軍嚴明反被嘲笑?這種團隊不垮天理難容。
人才浪費最致命。讓呂布當保鏢、張遼坐冷板凳、高順忠義被無視,頂級人才在猜忌中虛耗,最后全便宜了曹操。
反觀曹操,他敢用身負血仇的張遼,收留算計過自己的賈詡。當段煨帶著西涼鐵騎投奔時,曹操感嘆:“得人以安天下,此之謂也!”
武力能堆出曇花一現的霸權,但唯有用人之智與容人之量,才能讓星辰真正匯成銀河。
董卓的隕落像把野火,燒盡了腐朽的枝干,卻在灰燼里催生出了更耀眼的三國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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