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懷孕了。”醫生心事重重地對我說。

我愣了半天，疑問道：“可是我沒有生育的能力啊。”

“這并不是問題的關鍵。”醫生盯著我，讓我深感大事不妙，“你知道你的妻子懷了多長時間身孕嗎？”

我搖搖頭，沒明白他的重點。

“八個月！”

霎那間，我猶如在夢中一般迷茫。

從醫院回到家。

妻子見四周終于沒有人之后，高興地抱住我，甜甜地說：“老公，我們終于有自己的小孩啦。”

感受她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我輕輕點頭，回道：“是的，太不容易了。從我們結婚開始，已經五年了，只是，他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何止是突然，簡直是荒誕至極。

醫生檢查出八個月的身孕，可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就在昨天，她的肚子還是平的。也正是因為早上肚子突然變大，才會去醫院檢查。

“沒什么突不突然的，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一定要好好撫養。”妻子在我身邊撒嬌，對這個“從天而降”的胎兒并沒有感到絲毫奇怪。

但是我心里知道，事情的荒誕程度不止這樣，我和妻子三個月前經歷過一場車禍，都受了不小的輕傷。住院期間做過全身檢查，當時并沒有發現這個胎兒。

它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從什么都沒有到懷胎八月，中間就過了一個晚上，夜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寶貝，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做，去書房呆一會。”

我并沒有反駁妻子的說法，扶著她在沙發坐下之后，邁步走到書房。

會不會是我臆想癥又犯了？倚靠在書房門旁的我突然想到。

三個月前的車禍雖然我和妻子沒有經歷生命危險，但是卻讓我遺留下很嚴重的臆想癥。

車禍后，我在心理醫生陳醫師那里經歷了高強度干預治療，一個月之后病情才穩定下來，一直維持到現在。當然在這期間也會定期去陳醫師那里復查。

很長時間沒有發病了，但是眼下事情如此詭異，讓我不得不考慮這個可能性。

我撥通了陳醫師的電話。

“喂，你好王峰，今天還沒到復查的日子，有什么事嗎？”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溫文爾雅，極具耐心。

“你好陳醫生，我感覺自己可能又發病了。”我開門見山地說。

“什么意思？”他有點疑惑，“你遇見了什么事情？”

我立馬將早上帶妻子檢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陳醫生聽完也陷入不短的沉默。

他像是在斟酌語言，過了片刻才說道：“你確定嗎？你現在手上有沒有什么證據能夠直接證明你妻子懷孕八個月。”

臆想癥的發病需要確認其邏輯鏈。

我連忙跑到客廳，將從醫院帶回來的CT片子重新審視一遍。確認無誤后才回復陳醫生。

他聽見我如此篤定的語氣，似乎意識到問題不小。

“這樣吧，王峰，本來你下一次復查是在，我看一下時間表——三天后。不過我感覺你再一次發病的可能性很大，雖然沒有完全確認，但還是需要你在家好好呆著，不要到處亂跑。我明天到你家來看你。可以嗎？”

我點點頭，如果發病了肯定就不能外出，危險系數很高。

“還有，你在家的話也可以自己測試一下，上次給你發的藥可以多吃幾粒。等藥效發作，你再看看妻子的實際情況，看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嗯嗯，好的陳醫生。”

和他再寒暄了幾句，我掛掉電話，連忙翻開書房桌子的抽屜。

治療臆想癥的苯丙甲酸藥片就擺放在一個舊筆記本電腦前，我伸手去拿藥片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它。

幾年前的筆記本電腦了，之前是干什么用的？

剛工作時候買的，后來不用了就放在家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安裝家里視頻監控的存儲播放軟件。

監控？

我抬頭環顧天花板，書房中就有一個攝像頭。

三年前安裝的監控系統，好久沒注意了。

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一件事情，陳醫生讓我吃藥之后看看妻子真的懷孕沒。為什么我不在視頻監控中看呢，如果懷孕是我臆想出來的，臆想的畫面能夠騙我，視頻監控畫面總不會騙我吧。

想定注意，我拿起藥片吃下合適的劑量。定下鬧鐘睡了一覺，兩個小時后起床來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播放監控的畫面。

電腦即使放在抽屜里面也積攢了不少的灰塵，家里一直沒啥事，所以也沒理由去看監控畫面。

監控一直在運轉，全天24小時不停有畫面進來。在存儲文件夾中，我找到今天的錄像文件。

2022年3月11號。

從早上八點鐘開始觀看，那時我和妻子才出門，隨后快進到十點鐘，我和她一起回家。

客廳的監控錄像中，我第一個進門脫鞋，妻子緊跟其后，頂著個大肚子。

她有肚子！我又揉了揉眼睛，反復確認畫面中妻子腹部的大小。

真的有身孕！

我瞬間蒙在原地，轉頭瞄了眼還在桌子上的治療藥物，心里萬般不敢相信

不是臆想癥嗎？看著視頻中的我開始在客廳中打轉，妻子坐在沙發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