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賽里木湖那不似人間的神性之美,
我們一頭扎進了霍城,
一座被花香與美食浸潤的溫婉小城。
循著某書的指引,
我們找到了一家哈薩克族同胞開的館子,
只為那一盤傳說中的手抓羊肉。
當那盤熱氣騰騰的羊肉端上桌時,
我知道,此前的所有期待,都未被辜負。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加修飾的、對食材本身自信到極致的呈現。
大塊的羊肉肥瘦相間,紋理清晰,被燉煮得恰到好處。
送入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膻味,
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醇厚而鮮美的肉香在口腔中爆炸開來。
更絕的是那碟蘸料,由多種香料研磨成粉,
其香氣獨特,既非孜然,也非麻辣,
是我平生從未體驗過的味道,
它恰到好處地提升了羊肉的鮮,卻又不喧賓奪主。
再配上一盤清爽脆嫩的沙蔥炒雞蛋,
一瓶冰鎮的格瓦斯,這一餐,
我們風卷殘云,酣暢淋漓。
結賬時,我忍不住對老板說:
“這是我入疆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羊肉!”
老板是一位皮膚黝黑的哈薩克漢子,
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小小的驕傲笑容,
仿佛在說:“那是自然。”
這頓飯,讓我對新疆的“好吃”,有了全新的認知。
它不僅是食材的頂級,更是那份源于草原的質樸、豪邁與自信。
在小城里逡巡,我們又遇到了許多鮮活的日常。
賣生牛奶的哈薩克阿姨,在你付錢后,
總不忘囑咐一句:“一定要煮到冒泡才能喝哦!”
怕我們聽不懂,還用手比劃了下冒泡。
路邊賣瓜的小哥,熱情地教你如何選瓜——不是敲,不是看,
而是湊近了聞一聞瓜臍,那股濃郁的果香,是甜蜜最誠實的信使。
這里的瓜,甜得理直氣壯,尤其是那老漢瓜,
一口咬下,滿嘴都是四溢的、帶著獨特瓜香的“糖水”。
次日清晨,我們更是體驗了一頓極盡豐盛的燉牛羊肉火鍋。
肉質之鮮美,價格之親民,讓久居內地的我們感慨萬千。
這片土地的富饒與慷慨,在餐桌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帶著滿腹的幸福感,我們驅車前往此行的重頭戲——霍城的大巴扎。
這并非一個供游客觀賞的精致集市,
而是一個充滿原始生命力的、真正屬于當地人的交易中心。
它粗礪、喧囂,卻又真實得令人著迷。
水果蔬菜區,是色彩與香氣的海洋。
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杏子堆積如山,
黃的、紅的、青的,
每一種都有其獨特的酸甜。
賣瓜果的大多是少數民族同胞,
他們的算術帶著一種豪爽的“約等于”,
零頭直接抹掉。
五塊錢,就能抱走一個沉甸甸的大西瓜——這個瓜,
后來一路跟著我們,直到返回烏魯木齊。
而另一邊的牲畜交易市場,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牛、馬、羊被分區域圈養,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屬于土地與生靈的氣息。
哈哈,實際上是各種馬糞、牛糞、羊糞和塵土交織的氣味。
我在交易市場的門口,
被一聲“好喝的馬奶子,新鮮的馬奶子”吸引住了。
還沒喝過馬奶,于是我好奇地要了一小杯,
大姐猛烈的搖晃著裝馬奶子的瓶子,
看似是中和其中的沉淀和比較稀釋的部分。
搖晃好后,我嘗了一口馬奶子,
那股強烈的酸爽直沖天靈蓋,
讓我瞬間清醒,這次實在是“頂不住”的草原風味。
當然,在大巴扎里,
最引人入勝的,還是交易本身。
我駐足旁觀了一場買賣牛馬的場景,
那氛圍之熱烈,仿佛是從古代小說中走出來的畫面。
交易雙方緊緊握著手,手卻藏在袖筒或衣襟里,
用外人看不見的手語比劃著價格。
同時,嘴上又用民族語言激烈地討價還價,
語速飛快,神情專注。
我雖聽不懂一字一句,卻看得津津有味,
那是一股真實的關于博弈與共識的生活氣息。
忽然,一個年輕的哈薩克小伙,看中了一匹駿馬。
他與馬主談妥后,一個飛身,便跨上了沒有馬鞍的馬背。
雙腿如鐵鉗般牢牢夾緊馬腹,
他勒住韁繩,眼神銳利而明亮,
那一瞬間,
我仿佛看到了久違的野性,
那是浸淫班味甚久的我們,身上缺少的。
這是一個煙火氣、泥土氣、生命力交織的所在。
它沒有矯揉造作的表演,只有最真實的生存與交易。
在這里逡巡良久,我才戀戀不舍地驅車離去。
從一盤手抓肉,到一個大巴扎,
我感受到了那份深植于日常的、鮮活而滾燙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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