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平這個案子,說起來真是讓人脊背發涼。事情得從湖南新晃侗族自治縣說起,那地方是少數民族聚居區,經濟發展不算太快,但2000年代初,當地政府還是決定給新晃一中建個新操場,花了80多萬招標。杜少平當時是當地一個建筑承包人,他通過關系接了這個活兒。本來這是個普通工程,可杜少平為了多撈錢,從材料到施工都動起了歪腦筋,偷工減料的事兒干得不少。新晃一中派了老師鄧世平去監工,這人是個老實巴交的教職工,負責質量把關。他一看杜少平的活兒有問題,就多次提意見,還往上頭報告。杜少平覺得這人擋了他的財路,就懷恨在心。
2003年1月22日那天,杜少平找了幫手羅光忠,把鄧世平騙到工地指揮部,用迷藥把他弄暈,然后下手把他殺了。尸體就直接埋在操場下面的坑里,上面蓋土鋪跑道,完事兒后誰都不知道底下藏著這么個秘密。鄧世平失蹤后,他家屬到處找,報警求助,可案子就這么拖著,16年沒動靜。為什么呢?因為杜少平不是一個人在干,他背后有當地一些人幫著遮掩。比如學校校長黃炳松是他的舅舅,幫著壓事兒;還有公安系統的楊軍,收了好處,調查時走過場。杜少平這幾年還拉起了一幫人,干了尋釁滋事、非法拘禁、強迫交易等一堆違法事兒,形成了個小黑惡團伙,在當地稱霸一方。
時間拉到2019年,國家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中央督導組進駐湖南,重點查懷化地區。督導組收到舉報線索,直指新晃一中操場有貓膩。2019年4月開始調查,5月鎖定杜少平,6月19日警方帶設備進學校,挖開跑道下面的大坑。6月20日凌晨,挖出一具遺骸,經過DNA鑒定,確認就是鄧世平。案子一曝光,全國都炸鍋了,大家都覺得太荒唐,一個學校操場底下埋人這么多年,怎么就沒人管?杜少平當場被抓,羅光忠等人也落網。專案組深挖,發現杜少平團伙涉案罪名一大堆: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聚眾斗毆等等。杜少平在審訊時承認了殺人事實,說是為了除掉障礙,還交代了埋尸細節。
審判過程沒拖太久。2019年12月17日,懷化市鶴城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杜少平案。公訴機關列出他多項罪名,主罪是故意殺人。杜少平在庭上沒否認基本事實,但辯稱不是預謀,只是爭執中失手。法院審理后認定,他伙同羅光忠故意剝奪他人生命,還領導惡勢力集團實施多起犯罪。2019年12月30日,一審判決杜少平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全部財產。羅光忠判死緩,其他團伙成員分別判幾年到十幾年不等。杜少平上訴,二審維持原判。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死刑,下達執行命令。
2020年1月20日,懷化中院執行死刑。杜少平被押到執行地點,過程用注射方式,從藥物注入到確認死亡,大概8分鐘結束。遺體直接運去火葬場處理。這事兒官方通報得很簡短,就說依法執行了。執行后,法院公布了消息,確認一切按程序走。杜少平的罪行到這兒算畫上句號,但他留下的影響遠沒完。鄧世平家屬后來拿到國家賠償,鄧世平本人被追認為革命烈士。他的遺骸移交家屬安葬,新晃一中操場也重新修了。
除了杜少平,案子還牽出19名公職人員被處理。黃炳松因包庇罪判15年,楊軍徇私枉法判15年,其他人如楊學文、鄧水生等也分別獲刑。這些人有的收賄,有的瀆職,幫杜少平逃避追責長達16年。這案子成了掃黑除惡的典型,全國范圍內類似舊案被翻出來查。為什么說有內涵呢?因為它暴露了基層黑惡勢力怎么和公權力勾結,普通人舉報多難。鄧世平就是個例子,他為了工程質量舉報,結果丟了命,家屬苦等16年才等來正義。這事兒接地氣的地方在于,很多地方都有這種小霸王,仗著關系欺負人,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掃黑除惡就是針對這個,挖根子、打傘、斷血脈,讓這種事兒少發生。
回想杜少平的一生,他1962年出生在新晃晃州鎮,家里普通,早年干建筑,逐步接工程。但他不是靠本事掙錢,而是靠關系和暴力。從2001年接操場工程開始,就顯露出貪婪本性。殺了鄧世平后,他沒收手,反而擴張勢力,2004到2010年間,團伙干了多起強迫交易案,壟斷當地建筑市場。2010年后,他還涉足娛樂場所,放高利貸,聚眾斗毆案至少有記錄的幾起。警方后來統計,他團伙成員13人,固定骨干如江少軍、姚才林等,長期聽他指揮。杜少平的罪行不光是殺人,還包括破壞市場秩序,傷害無辜群眾。案子破獲后,受害人不止鄧世平一人,還有被他非法拘禁的商人,被斗毆傷的路人。
這個案子對社會的警示挺大。基層治理不能松懈,黑惡勢力一冒頭就得打。鄧世平的遭遇,讓人看到舉報人的風險,國家后來加強保護機制,就是從這類案子學來的教訓。杜少平被執行后,懷化地區掃黑力度加大,類似隱案清查了不少。全國看,這案推動了法治進步,死刑執行也體現了法律嚴肅性。注射方式是現代化的,取代了槍決,過程更人性化,但對罪犯來說,懲罰力度沒變。杜少平從清醒到結束那8分鐘,是他罪惡的終點,但對受害家屬,是長達16年的等待換來的解脫。
說實話,這案子讓人想到正義有時來得晚,但總會來。杜少平逍遙16年,以為有保護傘就沒事,結果督導組一到,全崩盤。案子還反映了教育領域的腐敗,學校工程本該為學生服務,卻成了斂財工具。新晃一中現在重建操場,學生們在上頭跑步時,恐怕沒人知道底下曾埋著秘密。但這事兒提醒大家,監督機制得健全,不能讓權力小圈子作祟。杜少平的團伙被打掉后,當地市場秩序好轉,建筑項目招標更透明了。老百姓反饋,欺行霸市的事兒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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