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晚清的名臣,張之洞絕對是個繞不開的名字。他辦學堂、修鐵廠,號稱是晚清教育現代化的“開路先鋒”。可是,他一輩子為國家培養了那么多棟梁,卻沒能把自己的兒子們教好,甚至出了個被判漢奸的后代。
這事乍一看有點像電視劇里的反轉情節,細想起來卻又讓人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這種“公家有余,私家不足”的人生反差,是不是也暗示著晚清改革的某種局限呢?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張之洞出生于1837年,那是個科舉制度還穩穩當當的年代。他從小就是個神童,四歲就開始背《論語》,十三歲已經把四書五經滾瓜爛熟,還能侃侃而談兵法策略。
十五歲考鄉試拿了個全省第一,后來一路科舉直上,成了翰林院的狀元郎。
不過,張之洞的能耐可不只是在考場上。他后來做官,對教育這事特別上心。1863年,他在武昌創立了經心書院,這就是今天武漢大學的前身。
這個書院可不是讀四書五經的地方,張之洞在這里引入了西學課程,還讓學生接觸機械制圖、土壤學實驗室這些新鮮玩意兒。可以說,他是中國近代教育改革的先行者。
張之洞辦學的腳步沒有停過。1890年,他在漢陽鐵廠旁邊辦了個技術學堂,學生們半工半讀,畢業后直接去鋼鐵生產車間工作。1896年,他又派了一批官費留學生去日本,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后來成了革命領袖的黃興。
再到1904年,他主持制定了中國第一個現代學制《奏定學堂章程》,把傳統的私塾教育改造成了與現代社會接軌的新式學堂。
可是,這位教育先驅在家里卻是另一番景象。張之洞膝下四個兒子,結果沒有一個能繼承他的衣缽。長子張權在戊戌變法時選擇了退隱天津,完全不問世事;次子張仁侃雖然當上了郵傳部主事,卻在辛亥革命后因為拒剪辮子和時代格格不入;三子張仁蠡最讓人唏噓,他后來竟然成了汪偽政府的官員,最后以漢奸罪被處死;四子張仁實雖然留學日本,卻在抗戰時期做了偽滿洲國的官員。
張家的后代里,竟沒有一個能延續張之洞教育改革的精神。
尤其是三子張仁蠡的經歷,怎么看都像是張之洞的教育理念出了問題。他從小被送進京師大學堂學習,成績卻排名墊底,后來靠兄長資助去日本留學,最終走上了背叛國家的道路。他在汪偽政府任職期間,推行鴉片專賣制度,還強征了大批勞工,被歷史學家痛批為“民族的敗類”。
到了1951年,他被最高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罪名里還特別強調了“敗壞門風,辱沒先人”。
張之洞的《勸學篇》里說過,“舊學為體,西學為用”,這句話后來成了晚清改革的指導思想。可是在張家,這種中西結合的理念顯然沒能實現。他的兒子們在傳統士大夫和現代知識分子之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最終不是選擇退隱,就是走向歧途。
這種代際文化的撕裂,不僅是張之洞家族的悲劇,更是晚清教育現代化的一種深層次矛盾。
晚清的新式學堂培養了大批人才,但也帶來了新的問題。比如,1906到1911年間,新式學堂畢業生的就業率只有37%,很多人學了西學,卻發現社會并不接受他們的知識體系。這些人往往思想激進,成為了社會動蕩的推動力量。
張之洞倡導的“中體西用”理論,表面上看是中西結合,但實際上卻在傳統價值觀和現代思想之間制造了更多的沖突。
張之洞的教育改革是中國現代化的一個重要起點,但他的經歷告訴我們,教育革新不僅僅是課程和制度的改變,更需要價值觀的代際傳承。如果知識的火種無法在家庭和社會中延續,它就可能在時代的巨變中被扭曲或熄滅。
當我們今天站在武漢大學的老齋舍,看著墻基上刻著的“自強”二字,或許應該問問自己:在追求教育現代化的過程中,我們是不是忽略了更深層次的文化和價值問題?張之洞的故事也許不能給我們明確的答案,但它至少提醒我們,教育不只是教書育人,更是一場需要代際接力的價值重構。
信息來源:[《晚清官紳家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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