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摸了小貓的屁股

文/侯國平

杜小軍去年貸款買了一套帶電梯的小居室。喬遷新居時，朋友都來燎鍋底。酒過三巡后，他說近日他摸了一回小貓的屁股，惹了一身騷。朋友們傻了臉，不知道他說的是啥，再三打聽，才明白了咋回事。

原來，搬新家后，杜小軍在網上買了一套燃氣灶，快遞到家時，打開一看外型很喜歡。做飯時一用，卻打不著火。他就給賣家打電話，說了情況。老板說小毛病，找人修一修就妥了，不用調換了。杜小軍只好找人修了修，能打著火了。但火苗不均勻，仔細一看，原來爐頭大小不一，有的火苗出孔就沒有打透，根本冒不出火來。這一回自己修不了，就再次給商家打電話要求調換。誰知老板不耐煩了，說他事真多，一個燃氣灶，只要能點著火，能做飯，換個什么勁，又不是汽車、電腦。

杜小軍一時不知說什么好，燃氣灶雖然不是大件商品，值不了幾個錢，但也不能對產品質量無一點要求吧。你的產品明明有質量問題，還不讓別人說一個不字。誰提一點小意見，就象犯了什么錯一樣，就要懟你一頓，就差警察上門了。這是哪門子道理呢？杜小軍越想越來氣，就說說燃氣灶不要了，要求退貨。老板說退不了。杜小軍說，退不了就告你。老板說，老子不怕告，有本事北京南京隨便告，老子開了十幾家店，還怕你告。

杜軍小見老板如此惡劣，牛B哄哄，說話還帶臟字，服務態度太差了。一氣之下，就給了個差評，這一下捅了螞蜂窩，麻煩開始了。

老板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叫杜小軍去掉差評，不然有他的好果子吃。杜小軍認為這個老板態度蠻橫，一點軟話也不說，憑啥給你去掉差評。

杜小軍的手機不消停了，一天到晚收短信，都是罵人的，不堪入目，當然是錯字連篇。剛開始看幾條，后來就不看了。杜小軍也想來幾句罵人的短信，給對方發過去，想想罵人是王八，自己也罵人，豈不是王八一般見識了，忍忍算了。

沒幾天，杜小軍就收到了一個快遞包裹，他心時有點嘀咕，因為這幾天并沒有網上買東西，是不是寄錯了。打開一看，鼻子都氣歪了。原來是一堆殯葬用品，一個紙花圈，中間寫個奠字，還有一行小字快去掉差評，不然就咒死你。他想不到這個老板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損招對付用戶。他想惹不起，干脆躲起來，但剛搬了新家，老房子賣了，上哪里去躲呢？他又想干脆把差評去掉算了，為這事弄得一身騷不合算。但又咽不下這口氣。自己花錢買個不稱心的商品，還不叫說一句批評的話。你給了一個差評，就要惹個大麻煩，這樣的環境到底咋了。想來想去這樣的惡老板不能慣著，差評不能去，看你還能把人吃了不成？

正在杜小軍說得一頭是勁時，敲門聲響了，送快遞的來了。杜小軍接過快遞說，又是來的壞招。有朋友打開一看，果然是紙人紙馬，還有一個紙糊的燃氣灶，還有一紙條，不去掉差評，叫你雞犬不寧。

朋友信紛紛打抱不平，罵這個老板太差勁，一點也不厚道。干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這套東西原封不動退回去。

有的朋友說，有些老板太猖狂，手上有了幾個錢就不知道王二哥貴姓了。只叫說他好，不叫說他壞，不叫蒼蠅蹭鼻尖，不叫大氣哈一聲，豆腐掉進灰堆里，摸也摸不得，吹也吹不得，這都是慣出來的。

這是誰慣出來的呢？有人說是消費者慣出來的。面對不良商家，忍氣吞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不良商家的壞脾氣慣出來了。

有人說，是當官的慣出來的。當官的只許頌揚，不許批評。誰敢說一句不同意見，就會有警察找上門來，當面訓誡，叫你寫保證，帽子滿天飛，棍子到處舞。上行下效，不良商家也學會了，只叫說好，不叫打差評，你一打，就捅了馬蜂窩。

老虎的屁股不敢摸，小貓看見了，它的屁股也摸不得。看見好人學好人，跟著巫婆跳大神。一個社會，容不下批評的聲音存在，也就失去了制衡的力量。一些自以為是的人就會無法無天，橫行霸道。他們就會開歷史的倒車，把社會引向極端，最終給百姓帶來深重的災難。

朋友個個酩酊大醉，搖晃著離去了，嘴里還亂嚷一氣，小貓的屁股不敢摸了…

（本文系水緣文學（ID：sywxwk）原創首發，作者：侯國平）

侯國平。河南正陽人。中共黨員。大專文化、曾在南風窗、中國經濟時報、等十幾家媒體開設專欄、主創故事新編。省作協會員。現居平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