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戰結束前20天,413團準備回撤,張發奎突然接到命令:準備拔點作戰。
他沉默三秒,只說了五個字:“這仗不能打。”
臨戰爭議:一封命令引爆團部
1988年3月,廣西前線,山雨欲來。
兩山輪戰已進行近十年,部隊輪換進入尾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后一輪。
138師413團,隸屬濟南軍區,準備回撤,團部剛從前線調回指揮所,彈藥開始封存,偵察組已撤。
士兵們的狀態變了,話多了,動作慢了,眼神不再聚焦山頭,而是盯著日歷。
就在這時,一份命令打破了沉默。
3月10日,師部命令413團在回撤前,對對面656高地發起拔點作戰,時間定在月底前,理由很明確:敵方哨所威脅我軍側翼通道,必須清除。
張發奎看完作戰令,沒說話,他把地圖在桌上攤開,用拳頭敲了一下桌角,他心里知道,這是一次不該發生的戰斗。
當晚,團作戰股連夜召集營、連級骨干會商,方案很快出來了:從二營選拔強攻分隊,利用夜色接近目標,定點突襲。
問題出在計劃之外:士兵不愿打了,“我們要撤了,還打?”這是士兵的普遍心態。
前線偵察排匯報:越軍最近一個月構建了新防御陣地,增派炮兵,溝壕加深,還架設了無線電監聽點。
張發奎沒批準作戰,他把報告直接壓在作戰圖下,說了一句:“沒時間準備,強打必傷。”
團長的拒絕:一次作戰會議上的較量
3月12日,138師作戰部署會,師指。
會議設在前沿指揮所一層,幾張折疊桌拼起來,作戰圖掛在墻上,角落一盞冷光燈閃著。
張發奎提前20分鐘到,他站在地圖前看了十分鐘,沒說話。
656高地的位置不巧,正對我側翼補給線,地勢陡,雷區密,前沿明哨不動如山。
參謀處推門進來,遞了新航拍照片,一疊,張發奎翻了幾張,看見一個低光夜攝畫面,畫面左上角是一道剛筑的斜壕,他用筆劃了一個圈,沒說什么。
會議一開場,氣氛就不一樣了,金師長站著,手插軍褲口袋,說話直接:
“輪戰臨近結束,這個點必須拔,拔不掉,這一輪白打。”
參謀長遞上作戰建議書,薄薄三頁,主攻路線從北坡進,一營負責突擊,二營封堵側翼,作戰預計兩小時結束。
張發奎沒動,他翻開建議書,一頁頁看,眼神停在“情報來源”一欄。
只有一句:“高地構筑物變動,疑似增援。”
他抬起頭,說:“沒有確認敵火力線,也沒有破雷方案,你們確定要打?”
作戰處長回答:“老樣子打,小群多路,敵人怕拼,我們上去壓他們。”
張發奎把建議書合上,推回去,“這仗不能打。”
會場安靜了三秒,金師長臉沒變色,聲音壓得很低:“你什么意思?”
張發奎手指點在地圖上:
“656是對面唯一主動防守點,后撤期間打他,他必反撲,我們打了,就得守住,但我們要撤,誰守?”
金師長沒有接話,嘴角一動,似笑非笑,張發奎繼續:
“我們撤前打仗,是逼對面打反擊,等于把炮火引到我們回撤線上。你說這合理?”
金師長拿過作戰圖,看了幾秒,說:“打不過,也得打,不能空著走。”
張發奎皺眉,第一次提高聲音:“我們是來打仗,不是來演出,不是你想收個場,我兄弟就去填坑。”
這句話把會場推向邊緣,沒人說話。氣氛僵住了。
師政治部副主任站起來打圓場,說:“團長意見很寶貴,我們回頭再評估。”
張發奎沒再說話,他知道,話說到這,已經越界,散會時,金師長背對著人,冷冷丟下一句:
“回去準備,命令不會變。”
那天下午,張發奎一個人坐在團指揮所,看地圖,看高地,抽煙,三個小時沒說一句話。
晚上他讓一營營長過來,問了兩個問題:
“突擊分隊能動多少人?”
“夜間反應時間是多少?”
營長答得快,他點頭,說:“好。”
停頓兩秒,又問:“你還想不想活著回家?”營長愣住,沒答。
張發奎擺手:“下去吧。”
他知道,從這一天開始,他只能做一件事,把人活著帶回去。
對比之下:不是所有“拔點”都能成功
張發奎不是第一個提出反對的,也不是唯一一個頂撞上級的,但他的選擇,是孤立的,師部沒有撤回命令。
3月15日,命令改為“由一營主攻,二營配合”,戰斗時間縮短為“夜戰兩小時內完成突擊”。
這不是第一次在輪戰末期強打拔點。
1987年,東線南京軍區32師,打968高地,用了四個連,打了四天,最后連夜撤退。
沒拿下,回撤途中踩上越軍埋伏,死傷過百,原因很簡單:師部誤判敵情,以為越軍主力早已撤空,實際主防部隊在地下堡壘里,等著開火。
“我們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算好了彈道。”一位幸存士兵事后這樣說。
但也有成功的例子。
1988年初,蘭州軍區在西線搞了個“蘭劍-B”行動,奪了一個制高點,全師通報表揚。
那次行動用了半個月準備,連無線電干擾車都開上去了,偵察兵去了四次,模擬演練做了兩遍,奪點后,越軍反撲五次,全被頂回去。
區別在哪里?張發奎很清楚,不是誰更勇敢,是誰更清楚什么時候該打,什么時候該等。
413團的情況,和蘭州軍區不一樣,裝備沒那么全,地形更復雜,關鍵是沒有時間。
他反復在作戰會議上重復一句話:“我們是帶傷作戰,不是帶命賭。”
但沒人聽,高地上的越軍崗哨,從二月開始就有規律變化,每四天換一次哨,晝伏夜出,還架了密集地雷陣。
情報顯示,前陣越軍第2炮兵營有一次火力試射,目標就是413團前哨陣地。
越軍已經察覺到我軍將有行動。
他把這些寫進報告,密封,貼了“急件”發上去,再發,就沒回應了。
深層博弈:誰在指揮戰場?
張發奎出身步兵,打過“七七炮戰”,他清楚怎么打仗,他也知道這不是一場正常的仗。
這是一場交接班前的“成績戰”。
金師長不是不懂,而是不敢空手回去,團打成了,師有戰報;團打輸了,是團長執行不力,賬怎么算,早有人替他想好了。
張發奎清楚,但他也清楚規矩,軍人服從命令,他反對了,但最后還是說了一句:“如果命令不變,我們執行。”
師部沒改。
張發奎沒再爭,他把作戰股調來,開始演練突擊路線,他心里明白,這不是為了打贏,是為了減少損失。
他挑了副營長帶突擊隊,三個班,二十人,裝備榴彈、爆破筒和夜視儀,分三路出擊。
唯一沒告訴他們的,是:他從沒打算真正去攻主壕。
他知道硬攻必敗,他計劃用佯攻聲東擊西,制造突襲假象,迫使越軍誤判方向,如果敵人追出來,他再設伏反擊,制造戰果,再撤。
這不是偷奸耍滑,這是自保。
但風險依然存在,營長試圖說服他:“我們可以強攻一次,拼一拼。”
張發奎只說一句:“你要回家嗎?”
沒人再說話。
突擊最終沒有發生,3月18日夜,邊防指揮所來電,全線收縮提前執行,作戰計劃自動終止。
張發奎把兵撤回時,沒說一句話,他知道,這場仗沒人會記住。
但他記得,那20多個突擊兵臨出發前,每個人把家信塞進衣袋,沒寫收信人。
他們知道他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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