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逢亂世,卻從一個放牛娃長成了后來的戰斗英雄,多次立下大功,甚至直接從軍長越級提拔為大軍區司令員,他就是李九龍。
1929年,李九龍出生在河北豐潤的一個普通農家。那時的中國,正處于內憂外患之中,日本侵略者早就闖進了中國的土地,就連比較偏遠的豐潤也沒能幸免。
小小年紀的李九龍親眼目睹了鄉親們被欺凌,家園被破壞,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后長大了要把那些鬼子都趕出去。
14歲那年,李九龍偷偷加入地下黨領導的農民協會,成為一名交通員。他常將情報藏在鞋底,赤腳蹚過冰冷的還鄉河,躲避日軍崗哨。
有次偽軍摸到他鞋里的情報硬塊,他機智應對:“腳繭而已,窮孩子天天走路都這樣。”幾年間,他往返幾百多次,從沒有出過差錯,連八路軍營長都夸贊:“這小子真是機靈!”
1945年8月,日本投降,李九龍也決定加入八路軍。同年12月,他加入中國共產黨,隨部隊挺進東北。在遼沈戰役、平津戰役中,他從班長逐步晉升為連長,憑自己的勇猛和機智屢立戰功。
1949年的衡寶戰役,是李九龍軍事生涯的轉折點。當時,他擔任45軍135師405團2連連長,率領部隊插入白崇禧精銳“鋼七軍”側后。連續行軍36小時后,紅二連在黃土鋪遭遇敵軍主力。
這場戰斗異常慘烈,12名班長最后只剩下1人,戰士們主動代理指揮,機槍手哪怕雙腿都被打斷了還是堅持掃射。最終,紅二連以143人擊潰數倍敵軍,俘敵420余人。
此戰被劉伯元帥稱贊為“腰斬七軍”,405團獲“猛虎撲羊群”錦旗,李九龍榮立大功兩次,成為聞名全軍的戰斗英雄。
新中國成立后,李九龍并沒有就此解甲歸田。
1953年,他隨部隊參加抗美援朝,在金城戰役中擔任營長。當時他的陣地被美軍炮火覆蓋,一天之內落下上萬發炮彈,工事全被炸平了。他帶頭用身體堵缺口,戰士們跟著他趴在彈坑里,打退敵人好幾次進攻。
1955年授銜的時候,36歲的李九龍成了少校,胸前掛著的勛章更是滿滿當當。有人勸他“該歇歇了”,他卻說:“部隊是我的家,離開家我活不成。”
1961年,他晉升中校,1970年又當上了師長,駐扎在河南。當師長的第一天,他就去了訓練場,跟士兵一起摸爬滾打,有人說:“李師長不像官,像個老兵”。
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李九龍率“猛虎師”(162 師)開赴前線。在復和地區,他們遇到敵人的伏擊,道路被炸毀,坦克過不去。他跳下車,對工兵連喊:“砍樹鋪路,今天必須沖過去!”戰士們用斧頭砍倒大樹,鋪成臨時通道,坦克壓著樹干前進,履帶下的木頭咯吱作響,就像隨時會斷裂一樣。
最險的一次,他在前沿指揮所被炮彈盯上,警衛員把他按在彈坑里,泥土落了滿身。爬出來時,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繼續指揮:“告訴各團,半小時內必須拿下高地!”這一仗,“猛虎師”殲敵2000多人,打出了國威,戰后他升任副軍長,后來又成了軍長。
1985年,中央軍委決定裁軍百萬,這在軍隊里引起不小的震動。時任54軍軍長的李九龍,面臨著裁撤5個師的任務。有人勸他“手下留情”,畢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但他說:“軍隊要變強,就得舍得‘割肉’。”
他帶著參謀們熬了好幾個通宵,制定出方案:保留戰斗力強的骨干,把老弱病殘轉業,還把一個機槍連改成了特種偵察營,這在當時可是新鮮事。
方案報到北京,總參謀長楊得志看后說:“這個李九龍,有魄力!”不久后,命令下來:李九龍越級升任濟南軍區司令員。
從軍長到大軍區司令,這在解放軍的歷史上非常少見。有人說他運氣好,他卻在第一次軍區會議上說:“我沒什么本事,就知道打仗要往前沖,搞建設也一樣。”
在濟南軍區的5年里,他狠抓實戰化訓練,組織了十幾次跨區演習,讓部隊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里拉練,有人抱怨“太苦”,他說卻只是說:“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
1990年,他調任總后勤部副部長,管全軍的糧草、裝備。有人說這是“閑職”,他卻不當回事,依舊兢兢業業。上任后,立即就跑遍了全國的軍糧庫,發現有些地方糧食儲備不夠,就立刻要求整改:“戰士們在前線拼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
1991年,他又被派到成都軍區當司令員,負責西南邊境的防務。62歲的他,還像年輕時一樣,經常去邊防哨所,跟戰士們同吃同住,有次在海拔4千多米的哨所,他因為缺氧暈倒了,醒來后第一句話問的卻是:“戰士們都還好嗎?”
1994年,李九龍被授予上將軍銜。授銜那天,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胸前掛滿勛章,卻悄悄對老戰友說:“這些勛章,一半是弟兄們的命換的。”
這年年底,他就從領導崗位上退了下來。
退休后的李九龍住在北京,日子過得很簡單:早上練太極,上午看報紙,下午跟老戰友打電話。他很少提自己的功績,倒是常問“部隊現在怎么樣了”“演習打得好不好”。
2003年,他得了肝癌,住院期間,來看他的老部下排著隊。有個當年衡寶戰役的通信兵,如今已經是將軍了,可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握著他的手哭:“連長,當年你救過我一命,我還沒報答你。”李九龍笑了:“都是戰友,說啥報答。”
臨終前幾天,他讓家人把自己的軍功章拿出來,一個個擦干凈。11月19日,這位75歲的老將軍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李九龍將軍的一生,沒有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只有一步一個腳印的軍旅生涯。他一生都在為國家和人民奮斗,我們不應該忘記這樣的革命先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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