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五月的南京城,燕王三子走出金川門時,守城士兵聽見朱高煦的笑聲刺破晨霧。
四年后同一個城門洞開,朱棣的鐵騎踏著晨光入城。南京軍民這才驚覺:當年放走的三頭幼虎,如今已長成噬人的猛獸。
當皇宮燃起熊熊大火,建文帝朱允炆消失在烈焰中時,滿朝文武跪迎新主的聲音震徹云霄。
百萬雄師灰飛煙滅的背后,竟是一連串令人瞠目的神操作。
一、豬隊友的“天才”開局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咽氣前死死攥住兵部侍郎齊泰的手:“燕王...燕王...”話未說完便斷了氣。龍椅上的朱允炆只當祖父掛念四叔,殊不知這是對狼子野心的最后警告。
新帝登基,龍袍還沒捂熱乎,削藩大計已提上日程。齊泰指著藩王地圖急得跳腳:“陛下!燕王朱棣就是頭裝睡的猛虎,當先除之!”
黃子澄捋著胡須直搖頭:“齊大人此言差矣。先拿軟柿子捏才顯朝廷仁德。”旁邊的方孝孺連連點頭,活像兩尊泥塑的菩薩。
當書呆子玩起權力游戲,每一步都踩在致命的鼓點上。建文帝看看老師,又看看爺爺留下的老臣,最終把削藩第一刀砍向了老實巴交的周王朱橚。詔書傳到北平時,燕王府的書房里傳出茶盞碎裂聲。朱棣盯著地圖上被圈掉的封地,眼中寒光乍現。
各地藩王如驚弓之鳥。湘王朱柏聞訊,竟帶著全家老小自焚而死。烈焰騰空時,朱棣在北平郊外搭弓射箭,箭矢破風的銳響驚飛滿林鳥雀。
二、放虎歸山的致命玩笑
建文元年五月,南京城暑氣蒸騰。齊泰滿頭大汗沖進文華殿:“陛下!快扣下朱棣三個兒子,此乃牽制燕逆的絕好人質啊!”
黃子澄慢悠悠搖著折扇:“齊大人太過急躁。放三子歸去,正顯陛下坦蕩胸懷。”方孝孺在旁幫腔:“正是此理,燕王必感念天恩。”
史上最離譜的放虎歸山戲碼就此上演。當朱高熾三兄弟走出金川門時,朱高煦突然回望宮城,發出刺耳的狂笑。守城士兵面面相覷,那笑聲里淬著冰碴。
北平城門洞開時,朱棣拍著兒子們的肩膀仰天大笑。當夜燕王府燈火通明,刀劍碰撞聲徹夜未息。翌日清晨,八百親兵集結校場,朱棣劍指南京:“朝有奸佞,本王靖難!”
消息傳到金陵,黃子澄的折扇“啪嗒”落地。齊泰捶胸頓足:“三頭幼虎歸山,他日必成噬人猛獸!”龍椅上的建文帝臉色煞白,手中茶盞潑濕了龍袍。
三、戰場上的魔幻現實
老將耿炳文帶著十三萬大軍出征時,建文帝的囑托成了催命符:“勿使朕有殺叔之名。”真定城外,當燕軍騎兵沖破方陣,耿炳文的長槍在朱棣咽喉前三寸硬生生轉向。
兵敗消息傳回,黃子澄又獻妙計:“曹國公李景隆將門虎子,定能克敵!”于是紈绔子弟李景隆扛著帥印,帶著五十萬大軍浩蕩北上。
北平攻城戰成了千古笑談。五十萬大軍竟被朱高熾帶著萬余老弱殘兵擋在城外。最離譜的是,燕王妃徐妙云帶著全城婦女往城下潑水。寒冬臘月,云梯結冰打滑,攻城士兵摔得人仰馬翻。
當李景隆的帥旗在白溝河戰場飄起時,六十萬大軍像豆腐般被朱棣切開。戰場上妖風四起,沙石專迷官軍眼睛。軍中傳言甚囂塵上:“天助燕王!”盛庸、平安等將領冷眼旁觀,刀槍都懶得舉高三分。
四、最后一塊骨牌倒下
建文四年六月,燕軍奇跡般渡過長江。方孝孺的“神計”又現:“許燕王劃江而治,他必進退兩難!”使者帶回朱棣的狂笑:“交出齊泰、黃子澄、方孝孺,本王即刻退兵!”
金鑾殿上死一般寂靜。滿朝文武低頭盯著靴尖,竟無一人為這三位“帝師”說話。當皇帝淪為孤家寡人,龍椅就成了燒紅的鐵板。朱允炆看著空蕩蕩的大殿,終于明白自己早已是孤魂野鬼。
六月十三日夜,李景隆親手打開金川門。當燕軍火把照亮城門洞時,皇宮燃起沖天大火。方孝孺在烈焰中嘶吼:“太祖基業啊!”而滿城百姓閉戶不出,靜待改朝換代。
次日清晨,朱棣端坐奉天殿。當“除奸黨外概不追究”的話音落下,滿朝文武跪拜如山倒。磕頭聲震得殿瓦簌簌落灰,也震碎了建文朝最后一點骨氣。
南京皇城的焦煙飄到明孝陵時,朱元璋的石像生依然肅立。這些六百年的見證者看過太多興亡,朱允炆的龍椅不是被刀劍劈碎,而是被自己親手澆灌的愚蠢腐蝕殆盡。
當皇帝把忠臣當草芥,把庸才當棟梁,把敵人當親人時,百萬雄師不過是紙糊的儀仗。史書翻過這血淚一頁,留下永恒的嘲諷:最堅固的城池永遠守不住最糊涂的君王。建文帝用江山社稷換來的教訓,至今仍在歷史深處發著刺骨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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