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我是胖胖。
世道不古,人心不正,羞恥為殼,輕浮作聲。皮囊借夜招搖,唇齒嬉笑無度;膽大欺禮法,言輕踏眾生。嘩眾成名,低俗作梯,穢語伴流量而興;君子噤聲避塵,小人對鏡成群。市井間不見斯文,卻見滑稽成云。若言風雅早亡,庸俗何以橫行?
胖胖之前在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一書中看過這么一句話:
“我們正在滑向一個徹底娛樂化的社會,所有原本嚴肅、有邊界、有責任感的領域,都被娛樂的邏輯吞噬了。”
是的,我們真的已經走在這條滑坡上,甚至是一路歡笑著沖下去的。
在短視頻時代,很多本該有邊界的東西,正在被“內容化”“劇情化”,最終被“合理化”。
什么叫“有邊界”?就是它本該有敬畏,有分寸,有道德上的自覺,不是你可以隨意碰、隨便玩的東西。
可娛樂化的邏輯是什么?是只要好笑,只要有流量,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玩梗、偽裝成“創意內容”。
然后觀眾一樂,平臺一推,所有人的道德警覺,便被一層層磨掉了。
以前呢,我們說“惡”的標志可能是明顯的,像什么暴力、欺騙、傷害……可今天,“惡”可以變得輕飄飄的,甚至能包裝成一個正常的舉動。
互聯網將“砒霜”當“菜汁”分享,這本身就是一種“惡”。
久而久之,那些原本清晰的邊界:比如什么能開玩笑,什么不能;比如別人是不是“被允許”參與你的內容;比如在公眾空間下,個體的尊嚴值多少錢。
這些都模糊了,被裹挾在流量和點贊里慢慢蒸發。
更可怕的一點是,很多人已經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了,而當一個社會越來越多地接受這種邏輯:
它最終會變成一個不需要尊重、不需要共情的社會,只需要好笑、好看、好傳播。
這可不是胖胖危言聳聽,這是已經發生的現實。
6月3日,據齊魯晚報、澎湃新聞等媒體報道:
最近,一種名為“深夜護送100個陌生女孩回家”的短視頻挑戰在網絡上流行開來。
聽起來好像挺暖心,深夜護送,聽起來好像是什么正能量的事情。
但你點進去看那些博主發出來的視頻,大概率不是你以為的“溫情守護”。
很多視頻里,所謂的“護送”變成了調戲、取笑,甚至帶著猥瑣表情的“玩梗”。
有的博主對著女孩傻笑,有的追著人跑,還有的干脆把“挑戰”拍成了惡搞段子。
甚至,還有“挑戰捉100個老婆回家”的變種,徹底把這事娛樂成了低俗笑料。
平臺是怎么回應的呢?
6月2日晚,某短視頻平臺發布了處理通報:
他們說,雖然這些視頻大多注明了“劇情演繹”,但確實存在低俗娛樂化、博眼球的問題, 因此平臺進行了“回掃”,限制了相關視頻的流量推薦,并對多次發布此類內容的賬號“趙星冉”進行了禁言處置,清除了其通過相關視頻增長的粉絲。
這不就是“事后諸葛亮”?
平臺能推起來的時候,不吱聲; 出了問題、上了新聞,才開始“全面回掃”,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件事:
這個處理不是為了防止問題發生,而是為了防止現階段的輿論失控。
首先,這事本身它突破了一個公共空間的基本邊界:
未經同意就拍攝、上傳他人視頻。
人和人之間為什么要談“尊重”?
因為在公共空間,你再怎么“創作內容”,也不該建立在別人的不知情、甚至驚慌之上。
你可以拍風景、拍自己,沒人攔你;但你追著女生跑、拍人家的反應,把別人的慌張和不適當成笑點來用,這就不叫“創意”了,這叫“騷擾”。
今天你可以用“演繹”為名,去拍“搭訕女生”系列,明天是不是就能用“劇情需要”去假裝偷拍、假裝猥褻?
邊界一旦被打破,它是會不斷后退的。
所以,這事的本質在于:
它把本該有敬畏,互相尊重的關系,變成了流量的素材。
陌生人之間,本就有基本的警覺和尊重。
特別是在深夜、特別是性別結構不對等的語境下,女性本能會有一定的防備心理。
一男性,突然拿著攝像頭說要“護送”,誰不覺得害怕?
結果她們的害怕,成了視頻的亮點,成了“反差”效果,成了“有梗”的表現。
這是不是就是“用別人的驚恐當樂子”博流量?
雖說通報中提到你沒惡意,但你用的是“調戲”的方式表達善意,一部分受眾看到的是你表情猥瑣地笑,平臺方呢,在沒曝光出來還在繼續推這些視頻的“熱度”,那請問,最后受益的是誰?
這事可不是“玩笑都開不起”的問題。
玩笑,是你我都知道底線在哪,是你知我知的輕松調侃。
可這種“玩笑”,根本沒有共識,它是單方面的取樂,是對別人的驚慌進行消費。
所以,這在胖胖看來是吃著流量的人血饅頭,是踩在一群分群體的恐慌爬上去的。
而這事最可怕的一點是什么?
是這種“劇情化惡意”開始影響人的價值觀、認知結構。
當有人開始認為視頻中的“調戲別人只要說是演的就沒事”。
那未來,他們是不是也會在真實生活里,有樣學樣?把“侵犯”包裝成“互動”?是不是也會在關系里,把“控制”美化為“關心”?
如果這個社會默認了“邊界可以被劇情突破”“尊重可以被搞笑替代”, 那我們離“娛樂至死”就真的不遠了。
這可不是胖胖上綱上線,像在平臺推薦算法里,這類內容的傳播頻率一旦火了又火,你說說,會有多少模仿、參與、甚至再創作?
所以,平臺的流量分發邏輯是不是有問題?
當“觀眾笑一次”能換來“一次漲粉”,當“被害者沉默”就意味著“內容無害”, 那整個內容生態都會變成一個默認“你不反抗=你同意”的游戲。
這事其實可以換位思考,如果你在深夜被人尾隨、被人拍攝、被人上傳視頻拿去取樂,這就只是“劇情演繹”嗎?
平等尊重是內容創作最基本的起點,如果平臺要說自己是“技術中立”,那就請用技術手段防止邊界被突破, 別等事情鬧大才來“回掃”;
如果創作者要說自己是“有創意”,那就請有點自覺,不要拿不尊重他人當腳本,不要將“惡”娛樂化、合理化。
一個人死于荒謬,可能是悲劇;一群人死于荒謬,那就是娛樂。
當無底線規模擴大,群體不再呼喊,只會圍觀,不再將其視為一種惡,而是當作一種“奇觀”或“消遣”來消費。
于是,荒謬被包裝成流量,那些本該讓群體警醒的東西,最后只變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當道德可以被算法重新定義,我們正在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荒原:
一個不再需要理解與尊重的社會,一個不再討論對錯、只討論播放量的時代。
而我們走在這條路上,走得很輕松,很開心,甚至覺得這就是“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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