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連云港市網紅“三千哥”直播PK喝白酒,飲酒過量去世。
據友人說,當天三千哥一共喝了三場,第一場一斤,第二場喝了兩斤,喝完三斤以后人已經不行,但還是堅持喝了第三場。
人的體質有差異,酒量有高有低。我見過喝一斤沒事的人,這已經是海量了,我從來見過喝白酒超過兩斤的人,這應該是人體極限了。連喝四斤,未免太過夸張,簡直是拿命在喝。
以前一直聽說直播間喝酒都是假的,其實喝的是礦泉水。三千哥的四斤酒里有多少水不知道,但肯定也是喝了不少。當大家都知道行業潛規則的時候,直播間其實也卷了起來,真刀真槍地喝,也是另一個賣點。
“三千哥”曾在早期發布的視頻中講述了自己的個人經歷:生意失敗,把翻身的希望寄托在某直播平臺,“拼盡最后一線力氣搞直播”。
這幾年通過直播,“三千哥”也確實掙到了一些錢,并且還清了債務,生活慢慢走上了正軌。
看上去,“三千哥”的故事頗為勵志,然而一場直播,給他的生命按下了停止鍵,所有的努力瞬間歸零。
這樣的悲劇,令人唏噓不已。很多時候,方向錯了,你越努力,結果就會越糟糕。只是一入直播深似海,作為成年人,“三千哥”當然也清楚這里的風險所在,但在直播打賞所帶來收益的誘惑下,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三千哥靠直播喝酒還了債,掙了錢,這個誘惑恐怕很難拒絕。
在直播間喝酒送命,既有個人的原因,也暴露出整個直播行業扭曲的生態。
“三千哥”其實是千千萬萬主播們的一個縮影。網絡直播只是看上去門檻很低,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機,人人都可以直播。
如果把直播當成職業,靠直播來改變生活和命運,其實有著很高的門檻,沒有過人的才藝很難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
資質平平的普通人,要想分得直播的一杯羮,似乎只能走低端路線,以某些極度夸張和極端的行為搏出位,通過強烈的感官刺激吸粉。而一旦嘗到甜頭之后,尺度就會越來越大,這就難免讓直播行業陷入一種低俗化的泥淖,內容生產變得粗鄙不堪。
有媒體曾梳理過,為了流量和打賞,一些自媒體博主自殘式、自虐式的直播行為。
2019年,大連男子初某在直播間喝下大半桶豆油,第二天又大量飲酒,隨后在外出時猝死。
2020年,一名男網紅為了跟“黑粉”賭氣,在上海外灘開通直播后跳進黃浦江,因擾亂公共秩序,被行政拘留5天。
2017年,“高空極限運動第一人”吳永寧在直播時,因體力不支,從幾十層的高樓墜亡。
此外,“大胃王”邊直播邊吐,女網紅為了吸粉直播自殘之類的奇葩事,更是不勝枚舉。最夸張的莫過于,一對夫妻為了引流,竟然在直播間自導自演了一場“家暴”戲碼,遭到網友的譴責。
這些自殘、自虐、甚至搏命式的直播,很像是“人類不正常行為大賞”,令常人難以理解,但因為迎合了一些人審丑甚至變態的惡趣味,依然有很多主播樂此不疲。
那位喝了豆油又大量飲酒的主播,在身體已經明顯異樣并且開始抽搐的時候,“房間”內還有人起哄,“把吐出來的東西澆在頭上再加300元”,漠視生命到如此地步,直播間有種“古羅馬斗獸場”的既視感。
瘋狂的直播該結束了。科技進步賦予這個社會以文明,我們不能回饋以不文明甚至野蠻。需要強調的是,當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直播行業,種種出位的直播行為影響的不僅是主播本人,也在傳遞 一種錯誤的價值觀,讓這個社會變得浮躁、膚淺和低智,從而消解了奮斗的意義。
人人都想當網紅,當網紅就能輕松掙大錢,這并不是一個正常的社會。請問,靠一首兒歌走紅,開個直播狂收幾百萬,怎么告訴普通老百姓:勤勞致富還有意義?
弱智
開個美顏,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就有榜一大哥瘋狂打賞,怎么讓年輕人還能安心寒窗苦讀?
“三千哥”飲酒過量猝死并不偶然,那些圍觀起哄的網友,和主播有利益分化關系的平臺,其實都難辭其咎。然而雙方都不用承擔責任,或者僅僅承擔極小的責任。
按照《網絡表演經營活動管理辦法》的規定,網絡表演不得含有恐怖、殘忍、暴力、低俗,摧殘表演者身心健康的內容。但事實上,這些內容在網絡上并不少見,但相關案例中,平臺方最多被處以幾萬元的罰款。這點錢跟流量帶來的巨大收益相比,根本無法對平臺產生任何觸動。
資本是推動這種無底線直播的最大推手,但資本是無情也沒有人性的,它不管是喝死在直播間,還是從高樓大夏摔死,它只要流量,帶血的流量。
強化網絡直播的監管,加大平臺的主體責任,已經時不我待。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