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問
問:諸菩薩等,因緣德業(yè),名義如何?
答曰:文殊在北方常喜世界作佛,名歡喜藏摩尼寶積佛,聞名能滅四重。
又曰:過去作佛,名龍種上尊王。
又曰:肇云此諸菩薩皆無生忍。無生忍者,無處不生。
今謂:肇意豎通,少分可依。
第四十二問
問:「說大乘經(jīng)」至「佛所護(hù)念」,其義如何?
答曰:《論》云:欲說法時成就。
今謂:《論》云:「如來欲說法時至成就,為諸菩薩說大乘經(jīng),名《無量義》,乃至法門故。」既云欲說,即指《法華》名為正說。說《無量義》,猶名為欲。
第四十三問
問:何以先說《無量義》?
答曰:有三義:一者、依人,先為菩薩說《無量義》;次為聲聞方說一乘。二者、依利,先以一乘利他教理,化根熟菩薩,次以一乘自利行果,方化退大聲聞。三者、依法,先談《無量義》法體,次說《法華》法用。
今謂:三義各有大妨。若為菩薩說《無量義》,不知《無量義》為是何乘?若言先為菩薩,何故彼經(jīng)列眾具列聲聞及菩薩眾?其數(shù)乃與此經(jīng)無別。故〈十功德品〉廣說:「不可思議十種大功德力已,一切菩薩得無量義三昧,或得百千陀羅尼門,或得菩薩諸地諸忍,或得支佛、羅漢四果。」又〈說法品〉:「三萬二千菩薩得無量義三昧,三萬四千菩薩得無量陀羅尼門。四眾八部王及仕女百千眾俱聞佛所說,或得暖法,乃至世第一法,須陀洹乃至羅漢、支佛,及無生忍諸陀羅尼。」此等豈非益聲聞耶?菩薩舉數(shù),聲聞云「諸」,驗知諸言表多,安得云獨為菩薩耶?若言此經(jīng)為聲聞?wù)撸钙兴_聞是法」等,〈分別功德〉菩薩得益。又下諸品,聞品得益,過于彼經(jīng)。
又云:二、依利者。
今謂:自他之言,不應(yīng)別對。若在能化,俱有自他二德具足。若在所化,先須自利。聲聞得記,發(fā)誓弘經(jīng)。若得記已,還令自利,而此行果何殊小宗?況復(fù)一乘須具自他,豈可分之以為兩段?況復(fù)教理唯被菩薩,行果唯為聲聞。只為聲聞昔迷大教而失大理,而今還以迷教理之行果與彼聲聞。何不只依《法華》之前具四法之小教?況與釋名四法相背,又若《無量義》已說一乘,何須更說此《法華》耶?
又云:言體用者。
今謂:二俱一乘,并有體用。用即利物,物益須體。豈有以無用之體化彼菩薩,闕體之用教此聲聞?無用有體之一乘,有情咸具。無體有用之一乘,外道神通。當(dāng)知彼化三乘名之為用,此經(jīng)實相妙體灼然。是則彼經(jīng),從體開用之一乘,故三乘稟益。此經(jīng)是收用入體之一乘,故令三歸一。故《無量義》云:「無量義者,從一法生。」此經(jīng)云:「種種因緣,皆成種智。」況復(fù)體是法本,無益于人,何得三番分張異釋?
第四十四問
問:大是何義?
答:《十二門論》六種釋大:一、出二乘;二、佛果最大,此乘能至;三、佛所乘;四、能滅大苦而與大樂;五、觀音等大人所乘;六、盡諸法源底。
今謂:過二乘獨在佛,息大苦、盡法底,諸經(jīng)共有。然須簡出,豈《無量義》耶?
又曰:《攝大乘》。《對法》有七大:「一、境大,緣百千教法故;二、行大,具二利故;三、智大,了二無我故;四、進(jìn)大,三僧祇故;五、方便大,具悲智,離二邊過故;六、證得大,成就十力、無畏故;七、業(yè)大,窮生死邊際,建佛事故。」
今謂:須簡意,亦同前。
又曰:《勝鬘》一乘,「一乘即大乘,大乘即佛性,佛性即涅槃。」
今謂:《勝鬘》是權(quán)一乘,今經(jīng)是實一乘。何得以權(quán)來釋于實?權(quán)實既殊,涅槃豈等?云云。
第四十五問
問:諸經(jīng)如《凈名》等,并有異名,此《無量義》有異名乎?
答曰:論中具列一十七名。初名無量義乃至第十六名妙法蓮華,第十七名最上法門。
今問:對前三異,則名異義異,本不相關(guān)。若其相關(guān),名異義同。此經(jīng)亦應(yīng)名無量義耶?如其亦得名無量義,乃是此經(jīng)與彼同體、同法、同人、異名而已。若異名而已,已聞《無量義》竟,何須三請,更說《法華》?若也不同,與論妨不?況論但云是《法華》異名,不云《無量義》也。
又曰:《無量義》云:「無量義者,從一法生,其一法者,即是無相。如是無相,無相不相。無相不相,名為實相。菩薩安住如是實相,發(fā)大悲心。」
今謂:故知如是安住,能開實相,發(fā)菩提心,則與今經(jīng)能會之實,其相永別。
又曰:《無量義》云:「善男子!菩薩若能修一法門無量義者,必得疾成無上菩提。善男子!如一種子生百,百生千,千生萬,萬中一一復(fù)生百千萬數(shù),乃至無量。此經(jīng)亦爾,從一法生乃至無量,故名無量義。」彼釋曰:此經(jīng)不唯取所出教理,無量義體即真智境體。
今謂:彼經(jīng)正明從一出多為宗,何以棄所出之無量,取能出之正體?體雖極要,經(jīng)意不然。若然者,從一出多,何異此經(jīng)會多歸一?同異屬目而無解分,辨異則以三義,取體爾乃同為一類。此事可見,何以固違?
第四十六問
問:既知無量義名同異,若是余名,不能盡理追逐。第十六名名《法華》者,前雖略釋,因茲更問,其義何耶?
答曰:一、出水義,以所詮理名華;二、華開義,以能詮教名華。
今問:經(jīng)詮因果及以權(quán)實,以故蓮華譬彼二雙。何以但語教理,棄蓮存華?開與出水,華實無缺。安得二時輒分能所?況復(fù)與前四法義違,然亦與向行果文背。
又曰:無量義者,又有三義故:一、名「無量義」,體用勝故;二、「教菩薩法」,化根熟故;三、「佛所護(hù)念」,依佛有故。
今問:何故前對《法華》,但有體而無用?今獨釋無量義,乃云體用勝故。又勝何經(jīng),名之為勝?若勝小乘,未足為勝。若勝大乘,《法華》亦在大乘之根。若當(dāng)體名勝,小乘亦然,何獨此耶?
第四十七問
問曰:曾聞他問《法華》亦與《無量義》同名,何故此三昧起,方說此經(jīng)?
答:有五解:一者、蓮華二時得名,彼如未出水時,性能出故,故未化二乘令趣一乘。此經(jīng)如出水,正化二乘。二、彼正化菩薩,傍化二乘;此正化二乘,傍化菩薩。故彼正名無量義,傍名法華。此正名法華,傍名無量義。時異體同,然將教理以對行果。三、彼據(jù)智體名法華菩薩也。此約智用名為法華,會二歸一故。四、彼以理教,名無量義,菩薩已修一乘因,趣一乘果。故不為說行果一乘,名蓮華,由但不知應(yīng)病與藥之教理,但說教理名為蓮華。此聲聞未能應(yīng)病與藥,故不為說教理蓮華,但說行果蓮華,令趣入故。故下經(jīng)云「乘此寶乘,直至道場。」因行蓮華也。「唯以佛之知見示悟眾生」,果蓮華也。《論》云:「開者,無上義;示者,同義;悟者,不知義;入者,令至不退轉(zhuǎn)地義。」釋曰:前三是果,后一是因。五者、彼以教理二種名蓮華,此經(jīng)對彼二乘,教、理、行、果并名蓮華。前之三義,彼此體同;后之二義,此寬彼狹。
又曰:實理經(jīng)文上下,亦通教、理、行、果。
今謂:五義釋異,自覺不當(dāng),乃伏云:「理實上下具于四法」。當(dāng)知上來,二二異釋。其義自壞,何須更難?且如第一義,立彼如未出水時。若以聲聞未回心時,名未出水,則爾前諸教,一切皆然,何獨《無量義》耶?二、傍正者,彼經(jīng)亦應(yīng)少許聲聞于彼得記。若全無者,何名為傍?只應(yīng)有無相對,何名傍正相對?若言此經(jīng)正化二乘,即應(yīng)聲聞得益多于菩薩,何以菩薩得益倍于余經(jīng)?若言彼經(jīng)正化菩薩,菩薩得益應(yīng)多于此,如何少耶?若云但是名傍正者,《論》中直列一十七名,名既并施,傍正何在?正即俱正,傍亦并傍。三、體用者,已如前難。四、教理等,其義已壞,但開示等四,準(zhǔn)《論》文中,不云因果。然論釋「開」,只云「如來能證,令眾生知」;次釋「示」,云「法身平等示眾生知」;釋「悟」中,云「唯佛一乘,令眾生悟」,并無果名;準(zhǔn)不退地,其地卻成,直至道場。道場是果,何名為因?其第五義,亦隨前破。言「菩薩不知應(yīng)病與藥之教理」何異聲聞?只緣聲聞之人未知,正應(yīng)授與。故知聲聞自行義強(qiáng),唯稀化物。菩薩化他久著,唯應(yīng)進(jìn)行至果。若果不須,至〈分別功德〉,何須進(jìn)位?諸義既廢,何論寬狹?
第四十八問
問:從「佛說此經(jīng)已」至「不動」者,其義如何?
答曰:表智處得理,方可說法。
今謂:此為入于何等三昧?得何等理?若入無量義三昧,還得無量義理,只應(yīng)正為菩薩而說教理。若入法華三昧,經(jīng)文但云「入于無量義處三昧」,況復(fù)得理,應(yīng)記二乘。
又曰:若不入者,則有分別動搖,說不自在。今入三昧,身心不動,離于分別動搖,于法自在。又離一切障,謂入三昧離諸定障。若無定者,于障及說不自在故。
今問:何以將《婆沙》之義,用釋《法華》三身?吾今此身即是法身,不謀而應(yīng),無運而作,佛不入定,何障何縛而不自在?但為示化儀,現(xiàn)入定相。亦令見者,得四悉益,得種等益,得顯密益。
第四十九問
問:曾有人問佛常在定,何須云入?
答曰:有十義故:一者、隨緣動靜,利物故;二者、為放光,若不入定則非佛瑞;三、凡欲說法,須先審機(jī);四、顯法殊妙。
今謂:此四既然,余六請止,與前釋佛,氣類欲同。若言隨緣動靜,如須菩提,亦不違物情。若言:「放光不入,則非佛瑞」,如《般若》中支節(jié)放光,及《涅槃》中面門放光,乃至諸經(jīng)凡有放光,豈必入定?若言審機(jī),與《婆沙》中,日夜三時審機(jī)何別?若顯法妙,《華嚴(yán)》、《般若》及以《大集》、《涅槃》,直爾說之,豈不妙耶?故知此四并附小乘,非《法華》意。
第五十問
問:「天雨四華」其義如何?
答曰:華名柔軟,表見者離于剛強(qiáng)麤鑛三業(yè)。
今謂:華表顯實之征,預(yù)呈開權(quán)之兆。但除麤鑛三業(yè),欲定亦可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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